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货?!你什么意思?”
“娘娘可听说过换魂儿?”白止露上前一步,她一张巴掌小脸放着光,眼底光亮灼热,声音夹着兴奋和颤抖,“我小时候曾经听家里的老人提起过,传说这换魂是无妄的秘术,可这秘术太逆天了,我一直以为这是假的,没想到……”
苏莫心心里咯噔一下,她抬起眸子看向白止露,双眼中满满都是惊讶:“你是说,如今藤王府内的藤王妃,被人换了魂儿了?她的里子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白止露点了点头:“这话说的也不尽然对,藤王妃不是被人换魂儿,她是将人还魂了。”
“哦?”
“娘娘可知道姬城从夷族带会来了个姑娘,名叫知月,是夷族的二公主。凡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姬城可是彻彻底底迷上了这个姑娘。那藤王妃想来是看上了皇后的名位,所以……”
白止露将昨儿偷听到的白霜和知月的对话,再连上自己的推测一并告诉了苏莫心。苏莫心听完之后,眼睛都亮了起来:“我以前就知道冬临为达目的可以不要脸,可没想到她竟然可以这般不要脸,竟连自己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都……这事若是真的,那可就有意思了。”
“还望娘娘善加利用。”白止露冲着苏莫心作揖行礼,“止露现在要进山寻炼蛊的虫子,就不能在这酒肆陪着娘娘了。”
苏莫心摇了摇头:“在这事确定真假之前,你还是得待在我这酒肆之中。”
“可是……”白止露眉头蹙了起来,她这会刚拿到云月盒子,正是跃跃欲试的时候,可不想被绊住。
“这藤酿山后山也有些毒虫。虽然毒性差些,你将就用吧。”苏莫心冲着白止露微微一笑,“你放心,若这消息是真的,等我儿复辟之后,你就是国师,也会是白家家主。”
听了这话。白止露紧紧皱着的眉头才缓缓舒张开来:“那我就在此叨扰了。”
苏莫心一出白止露的房间。便立刻找来茶梅,细细问了这几日内藤王府内发生的事。当她听说藤王妃因为知月姑娘的胎儿费心费力,几次昏厥过去后。苏莫心再不怀疑,确认了这还魂一事的确是真。
“你去趟叶城,将姬晨给我找来,你只问他想不想给他母亲报仇。”苏莫心正对着阳光。抬手看着自己刚涂好丹寇的指甲,嘴角浮现出一抹冷冷的笑。“若是这盘棋下好了,也许能将藤家彻底将死。”
茶梅领命下了山。
藤王府内,青岩阁。
楚衡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正中间,她脚下是一盆凉水。水中还泡着件天青色的长袍子,长袍子的摆子染着猩红色的鲜血。
“诺,洗干净了。皇上明日要穿的。”灵九从屋内又拿出一件白衫来,白衫的袖口也尽是血。还滴滴拉拉的往下滴答着。
“皇上在屋里做什么呢?”楚衡伸手接过白衫,一把塞入冷水之中,“这衣服料子虽然不错,可却也不像皇上的衣物……”
“你想知道,洗干净衣服后自己去问皇上。”灵九声音冷冷的,看着楚衡的眼神好似看着个蠢货一般,“约莫也快轮到你了。”
楚衡闻言后背忽然的一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等着灵九离开后,自己蹑手蹑脚的往姬城的房间走去,刚走到房间门口,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楚衡趴着窗口一看,屋内的一幕让她如堕冰窟。
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他双手双脚被束缚在椅子上,眼睛微微闭着一副神志昏迷的样子,儿鲜血正从他的手腕处不停地往下流着。那些流出来的血直接被引入一个石头盆里,那石盆中还泡着草药,看样子倒像是在制作什么东西。
“姬城!”楚衡哐当一声推开门。
姬城抬起头,看向楚衡,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来:“你还真来偷看了。”
“你在做什么?”
