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州的春天依旧抖擞着料峭的寒意,街边道旁的树梢末端,新叶仅仅露出了一点点苗头
太阳升起,金晃晃的阳光驱走了些许寒气,为这里带来一丝丝的温暖
依旧是这间小小的客栈,依旧隔了一张桌子,江风二人和李莫愁,依旧好似昨晚一般
刚刚上来的小菜并不多,江风和石中坚就着酒,有一口没一口的缓缓吃菜喝酒此时的房间之中,忽然哗啦啦的进来了几个锦衣大汉
为首的一个汉子身着蓝袍,面相白净,虽然看起来将近五十来岁年纪,长须飘飘,面目清秀,若非腰间挂着一柄长剑,只怕像一个书生多过像一个武林中人
此时神态淡然之间,又带着几分隐隐的倨傲,双目之中隐隐有神光流动,显然内家修为不俗
其余四名汉子同样年纪不小,约摸都有三四十岁的年岁他们各自带了单刀短枪等兵刃,行走之间沉稳有力,显然,也是江湖难得的好手
“小二,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拿上来,再上七八个拿手的小菜,要快,要好,知道不”
其中一个身材中等,使短枪的汉子当先开口对着那小二吼道随后,此人自袖子里面掏出一锭足有三四两的碎银子,抛到那刚刚跑来的小二手中,开口继续说道:“你看着上,剩下的,都赏你了”
“谢谢大爷,几位大爷您请好等着,我马上就给几位大爷去办!”
此时那五人自顾自的占据了好大的一张桌子,在那使短枪的汉子打发了小二之后,一个方脸大汉对着那为首的老者开口笑着说道:“卓先生,这一次咱们镖局能把分号开到鲁州,真是全赖您老人家神剑我老史这辈子出来总镖头之外佩服的人不多,但对于您的剑法,我老史真是心服口服”
那姓卓的老者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笑,但其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是怎么也去不掉的此时他悠悠开口说道:“哪里的话,老夫不入江湖已经二十余载,江湖之中藏龙卧虎,说不定就有那个少年英雄,一身本事犹在老夫之上这一次鲁州之行,总算是不负林老弟所托”
那是一道肉沫烧豆腐,这小城里面的小客栈,也只有这么一道菜,做的还算正宗昨日里江风吃起来感觉很不错,是以,今天无论是江风二人还是李莫愁,都再次点了这道菜
然而,当这道菜端过来的时候,那小二却一溜小跑,将这道菜送到了那五人的桌子上面
先来后到的规矩不仅仅是江湖上有,但凡有人的地方,大多都有这么一个规矩江风二人和李莫愁都比他们先来,按理说,这盘菜,怎么也不该端在他们的桌子上
那小二献媚的笑容和那五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没有虽然没有影响到江风,但一旁的李莫愁却是坐不住了
“喂,刚刚本姑娘先点的菜,如今却先给那几个家伙上,什么意思难道本姑娘还给不起你饭钱吗”
拍案而起的李莫愁对着那店小二一声怒喝,登时将此时客栈之中的目光尽数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
遇到这种事情之后,那秀才模样的掌柜的立马就是一个激灵,自瞌睡的状态之中行来随后以惊人的速度一溜小跑冲了过来,对着李莫愁陪笑着说道:“这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刚刚都是他没经验,弄错了,下一盘,下一盘一定给姑娘你上,好不好”
在这个江湖上,你不开口,把你当哑巴的人可大有人在
江风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哑巴,也从来不想被人当做一个哑巴
“说话的人有菜吃,不说话的人就没有菜吃,老板你这生意做的是真不错!”
江风的声音很平淡,但有的时候,平淡往往比怒吼带给聪明人的压迫更加强烈
就在那掌柜的左右为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时,那桌上姓史的汉子忽然对着江风朗声道:“小兄弟,出门在外何必斤斤计较,有些事情,得过且过便好莫要惹了不该惹的人,给自己带来麻烦!”
江风还未答话,那李莫愁却已经手中一翻,五根银针仿佛流星一般朝着五人而去
李莫愁的冰魄银针自出现在江风上以来,除了在江风的手上吃过亏之外,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敌得过
那四个汉子虽然身体强壮胜似牛犊,但观其路数,多半是外门功夫这类功夫虽然练到高深之处同样可以由外而内练出一身内劲,但在五感灵觉方面,比之内家功夫却又远远不及
古墓派的功夫,想来以轻功内力见长,这李莫愁的冰魄银针,着实也有些独到之处转眼的功夫,那四人尚未反应的过来,四枚冰魄银针便已经到了四人身前
刚刚对着江风朗声开口的那人只来得及将自己的瞳孔放的大出几圈,其余的任何事情,都做不到分毫
那卓姓老者此时却忽然之间肩膀一动,突然众人只听刷的一声,那卓姓老者已经拔出长剑,寒光闪动,嗤嗤嗤几声轻响,长剑似乎在虚空之上划了几下,跟着拍拍几响,五根冰魄银针纷纷崩跌在地
在这一霎眼之间,他纵两剑,横两剑,连出四剑,在虚空之中划了一个“井”字虽然只有寥寥四剑,却好似一道天罗地网,无论多少飞针暗器,剑锋刀芒,只消一遇到这一张网,都要乖乖的退回
“银针,你,你是江湖最近忽然出现的那个女魔头李莫愁!”
那姓史的大汉虽然武功不行,但江湖消息却是灵通的紧,李莫愁这一出手,立刻被他认出了根底
江湖上使飞针功夫的人本就不多,使飞针功夫的女人也就更少,而能将飞针功夫使到如此境界的女人,除了李莫愁,姓史的大汉实在是想不出来别人
那卓姓老者此时将手中长剑一抖,站起身来,对着李莫愁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滥杀无辜的女魔头李莫愁,看来老夫久不出江湖,一出江湖,便要为江湖除去一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