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霍省瑞一大早来了公司，一直在办公室看这几年公司的账目明细和发展方向。今天他的状态不是太好，好几次拿着文件都不知道看在哪。霍省瑞又心病，这心一时半会静不下来。
下午的时候，办公室转接了进来了一个电话，说话的真是这场心病的始作俑者。
“哥，我给你订了张机票。还有三个小时就要拍那场戏了”霍省冬说完，不等他发作自己就迅速挂了电话。
霍省瑞挂了电话后，在办公室坐了一会，给秘书交代了声就往机场去了。枪林弹雨都走过来了，难不成他还怕了贴身肉搏？
下来飞机之后，来接他的司机一路狂飙到片场，到的时候导演正在给迟忘川和一个女演员讲戏。迟忘川一身民工打扮，脸黑跟块炭一样，人也瘦了很多。霍省瑞就这样远远的在车上看着，心想着，这幅模样拍窗戏，果然文艺片比较重口。
霍省瑞看着迟忘川听完讲戏就到一边琢磨去了，拿着剧本神色严肃，看到不懂的地方甚至还会咬手指，从车上远远看过去，就像十年前那个还是学生时候的迟忘川，霍省瑞心下一动，开了车门就往赵柯那边走去。
“霍总？”赵柯对霍省瑞的到来表示意外。
“赵导好”霍省瑞一向客气“这场是拍什么戏呢？”窗戏？
“两口子吵架呢”
“额……”吵架吵到床上去了还，霍省瑞脸色不大好，特别是刚才看到迟忘川那副学生模样的时候，他就开始受不了了。
“这场戏准备拍好久？”霍省瑞准备先把人要走再说，后面的剧情就直接找喻宗该剧本，他还不信这个邪了。
“今天要连夜赶拍，秋天这样的天气难找，好几场都是夜戏”赵柯专业的解释，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赶紧笑着说“霍总，你今天来是……”
“今天到这边出差，想着过来清剧组吃个饭。”霍省瑞一脸正经。
赵柯到底是老江湖，他手上可是出过不少影帝影后，这些眼力劲儿还是有点“霍总，你直接说你要哪个人就得，我把他给你。剧组可拖不起这个时间”
赵柯是个戏疯子，把拍戏永远放在第一位，圈里的那些潜-规则他不去管，但是不能影响他拍戏。
“得，能找到个这么为公司着想的导演，我这个老总倒是显得任性了”霍省瑞耸肩，赵柯这个人的性子很对他的胃口“那请问赵导，今晚迟忘川有戏吗？”
“既然你都开口了，迟忘川这场戏拍完了，他就能走人”
跟导演要完人后，霍省瑞就摄像机面前跟着赵导看他们拍戏。赵柯很专业，眼睛几乎是一直盯着摄像头，霍省瑞在旁边就像是空气一般。
“迟忘川拍戏怎么样？”霍省瑞看赵柯从镜头后面退出来一点后，见缝插针的问道。
赵柯转过头看了一眼霍省瑞，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很好！如果你来找我的时候演员说的是其他人，我不会接这个戏”
霍省瑞看着那边一身民工打扮，在一丛芦苇中毫无生机望天的样子，让他和以前任何时候的迟忘川都联系不起来，这是另一个迟忘川，沉迷于光影之中的另一个。
霍省瑞今天穿的是一套休闲的西装，咖啡色的外套，纯黑的高领毛衣，一条有些泛白的牛仔裤。霍省瑞的肤色接近麦色，线条鲜明的脸阔在短处头发的衬托下显得更硬朗。一眼望过去，像是欧美秀场上的模特，这样的霍省瑞基本符合了迟忘川对男人的审美。
“霍总好”迟忘川穿了一身灰色的长毛衣，九分牛仔裤，和一双黑色的帆布鞋。和刚才那身民工打扮，天差地别，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个十*岁的大学生。
“到这边来，顺便请你吃个饭”霍省瑞说明来意，让迟忘川坐到身边来，司机早让他打发走了。
“那真是太好了，天天在剧组吃盒饭”迟忘川露出一口白牙，不去细想霍省瑞的来意。
在迟忘川的要求下，两个人来到一家韩国烤肉店。这是霍省瑞第一次来吃这种东西，在他的记忆力，烤肉这种东西，应该是直接猎一头羊一顿活-剐架在柴火上，撒上盐就行了的原生态美味。
“你能吃这种东西吗？”