“研究怎么给自己解毒啊。”姬城晃了晃手里的书,楚衡认得那本书无妄殿里的东西。
“我不许你碰我爹留下的东西!”楚衡正在气头上,她大迈步就冲着姬城走了过去。
姬城挠了挠下巴,淡然的很:“无妄殿都已经荒芜了,若不是有朕在,这些书早被老鼠咳了。”
“还给我!”
楚衡伸手去抢书,姬城一伸胳膊便躲开了。他一脸讽刺的看着满眼冒火的楚衡,语气尖酸刻薄:“身为无妄,你连自己父亲留给自己的东西都保护不了,我若是你,干脆自杀算了。”
楚衡气极,脚下一动,迈起了奇怪的步子。
姬城只觉得眼前事物忽然徐晃起来,他暗道一声不好,开口就朝着屏风后头喊道:“白霜,可以了!”
楚衡扭头去看屏风,白霜已经到了眼前,他伸手在楚衡的脖颈后头一敲,楚衡软倒在地。
“去,送到药池里泡着吧。”姬城冲着白霜摆了摆手,“掐准了时辰,让灵九在她醒之前就给她换上原来的衣服,将药味去了,别让她发现自己泡了药池。”
“是。”
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楚衡被院子里头的喧闹声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醒,楚衡坐起身来,她捏了捏肩膀,有些搞不懂这周身的酸痛是怎么回事。
“你醒来。”灵九推门进来,她手里端着一碗黑汤药,“你走路的时候忽然昏倒了,大夫给你把脉,说你这是中了风寒,将药喝了吧。”
楚衡瞥了灵九一眼:“我自小就不畏寒,怎么会中风寒。”
“呵,药放在这里,喝不喝你随意吧。”灵九瞪了楚衡一眼,转身往屋外走去,“不识好人心。”
楚衡伸手给自己把脉。还真有些伤风的迹象,又不经意问到身上一股子淡淡的药味,想来是自己晕倒的时候被人喂下了药。
可怎么会无故受风寒的?
楚衡后背的汗毛立了起来,总觉得事情怪怪的。
约莫半个时辰后,灵九再次推门进来,怀中还抱着一件天青色的衣服。她瞥了一眼一点都没动的药汤,冷笑了一下。“既然不喝药。就是身子好了,身子好了,就该干活了。藤王府可不养没用的下人。”
楚衡已经翻身下了炕,她瞥了灵九一眼,嘴角弯曲成一个讽刺的弧度:“也不知道谁是没用的下人。”
“贫嘴也没用。”灵九皱着眉头,“去前院子洗衣服吧。皇上说了,他想看着你干活。”
“……”楚衡眉头皱了起来。一脸不爽。
“快去。”灵九将手里的天青色袍子塞给了楚衡,“洗衣服的盆和皂角粉都在前院。”言罢,灵九便离开了。
楚衡抖了抖手里的衣服,发现这是一件天青色的长袍。袍子衣摆上沾着猩红的血迹,看样子这血还刚沾上没多久。
拿着袍子,楚衡往前院走去。刚到前院,就看到院子正中间那一盆清水。清水边儿还有个小凳子。
“还真是显眼的地方。”楚衡翻了个白眼,按着衣服走到水盆前,将天青色袍子浸泡在了冷水中,自己则在小凳子上坐下了。
楚衡刚坐下,手还没下水,就听到身后房门吱嘎一声开启,灵九抱着另一件衣服走出来了:“这件也洗了,皇上等着穿呢。”
灵九手中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衬衣的袖孔染着猩红的血,那血还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这衣服不像是皇上穿的。”楚衡伸手拿过白色衬衣,看着满是鲜血的袖口,她眼底闪过讶异,“皇上在屋内做什么呢?”
灵九闻言顿了顿,她双目灼灼的看着楚衡:“你当真一点不记得了?”
“你说什么?”楚衡眉头拧了起来,“我记得什么?”
