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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融绝园里的桃花开得愈发娇艳了,南宫沁阳现在一株桃花面前,静默了好久。一朵桃花俏立在枝头,她的眼神从上瞥过,手指轻轻一折,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桃花已在她手中。她将桃花置于鼻尖轻嗅,闭上眼睛的脸上随即出现了笑容。
“禀报公主殿下,太傅传来消息,已经阻截到了犯人。”一个穿着灰衣的仆人从远处急忙赶来说道。
南宫沁阳听到这话,本是闭着的双眼立即睁开了。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看着手中的桃花轻轻道:“传令下去,备马!本宫要亲自去捉拿他们。”
手中的桃花被丢在地上,她的眼睛穿过面前的桃花树望向远方,眼神飘渺不定,又似乎不是在看着远处。良久之后,她开口道:“三年了,师傅,我们又要见面了呢!”
很久以前,她叫他师傅,他都会皱眉。她一直以为那是对她小小的宠爱,现在才发现,果然是她多想了啊!
仿佛想起什么事一般,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她从掉落在地的桃花上走过,那绣花鞋将地上的桃花踩成了碎渣。裙尾长长地拖落在地,划过一丝丝淡淡地痕迹,恍若带着淡香。
京都城外,大约有三十人随在南宫沁阳身后。官道上,尘土飞扬。她身着黄色广裙,衣带在后面翻飞。
有时候,人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忍不住去再次揭开自己的伤口,让它流血结醫。
“公主殿下,人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太傅看见坐在马上,一脸冷漠的南宫沁阳作了个揖说道。
南宫沁阳敛眉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被弓箭手围射的小茅屋,心里一紧。立即大喊道:“住手!”
可是一旁率领弓箭手的将领却拿出箭筒中箭镞上涂满桐油的木箭,拉开弓弦,朝茅屋射去。
她注意到这支箭的时候,失去了原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害怕等不到她报复,容决就死了。
她记得她明明吩咐了下人的,不准伤害他们。可是为什么,等她一来,却变了。
这些人,是真的听从她吗?
来不及思考,她立即驱马向前,冲进小茅屋。
当她冲进去的时候,看到容决安然无恙,再看到他怀里中了一箭的女子,心里一惊。
容决看了她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啊,眼里满是薄凉,恨不得将她杀死。
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没有原先波动情绪。三年了,她已经学会了怎样去佩戴一个属于自己的□□。
“怎么,恨我?”她笑了笑,从马上跳下来说道。
容决抱起怀中的女子,从她身旁经过,不肯再看她一眼。
他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她甚至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桃花香。可是,他一直都看着怀里的女子,不肯看她一眼。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在马上,然后自己轻跃上去。心里一酸,他竟然真的会恨她。
伴随着噼里啪啦茅草烧着的声音,容决的声音传来:“师傅如父,我不能杀你。但是,对于碧雨,我都舍不得伤害她一点,你却让她中了一箭。所以沁阳,我让你在这火里待着,反省你的所做所为。”
南宫沁阳听到这句话,摔倒在地上,全身冰冷。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太荒唐了,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喜欢她。可是最后呢,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下马的时候,她的脚扭了一下。刚才是不想他担心,所以一直强撑着站在那里和她说话。现在,只怕是走出去也是困难。以他那么锐利的眼神,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脚受伤了。不过是,他真的想杀了她罢了。
火烧得愈发大了,她看见了红红的火光。慢慢的,她阖上了眼睛。她想,这样也好。她这一辈子没能拥有他,活着也太累了。仿佛中,她看着他向她走来。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告诉他,她今天穿的裙子,是他最喜欢的那件,她舍不得扔。
二
第一次见到容决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的五月,微风荡漾。她见到他的地方,是在一大片的桃花处。她遇到他之时,是在她此生最狼狈的时候。
