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画看着赫连殇,若非她曾经被术式控制,也不会去深入调查,看着赫连景腾,若非知晓赫连景腾被人控制,她还真的无法想象,天下间竟有如此神奇的术式。
若单是使人昏迷,巫家的巫蛊之术便可以,但完全控制一个人的神智,就算是前世,她也没有见过,乘此机会她要好好研究一份,毕竟就算是保密再好,也难保不会有泄露的一天。
“陛下关于变化之毒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展,今日前来,主要是想向陛下禀报,最后的一副解药需要些特殊的药材,还请陛下派人火速寻来。”慕浅画看着赫连景腾道。
变化之毒最后一味解药的确是特殊,但好在她这些年收集了不少药材,那味药便是其中之一。
“是什么药材,竟如此难寻。”赫连景腾开口询问,同一时间,赫连影心中也诧异了一下,他在得到毒药的时候,那人曾经说过,变化之毒无解,若是差一味特殊的药材,就算是慕浅画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少一位药材终究是无法解毒,没有解毒,他就不算是失败,但同时他又怀疑慕浅画的来意。
“天星草,生长在光秃秃的悬崖中间,整个天圣,唯有月城往北天不山有。”月城往北的天不山之所以叫做天不山,是因为那座山几乎是寸早不生,四周峭壁,在富饶的月城百姓眼中,那座山是一座没有得到上天眷恋的山峰,根本无法达到山顶,更何况是半山腰的天星草,若是常人,根本无法踩到此药。
“可否用其他的药代替。”赫连影心存疑问,天不山他也知道,可并不清楚山峰中央竟有药材,更何况什么天星草他根本从未听过。
“不能。”慕浅画直言道。
变化之毒中最厉害的一味毒药便是深海的一种毒草,常年不见阳光的深海成长出来的毒药,唯有天星草可以克制。当然不单单是天星草,而且是六月采的天星草才有用,慕浅画当然不会说出来。
“孤会尽快派人前去采的天星草。”赫连影心中不敢确定慕浅画的话是真是假,不过就算是假的,他也会派人去毁了天星草,到时候慕浅画没有替羽城百姓解毒,就会成为天下人眼中的罪人。
“陛下今日脸色似乎不好,是否需要浅画为陛下检查一二。”从刚刚开始,她察觉到赫连景腾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她不清楚赫连景腾究竟有没有神智,只能是试探性的问道。
同时,国师府众人几乎都中了痒痒粉,根本无法全力反抗,若是以往常的势力,侍书等人绝不会如此顺利,在这些羽卫中,身手与侍书不相上下的很多,但如今根本无法发挥到三成的势力。
赫连殇让人包围的别院,凡是走过,一个不留,慢慢的向着书房逼近。
“你怎么会…”影一的话还未说完,暗羽的刀刃已经划破了影一的脖子,速度之快,让毫无准备的影一无声无息的死去。
影一的倒下,让全神贯注控制赫连景腾的赫连影察觉到了异常,立即收回神智,就在那一刹那,赫连殇和暗夜等人已经出现在书房之中。
“赫连宸,当年我就不应该留下你。”赫连影看见赫连殇后,直言道。
“赫连宸已经死在了十六年前的那个雨夜,十六年后的今天,将是你的死期。”赫连殇看着赫连影,赫连影的身影并未倒影在赫连殇的眼中。
在赫连殇的眼中,赫连影已经成为了一个死人。
今日见到赫连影,十六年前的记忆复苏过来。
如今的惠妃,昔日的瑾瑜,他体内的毒正是昔日慕心柔的替身丫鬟瑾瑜所下,慕心柔虽然略懂医理,但也禁不住瑾瑜的暗害。
赫连殇心中还是不解,既然慕心柔知道是瑾瑜下的毒,为何死前求赫连景腾让其好好照顾瑾瑜。
“宸王,论功夫,我的确不如你,你若想要除掉我,除非你想弑父。”赫连影哈哈大笑着说道,心中却在想着如何逃跑,若慕浅画说的是真的,羽城百姓的毒无解,他就赢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赫连殇并未说话,直接向赫连影袭击而去。
高手交战,夜空中,只能开着两个影子在空中闪躲,电光火石之间,只要稍微分神,那人就必输无疑。
暗羽和暗夜严阵以待,若论单打独斗,他们两人其中任何一人都未必是赫连影的对手,但若是联手,便会有一线生机。
片刻间,百招已过,胜负也渐渐明朗。
“你的毒完全解了。”赫连影不敢相信的说道。
他知道慕浅画解了赫连殇的烈焰之毒,但据他所知,烈焰之毒并没有解药。
“孤陋寡闻。”赫连殇冷声回道。
他体内的毒曾经一度连鬼谷子和天山老人都无解,他也曾一度放弃了希望,当初慕浅画说能解他体内之毒的时候,他也不敢相信,能延长寿命,对他而言就已经是奇迹了。
如今,只要有慕浅画的在,他就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奇迹。
赫连殇的话,赫连影稍微迟疑了一下,赫连殇一掌直接打在了赫连影的胸口,赫连影立即倒在地上,喉咙中一股血腥味蔓延,随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赫连殇,就算你抓住了我又如何,先不说你杀了不了我,就算是你抓住了我,城外还有五百羽卫,足够将羽城夷为平地,到时候天下大乱,我看不到这一幕,真是遗憾。”赫连影哈哈大笑道,他准备多年,不惜与那人合作,毁掉天圣,没想到败在赫连殇的手中,如今就算不能毁掉天圣,当羽卫进入羽城的时候,毁掉了羽城就足以让天下大乱了。
