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让上帝决定
“叶警官，您好。”秦三晓看起来很像是个做学问的人，略显苍白的面孔，松弛的肌肉，还有说话时并不充足的底气：“老大说您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是这样。”叶空点头承认，随即问道：“不过还有些问题需要找你确认一下。”
“请讲。”秦三晓的态度一直很好，显得文质彬彬，没有丝毫脾气。
“我想问一下您在大学期间是从事什么研究的？”叶空盯着秦三晓，试图判断他是否说谎。
“化学上的一些研究。”秦三晓笑了笑，说道：“我的研究方向是精神类药品。”
“例如‘飞’？”叶空挑了下眉毛。
“没错。”秦三晓微笑着点头道：“一个意外的结果。”
“你为什么要找郑老大？”叶空判断不出秦三晓是不是在说谎，只好接着问道：“或者说你是怎么知道应该找郑老大？你的圈子应该跟他没有任何交集。”
“当然。”秦三晓似乎苦笑了一声，说道：“我原来的圈子当然跟四海帮没有任何关系，这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四海帮这个名字。”
见叶空似乎想要继续发问，秦三晓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愿意跟黑帮扯上任何关系。我主持的一个课题申请了八十万美元的经费，我的一个学生利用我的信任，偷取了十万美元。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我自己有些积蓄，足够填上这个窟窿。没想到的我的学生其实是想把我的成果卖给一家公司，他用那十万美元买了一套房子，用我的名字买的。然后就是没完没了地诉讼，让我焦头烂额。我的学生趁机用我的成果申请了专利，卖了一大笔钱。”
“成果不是应该属于学校吗？”叶空皱了下眉，问道。
“理论上讲是这样的，但是专利的所有者是那家公司。”秦三晓叹了口气，说道：“结果学校起诉我偷卖研究成果和挪用科研经费，而我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反驳。”
“就这么简单？”叶空嘴角忽然动了动，微笑着问道：“最后怎么样？你败诉了？”
“就这么简单。”秦三晓抿了抿嘴唇，苦笑道：“购房的款子是从科研经费的账户上划过去的，成果也确实被第三方注册了专利，我还能怎么样？”
“那个学生呢？”叶空皱了下眉。
“回国了。”秦三晓两手一摊：“一个韩国留学生，我带了他三年，结果害得我差点进了监狱。”
“然后？”叶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究，接着问道。
“然后我失业了，日子过得很艰苦。”秦三晓看了眼叶空，说道：“一次在酒吧听旁边的人说四海帮的情况，我觉得再混下去不是办法，就跑来找郑海山。”
“原来是这样。”叶空似乎接受了秦三晓的解释，但忽然话题一转，接着问道：“那个洗脑的装置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个失败的试验品。”秦三晓似乎一点也不紧张，微笑着说道：“你知道我是研究精神药品的，对这方面的东西比较感兴趣……”
“你是说你还是电气方面的专家？”叶空打断了他的话，紧盯着秦三晓的眼睛，大声问道：“你到底是谁？原来是干什么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秦三晓有些茫然的看着叶空：“我就我，原来是老师。”
叶空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你不是秦三晓，或者说你原本不是现在的秦三晓，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
秦三晓的眼神忽然出现一丝慌乱，但随即又镇定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秦三晓。”
“那么你怎么解释洗脑的装置？自学成材吗？”叶空嘲讽的语气配合上眼神，明确无误的表示出了他的不满。
“那是我的业余爱好。”秦三晓忽然笑了：“如果您不相信，尽管可以用一些相关问题来做测试。”
“没有这个必要。”叶空觉得再这样问下去恐怕永远不会有结果，站起身走到门边听了听，然后转过身来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跟你一样。”
秦三晓的脸色顿时变了，叶空甚至看到他的嘴唇有些发抖，紧张的样子好像被人用枪指着头。
“你……你说什么？”秦三晓似乎还想挣扎，但被叶空挥手打断了。
“我想你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我跟你一样，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叶空板着脸，沉声说道：“所以你最好不要想隐瞒，这对我没用。”
“这段时间你在郑海山的身边都是些什么表现我一清二楚。”见秦三晓一言不发，叶空冷笑一声，说道：“一个被自己的学生弄得这么惨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制定出如此周密复杂的计划？你前后的性格差异太大了，秦三晓先生。”
“好吧。”秦三晓终于叹了口气，承认道：“我确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叶空回到座位，重新坐好，这才接着问道：“还有，你原来生活在什么年代？是做什么的？”
“我来这里是因为一面镜子。”秦三晓苦笑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见叶空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秦三晓只好接着说道：“我原来生活在三十世纪，工作……警察。”
“警察？”叶空觉得这件事实在有趣，他来到这个时代做了警察，真正的警察来到这个年代反倒做了贼。
“隶属于一个秘密警察部门。”秦三晓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我的工作是从犯人那里得到口供。”
“怪不得会造那个装置。”叶空释然一笑，问道：“你怎么得到那个镜子的？”
“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意外发现的。”秦三晓有些自嘲的笑笑：“当时那个房间里只有我，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我应该已经死了。”
叶空觉得这个秦三晓很有可能同他是一个年代的人，说不定他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现的镜子。只是不知道那面镜子会不会再把其它人送来，这样的情况多起来的话会不会导致什么不良后果。
“怎么会改行做贼了？”叶空忽然笑着问道。
“没办法。”秦三晓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也想过做其他的事，可惜我当初用过的知识包好像大部分都消失了，就算可以搞些新东西出来也没有资金。再加上原来接触最多的就是贼，整天跟那些犯罪计划打交道，对这些比较熟悉，所以才入了四海帮。对了，你原来也是警察吗？”
“不是。”叶空稍迟疑了一下，随即说道：“只是一个小工程师。”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互相熟悉了一些，秦三晓逐渐变得放松起来：“郑海山好像跟你很熟？”
“我是香港警察。”叶空笑笑，说道：“这次来美国是找郑老大办点事，现在已经办完了。”
“只要不是来抓我的就好。”秦三晓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现在就盼着郑海山能履行承诺，到时候拿一笔钱，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
“放心，一定没问题。”叶空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站起身说道：“现在一切都清楚了，我很快就要回香港，如果有事的话可以跟我联系。”
“一定。”秦三晓笑得很开心。
“这是他最后的决定？”叶空的语气有些不悦：“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没办法，我爸就是这么固执。”郑小春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跟他说过了，我要跟你回香港。”
“我不喜欢你这个决定”叶空看了眼郑小春，淡淡的说道：“我们之间最好到此为止。”
“可是我爸已经同意了。”郑小春脸上看不到一丝沮丧：“放心，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随便你。”叶空转过头看了看表，推开身上的郑小春，起身向浴室走去：“最后会是什么情况，让上帝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