天辰十年,统治天辰国都六十年的成王因病驾崩,留下一子一女。成王之弟称皇子年幼,便借此摄政,自称摄政王。
“驾!”南宫沁阳骑着马带着碧雨疾速的跑在树林间,后面是一大批黑衣蒙面杀手。
她从马身处的皮筒中拿出几只□□,这是她的父王曾经给她做的。可是,这一切,都被她那个有着野心的王叔给毁了。
“碧雨,给!用这些箭射后面杀手的马匹的蹄子。”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丝丝血迹,是被树林间垂下的树枝给划伤的。一根根细细长长的松针所划伤的伤口,在她本来清秀的脸蛋上留下划痕。
只听见弦响的声音,后面的马便嘶鸣起来。但是,黑衣人并没有就此放弃对她们的追杀。眼见前面是一条不知流向何处的河流,南宫沁阳拉着碧雨就直接坠马入水。
岸上的黑衣人看着前面的人跳入河中,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便拿起手中的弓,向河中射了几箭,直到水中出现了大片的血色方才罢手离去。
河中的南宫沁阳,看着一直射入水中的箭,不禁感到着急。她知道,如果不见血,那些杀手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她和碧雨两人根本不可能在水里面待得太久。
思量再三,她伸手抓住一支从她身旁划过的利箭,一咬牙,将箭刺入自己手臂。她明白,比起复国而言,这些痛,根本不算什么。
南宫沁阳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的王弟被关在王宫里,他一直在哭道:“王姐……我怕……修儿怕!”
她又梦见一直培养自己的太傅对她说道:“公主,现如今,只有万世图能够帮你复国了……”
“万世图,那是什么?”
“万世图为一画,要求作这幅画的人能够心甘情愿画,而凡是被画上的事物,便会成真。”
“也就是说,只要我找到这个画家,让他帮我画一幅我天辰国都的万世江山图,我就可以复国了……”
南宫沁阳从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碧雨正躺在她身旁。看到碧雨安然无恙,她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细细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桃林,大概有十里。如今,正逢桃花盛开时节,花瓣不断地落下,掉在她染血的黄裙上。
再仔细看桃树,上面竟然躺有一人。南宫沁阳缓慢地站起来,随手捡了一根木棍,走到桃树下。她想知道那人究竟是敌是友。
当她走到桃树下的时候,桃树上的人依旧未动半分。她犹豫着用木棍轻轻的戳了那人一下,终于那人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了她。
那是南宫沁阳第一次看到容决,他的双眼像是一股幽潭,光线映在他的眼里,一片漆黑。一身白袍袭身,他就这么随意的坐在树上,袍尾垂落在半空。风吹过,伴随着桃花的飘落,袍尾轻轻拂动。
容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中拿着木棍的女子,脆生生的模样却又是小心翼翼。眼前的女子不是属于绝美,却足以一下子撞到人的心尖儿上,比如他。
他鬼使神差般地低下了头,墨发下垂,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一脸笑道:“小丫头,你说,我救了你,你还用棍子戳我。你的心肠可真坏!”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立刻把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你长得可真好看。”
容决看着指间刚才树上摘下的桃花,冷哼了一声:“别以为你说点好话我就不计较这事儿。”说着又看了一眼南宫沁阳,“不过,你说说,我哪里好看?说得好,我就不计较了。”
南宫沁阳呆愣了半晌,突然间想到太傅让她读的《洛神赋》里面的一句话:“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容决听了这话,没有正面回答南宫沁阳。他从树上直接跳下来,带起一阵桃花雨。随后便问了一句:“小丫头,你叫什么?来这里做何事?”
“我是来这里找一位先生学画的,名叫楚沁阳。”南宫沁阳看着容决近在咫尺的脸,犹豫了一会说道。
容决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口,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但是却并不出声点破。
良久他才说道:“把你的丫鬟扶起来,跟我走。我教你!”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眼睛里透着惊讶,几根头发吹至她的额前。容决看到她这个样子,便哧地一声笑了起来,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