赫连殇没有理会赫连影,直接将慕浅画交给他的药丸喂赫连影服下,瞬间,赫连影神情呆滞,整个人失去了神采。
与此同时,赫连景腾从刚刚的呆呆的样子,此刻陷入昏迷,褚三思立即焦急的上前扶起赫连景腾,一脸求助的看向慕浅画。
慕浅画立即上前,为赫连景腾把脉。
“郡主,陛下情况如何?”褚三思等不及慕浅画说明,待慕浅画收回手后,迅速的问道。
“陛下只是体虚,褚公公先带陛下回去休息,期间不接见任何人,也不要让人知晓陛下昏迷的事情。”慕浅画冷静的说道。但实际上赫连景腾的突然昏迷,她心中明白,赫连殇已经已经成功了,只是关于术式之事,她并不知很了解,赫连景腾并无中毒的迹象,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若赫连景腾明日还未醒来,她就得用备选之策了。
“郡主放心,老奴明白。”天圣局势,赫连殇虽手握兵权,但终究根基不稳,加上四国战事一触即发,若此刻赫连殇称帝,未免会被传出有夺帝之嫌。
自古以来,但凡一个弑父之君,都不会赢得百姓的敬重。
慕浅画离开长寿殿,直接去了惠泽殿,虽有巫贤和初晴的监视,但惠妃依旧是一颗不安定的棋子,同时宫中浓浓的米田共味道已经慢慢散去。
“郡主深夜拜访,不知所谓何事。”惠妃见慕浅画走进来,心中满是怒意,却还是装出一副十分冷静的模样询问道。
“惠妃娘娘不觉得此刻摆出一副慈悲的样子有辱佛祖吗?”慕浅画毫不客气的说道。
“放肆,就算你是郡主,本宫终究是陛下的妃子,论品阶本宫虽不如郡主,但论位份郡主还需对本宫行礼才是,慕王府的家教就是允许你如此放肆。”惠妃立即出言责备道。
“慕王府的家教如何,与你何干,瑾瑜,你不过是柔妃姑姑身边的一个侍女而已,一个侍妾和下人偷情生出的野种而已,你还当真以为你是慕王府的小姐吗?”慕浅画虽带着面纱,但从眼角就能看出那一丝嘲讽之意。
慕浅画的话,让赫连云也退后了两步。
慕浅画的话,惠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母亲分明是慕东辰堂哥的侍妾,可怀着孕,却被赶出了慕王府,后来慕心柔的母亲才进门,她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她都要亲自让慕心柔尝一尝,如今慕浅画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砸中了她。
“你…放肆,慕浅画,别以为你是慕东辰的女儿,陛下亲封的郡主,我就不能拿你如何?”惠妃大声吼道。
“浅画郡主,就算你是一品郡主,侮辱皇妃,也可要被处以杖责之刑。”赫连云满是杀意的看向慕浅画道。
“原来是五皇子,你不说话我还真没看到,我若是你,就问问你母妃,你父亲到底是谁?”柔妃去世之夜,那座宫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并不清楚,可从柔妃死后,瑾瑜被封为惠妃,这一切绝不是巧合,赫连景腾深爱着慕心柔,绝不会册封柔妃的贴身宫女为妃。
后来她查到瑾瑜进宫是在慕心柔去世的五年前,慕心柔一次出宫探亲,将瑾瑜带进了宫,她真佩服瑾瑜的心机,竟然在慕心柔身边蛰伏了五年。
“浅画郡主,本宫佩有贴身龙玉,怀疑皇子身世,可要处以凌迟之行。”赫连云当然不会想要承认,笃定了慕浅画是在挑拨离间。
“是吗?惠妃,按照年龄,你应该比心柔姑姑大一岁才对,虽然保养不错,但这张脸告诉我,你已经四十已过,可你宫中的玉蝶上却有你自有三十三岁,你说,你不是有意欺瞒又是什么呢?”慕浅画走近两步盯着惠妃的脸说道。
其实这些年来,惠妃保养的不错,根本看不出来,若不是她让画魅细察惠妃的出生,也不会怀疑两个年龄之间,竟然相差八年。
当年慕东明根本无意纳惠妃的母亲为侍妾,后来因为酒后乱性,发生了关系,在导致历代慕王府中出现了一个少有的侍妾,但慕东明根本不喜欢惠妃的母亲,后来发现其与府中下人有苟且,便赶出了慕王府,这才有了今日的惠妃。
“来人,将慕浅画给本宫拿下。”无论真假,惠妃心中清楚,慕浅画绝不能留。
她的身世她自己心中清楚,只是从不愿承认,慕浅画的话,无疑只揭露了她的伤疤,若非慕浅画挑起,或许她自己都忘了。
“拿下…惠妃好大的胆子。”慕浅画从袖中拿出赫连景腾曾给她的金牌,虽说为同行之用,但却有些大材小用,此金牌可是相当于赫连景腾。
“御赐金牌,可惜晚了,浅画,本宫一直想要将你当做我的侄女,如今看来,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惠妃满脸狰狞的看着慕浅画道。
“不过是脏脏的下人血脉,我可不想脏了我自己。”慕浅画笑着说道,她并不觉得下人的血脉肮脏,但若能借此打击惠妃,她当然不会留情。
“既然如此,本宫也没有陛下手下留情了。”
“你不用手下留情,前提你你确定外面的羽卫还能动吗?”慕浅画慢慢逼近,笑着说道。
“是吗?云儿,杀了她。”惠妃立即对惊呆中未曾回过神来的赫连云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