“没什么。”灵九脸上又是一副平常的表情,“你若想知道,等你洗完衣服自己去问皇上吧。”
言罢,灵九转身便往后罩房的方向走去。
楚衡将白衬衣扔进水盆里,那血迹瞬间散开,一盆猩红色。楚衡实在压不住心底的疑惑,她见灵九已经走远了,便蹑手蹑脚的站起身,朝着姬城的房间行去……
房间内,姬城手里拿着本书,白霜站在屏风后头,两人正远远的对着话。
“药浴还是挺顺利的,只是不知道一共要进行多少次,才能奏效?”白霜弱弱的声音从屏风后头传来。
姬城眼角的光瞥着门口,借着天光他清楚的看到一个黑影正趴着门缝往里瞧着:“这要看她晕倒前的愤怒程度和药浴的吸收效果了……”
就在这时,房门嘭的一声被推开,楚衡怒目房间中间那正在被放血的少年,随后她转头瞪着姬城,一脸愤怒:“你这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给自己做解毒药咯……”姬城一脸好整以暇的看着楚衡。
“你这没人性的疯子!”
三天以后,千甲楼。
知月最近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她每日在千甲楼里绣花,手中那转日莲也终于被绣好,做成了香囊挂在了藤王的腰间。
只是白止露不知为何忽然离开了藤王府,藤王曾想派人去找,可却杳无音信。
知月没个说话的人,平日也甚是无聊。藤王怕知月被憋闷坏了,这日就让沉华去青岩阁去传楚衡。
沉华去了一趟青岩阁,却没找到楚衡,灵九跟沉华说楚衡染了风寒早早睡了。
“你说楚衡染了风寒?”知月挑了挑眉毛,随后冷笑一声,“也就皇上能制住楚衡了,竟然让她那般生命力顽强的人染上了风寒……”
“王妃?”藤王有些疑惑的看着知月,“你不去看看楚衡么?”
“我去看她做什么。”
藤王有些摸不到头脑了:“我还以为你跟楚衡的关系不错,这才将这消息告诉你……”
“我跟她的关系……”知月浅浅一笑,“让王爷见笑了,我跟楚衡的关系其实并不怎么样,我知道白止露离开后,王爷是担心我一个人在府内憋闷,可很快那孩子出生,我就不会闷了。”
藤王闻言伸手抚上知月的肩头:“可那之前,我也不想看你终日无聊,不如我今儿带你去江上泛舟。”
“江上泛舟?”知月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嗯,你看外头这漫天的彩虹。”藤王伸手指了指窗外的天,“今儿是大太阳,听说这彩虹在江上看,更是瑰丽。”
“好,那王爷就带我去看看吧。”
藤王得了知月的允,两人坐着马车便往府外去。可令人糟心的是,这马车刚出王府,马匹便惊了,驾车得马夫稳不住马,被藤王一脚踹了下去。那马夫落地后,藤王占了马夫的位置,他伸手扥住了马绳,这才将马压住。
“王爷。”知月见马车稳住了,赶紧探头出来。
“你先下车。”
“嗯。”知月匆忙下了车,她站在马车边儿上,看着藤王翻身下车,嘴角不自己的翘了起来。她想起白止露跟自己说的那些藤王专情的话,又想起自己早些年在辛族听到的藤王带着藤家军百战百胜的传言……
知月实在想不通,为何这原来的藤王妃冬临会放弃这样的男人,只为夺自己那副年轻的身躯。现在想想,那女人最后落得这步田地,还是拜一心喜欢自己的男人所致,还真是愚蠢的可以。
“还好吧?”藤王一脸担忧的看向知月,“可吓到了?”
“我没事。”知月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知月忽然腹部剧痛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兴好一旁的藤王抱住了知月。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藤王眼底都是急色,他回头让沉华去叫大夫,自己则抱起知月就要进府。
“妖孽啊妖孽!”
一声爆喝响起,藤王抬眼看去,就看一穿着紫衫银纹龙虎道袍的道士正双目如电的瞪着知月。
“何方妖孽,竟然敢夺舍她人身体?!”那道士拿着手里的铜尺就要罩着知月拍过去。
“放肆!”藤王抬脚一踹,那道士直接飞了出去。“来人,将这妖言惑众的老道的腿给我打折!”
藤王话音一落,便有小厮上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