“当然”霍省瑞没多大胃口，但是看迟忘川摆弄着牛肉与觉得嘴有点痒。
“这东西我好久没吃了，大学那会儿吃这个吃的凶。这几天在剧组吃盒饭吃得我心里憋得慌”迟忘川把考好的牛肉夹到霍省瑞碗里。
“霍总，你吃这个吃不惯吧”在迟忘川看来像霍省瑞那样的大家庭来说，应该是很少会吃这样的东西的。
“还行”你喜欢就好，霍省瑞在心里加了一句“我吃得烤肉比这个要凶残一些，当兵那会儿经常烤野味来吃，但是很多时候还没三分熟就开始往嘴里塞了”
“能吃得下吗？”
“活老鼠都吃，没什么吃不下的”霍省瑞淡然一笑，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之类的话题。
“得令，霍总您快别回忆峥嵘岁月了，让好好好吃肉吧”说着迟忘川用牛肉卷起生菜往嘴里塞，嚼起东西来最脸颊一动一动看起来很是生动。
吃饭的过程当中，迟忘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直专注于吃肉，偶尔抬头听霍省瑞说话。而霍省瑞呢，这是一直看着迟忘川，他觉得迟忘川吃饭的样子特别好看，不是很优雅，但看着确有一种饱腹的幸福感。
饭后两人从精致的烤肉店出来的时候，已经8点过了，整个城市华灯初上。
“我们去哪？”迟忘川伸了个懒腰，摸着自己已经鼓了一圈的肚子，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你要回片场吗？”霍省瑞明知故问。
“导演说今天没有的戏了”迟忘川耸耸肩，虽然他很热爱电影这份职业，但是他还没有到想以身殉职那个份上，那个角色太压抑了，现在他想做回迟忘川一会儿。
“那找个安静的地方，咱俩一起走走”
“行呀，好像这有个古城墙，好久百年了。一直呆在剧组，也没去看看”
迟忘川口中的老城墙是在城郊的一处景点，两人驱车而到的时候已经九点有余，那时候基本没什么人来，已经带了几分凉气的风一吹，还真是吹出了几分古香古色。
两个人登上古城墙，站在烽火台上眺望城市那边的一片星光，迟忘川张开双臂，迎着风大口呼吸。霍省瑞站在边上，看着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在毛衣边下若隐若现的腰身，有那么一瞬间霍省瑞想奔上去，就那么搂着他的腰。两个人就就这这个烂大街的姿势，感受着古韵，感受着秋风，感受着彼此。
站了一会，迟忘川就直接就做到烽火台上，脚在外面半挂着“站着不累吗？坐会儿吧”
霍省瑞对着迟忘川一笑，做到了迟忘川身边，他喜欢迟忘川不拘小节的样子，特别随性、特别性【感。
“爽吗？”霍省瑞问他、
“爽！”迟忘川舒服的叹了口气，拿了两只烟出来，两人一人一只，为漆黑的夜有平添了两点星火。
两个人拿着烟，漆黑里沉默着。霍省瑞在黑夜里看着抽烟的迟忘川，眼睛如同天上的明月一般闪亮。
“我好看吗？”突然迟忘川抬起头来，和霍省瑞四目相对。
“好看”霍省瑞诚实的回答。
“谢谢，尽管我也这么认为”迟忘川笑得很灿烂，从吃饭的时候就盯着我看，现在还看，真不嫌累。
几句话之后，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烟快要燃尽的时候，一片安静中，突然响起了霍省瑞低沉的歌声“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总有个记忆挥不散/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总有着最深的思量/世间万千的变幻/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那怕不能够朝夕相伴/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看透了人间聚散/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