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过认清自己,无论是高估还是低估了自己,最终,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r?a?n??e?n `
十五,圆月当空,在这个夜晚尽是黑暗的江湖之中,明月,也是一种难得的奢望。因为只有明月,才能够使你在黑暗之中拥有足够的光芒。
月光透过顶到了尽头,完全打开的窗子,将屋子里面的一切都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色。
江风站在罗摩遗体的面前,他的银色面具已经消失不见。
“天哭经的诅咒唯有得道之人能够避免,今天,我就看一看,这得道之人,究竟有什么神异之处!”
随着江风的双手轻轻按在了那已经被重新拼接在一起的罗摩遗体之上。下一刻,一股股刀剑铮鸣的意境忽然在这屋子里面蔓延开来,将那罗摩遗体彻彻底底的包围起来。
而此时的罗摩遗体,便好似久旱之后,忽然遇到了甘霖的草木一般。一股安详,淡然,但又似乎隐含着霸道,生机的气息油然而生。
意境这种东西,不一定非要通过武道行成。正所谓大道三千,条条皆可证道,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百艺书画,只要真的能够合乎道,得其理,都能够领悟到意境的玄妙之所在。
而罗摩此人,便是有些极为高深的佛道领悟。无论是佛,道,儒,甚至风水杂家,他们的理论到了后期,无外乎只有一条,就是领悟这天地。
当他们对于这天地的领悟到达了一定的境界之后,这种领悟,便不仅仅只是一种思想。而就好像一种莫名的物质一般,与他们的血肉相融,产生了种种令人难以预料的变化。
陆竹临死之前,对细雨所说的罗摩遗体的秘密:唯有高深的佛法,才能够解开其中的奥秘。
就是因为,如果一个人不能被罗摩遗体之中的佛法意境接纳,那他自然也很难从中领悟到昔年罗摩留下的精髓。
但对于江风来说,这一切,却根本没有必要。
罗摩遗体就好像一扇带锁的门,而佛法,就是打开这把锁的钥匙。但开门的方式,却未必只有打开锁这一种方法。就好比,暴力破门,似乎也不错。
随着整座小屋之中的刀剑之意越发浓郁,很快,那原本安静的罗摩遗体忽然动了。
死人忽然会自己动,换了一个其它人来,第一反应,应该就是诈尸了。只不过,此时江风满是天哭经诅咒的脸上却忽然挂上了笑容。
窗外的虫鸣响起,高亢而悠远……
世尊释迦牟尼当年在拘尸那城娑罗双树之间入灭,东西南北,各有双树,每一面的两株树都是一荣一枯,称之为‘四枯四荣’。
据佛经中言道:东方双树意为‘常与无常’,南方双树意为‘乐与无乐’,西方双树意为‘我与无我’,北方双树意为‘净与无净’。茂盛荣华之树意示涅般本相:常、乐、我、净;枯萎凋残之树显示世相:无常、无乐、无我、无净。如来佛在这八境界之间入灭,意为非枯非荣,非假非空。
那罗摩遗体之中蕴含的意境,便是枯荣。
恍惚之间,江风犹如置身到了一座高山之中。罗摩在庭院打坐,身旁坐着江风。
罗摩忽然指着院子里一枯一荣的两颗树,先问道吾:“那两棵树是枯的好呢,还是荣的好?”
江风思量了一下,这个题,有答案,也没有答案。
“荣的好”,这表示一个人热忱进取;“枯的好”,表示一个人清净淡泊;纵使是“枯者由他枯,荣者由他荣”,也不过是顺应自然,各有因缘罢了。
“云岩寂寂无窠臼,灿烂宗风是道吾;深信高禅知此意,闲行闲坐任荣枯。”
江风言罢,往向罗摩,罗摩不语,只是笑,微笑。
罗摩伸手,一颗种子忽然生根,发芽,成长,开花,结果,凋零。
生死之上,仍有枯荣,江风似乎看到了什么。
但就在此时,他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好似清晨迷雾之中的海市蜃楼一般。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但迷雾,却渐渐灰飞烟灭。
窗外的虫鸣落下,那种沉重,又落到了天地的尽头。
江风长长呼出一口气,夜寒,有风,但风却卷不动江风口中的浊气。直好似一道匹练一般凝练万分,落入罗摩遗体之中。
下一刻,那罗摩遗体便好似风化已久的寻常尸体一般。一转眼的功夫,已经变为了点点细如沙粒的尘埃。
罗摩遗体之中最最宝贵的东西,无非就是罗摩留下的枯荣意境。若是真有一个精修佛法之人来此,说不定就能一飞冲天,瞬间得到对方的全部传承,从而成就一代高僧。
但对于江风来说,这份传承,却成为了一把钥匙。一把能够令江风突破炼气化神,成就炼神还虚境界的钥匙。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江风回过神来,一阵阵清脆的声音徐徐散开。声音落下的一瞬间,满屋之中的刀剑意境已经小事的一干二净,同时,一种枯荣生灭的意境,开始在江风的周身上下缓缓出现,流转不息。
非凡如此,在江风的脸上,一股股黑白相间的气流开始犹如灵蛇乱舞一般挣扎盘旋。
罗摩遗体之中关于枯荣的意境此时被江风引导到了自己的脸上,与那天哭经之中蕴含的诅咒之力碰撞在一起,纠缠不休。纵使以江风的忍耐力,此时他的脸上依旧绽放出一个个挣扎与痛苦的表情。
“咚咚咚……”
江风忽然向后一连退出三步,最后一步踏出,便好似踩在中空的沙土之中似得。瞬间将江风的小半个右腿陷入了地板之中
“可恶,居然连罗摩遗体之中的枯荣意境都奈何不了这天哭经的诅咒!看来,只有我真正突破到了炼神还虚的境界,才能将天哭经的力量,收回己用吗?”
思及于此,江风伸手一招,将飞来的银色面具重新带到脸上。随后右手在衣袖之中捏了些许一会儿,这才身形一动,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过,吹灭了残烛,吹淡了屋子里面曾经的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