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小楼这个名字好,平实、贴切又不张扬。而且这小楼二字虽然听起来普通却有着无数的内涵。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月明中说的是愁绪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滚滚画屏幽里讲的是清幽小楼寒,夜长帘幕低垂又有数不尽的相思。
小楼,真的是一座小楼,门上的牌匾,一样挂着小楼这两个工工整整的小字。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看起来都很普通,但若是落到了真正识货的人眼睛,就会现,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已经代表了一段曾经辉煌的往事。
岁月与记忆,岂非已经是天底下最大的财富所在。
上官飞燕裹着一身黑纱长裙,带着一巾黑色的面纱,静静的在小楼里面用一支上号的狼毫笔写着些什么。
“咕咕,咕咕”
鸽子的叫声不断传来,良久,上官飞燕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将一张小小的信笺按上一个图形诡异,色泽更诡异的图片。
“扑哧哧”
自由的飞翔,信鸽追寻着自己的道路,将脚上的信笺带向远方。
一个人,一支笔,一张纸,一句话,一只鸽子。一个江湖之中成名已久的人物,就在这不经意之间被决定了。
上官飞燕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这是一种仿佛罂粟花一般的感觉。沉醉,无论是谁,都难免会在接触之后不由自主的为之感到沉醉。
她已离不开这种感觉,因为,离开了这种感觉之后,她只会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变得空洞,麻木,毫无生机。她简直不能想象,如果没有了这一切,她能不能多活一天。
“大娘,虽然你的功夫比我高,但青衣楼的一切,你都不要妄想有丝毫的染指”
一声自言自语的轻叹,上官飞燕没有丝毫的戒备。因为这里虽然没有任何一个守卫,但那无数令人难以想象的机关足以令江湖之中第一流的好手插翅难逃。
“青衣楼的一切,我都不会管,我只需要,他够听话,能办事!”
小楼开着窗,精致而小巧的窗子,不大,但足以使得阳光将屋内照的通明。
上官飞燕一向喜欢背着阳光,因为,一个人的影子可以躲过人的眼睛,但绝躲不过太阳的眼睛。
有人,在身后,没有影子。
熟悉的声音,冰冷,无情,漠视一切,但上官飞燕知道,只有真正有资格,有底气的人,才能够出这样的声音。
上官飞燕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笔,慢慢的起身,转过身来。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越快越好,慢,也是一种智慧,生存的智慧。
上官飞燕静静的看着站在身后的江风,诡异的面具,冰冷的眼神,还有那可怕到难以想象的实力。这是镜主,她上官飞燕根本不敢背叛,也永远无法背叛的镜主。
看着默默推到一旁的上官飞燕,江风的右手一指探出,刹那间,好似有一枝笔忽然伸进了那砚台之中。
墨水飞舞,笔走龙蛇,一眨眼的功夫,四行银钩铁画的大字已经出现在上官飞燕的眼前。
“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七天之内,我要让天底下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四句话,就是雄霸的命,他一生都逃不脱的命!”
青衣楼的背后,本就是天下会所化的青龙会。所以,整个青衣楼之中,必然有相当一部分的天下会的眼线。
所以,上官飞燕从青衣楼之中出的每一个命令,只怕第一个知道,便是天下会的帮主雄霸。所以,江风的这四句诗,根本就是借上官飞燕之手,传给雄霸而已。
“七天之内,天底下所有的江湖人,都一定会知道这四句话的!”
上官飞燕很有信心,也必须有信心。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江风的可怕,也明白一旦失去价值,她所要面临的下场。
况且,以青衣一百零八楼的能力,仅仅只是想要在江湖之中散布一个消息。那就好似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很好,只要你好好的办事,对于青衣楼生的其它的一切,我都不会过问!”
上官飞燕心中不由一喜,大权在握,金银在手,这就是她最向往的生活。但无论心中如何思量,上官飞燕的表面之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显露出来。
甚至,她的脸色,从江风的声音刚刚传出的一刹那,就没有生过一丝一毫的变化。这着实是一个很好的态度,无论是哪一个领,都喜欢自己的手下会有这种态度。
有事办事,干净利落,这一向是江风的风格。下一刻,就在上官飞燕尚未回过神的功夫,江风的身影忽然之间已经再次消失不见,若非桌子上龙飞凤舞的四行大字,上官飞燕甚至不知道江风是否真的来过。
“,一遇风云便化龙,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
上官飞燕喃喃的念完这一行小字,忽然再次妍起了墨汁,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的墨里面加了一点从竹筒之中倒出的殷红鲜血。
血墨,代表了青衣楼最最紧急,最最重要的情报!
随着一只只信鸽冲天而起,小楼之外,刹那间已经成为了一片鸽子的海洋。
而就在距离小楼约摸三四里地外的一处山间茅屋之中,一个樵夫模样的男子远远见得那满天遍野的信鸽。忽然双目之中精光一闪,下一刻,整个人已经凌空而起。
他这一手轻功疾如闪电,却又无声无息,但论这一手轻功,已是江湖之中最为顶尖的存在。一只信鸽毫无挣扎能力的躺在他的手,那信鸽腿上的信笺,自然也落入了他的手中。
“这,我要赶紧禀告雄帮主!”
将信笺放归原处,那信鸽再次飞出的瞬间,此时的身影闪动之下,身法之快,居然比那天空之中的信鸽更为迅捷。
“想不到青衣楼的信鸽总管居然就是雄霸的人,不过,他不用信鸽而是自己前去报信。看来,青衣楼对于天下会来说,已经没有太多价值了吗?”
江风的喃喃自语刚刚消失,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经好似鬼魅一般的远远吊在那樵夫模样之人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