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最近忙着和陈老拟定菜单,因为自己没有经验,所以让他忙着出谋划策。付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喜宴上不可以过于寒酸简陋,也不可以逾越。她将四十八道热菜还有十八道凉菜的菜单以及所需材料提交后,就等着那天到来。
那天二白强烈抗议引起了她的疑惑,不过她把这个归结于二白不愿意离开她。毕竟从二白醒过来开始,两人就很少分开,几乎是形影不离的。
付家大公子付远清大婚的当天,天才蒙蒙亮,青禾就出门了,家中的两人昨夜就安顿好,特别是发脾气的二白,哄了好半天才稍微开心点。
她到付家的时候,门口张灯结彩,里头仆人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后院烧锅烧水,洗菜腿毛,青禾先是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帮手,毕竟她一个女人家不可能掌了所有的菜、
“今日在厨房帮工的人出列,女子左边,男子右边,我就靠你们帮忙了。”青禾说完鞠了个躬,大家都纷纷表示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而等到天彻底大亮了后,整个后院都被香气弥漫。
青禾将大锅打开,里头放了枸杞山菇吊的老汤,随着锅盖的打开,一股浓郁的白色蒸汽冲出,劈头盖脸将人裹起来,锅里头的汤咕噜咕噜的沸着,褐色的药材在里头翻滚,将鸭肉的油腻吸走,青禾转身想要那个勺子尝尝味道,手却碰到了一个人。
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个子才到她的肩膀,手摸上去布料柔软而且光滑,边角刺绣细密精致,一看就是有些价钱的。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付远忻连忙收回快碰到桌子的上,佯装作淡定,双手被在后头,可实际上满脸都是不高兴,明明马上就要够到桌子上吃的了。
于是他将自己的不开心转移了。
“嗯,我是刚来的厨子,你是?”
“今天大婚的是我大哥。”
青禾够到勺子勺了一口汤,因为才炖了一个半时辰,所以味道还不够浓,她一边砸吧着嘴,一边看那个小男孩围着桌子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所以?”
“我就来查看一下你们有没有偷懒。”
“结果还满意吗?”
青禾有几分好笑,这个故作正经老成的小孩,一看到桌子上的螃蟹眼睛就亮起来,她还能不知道是想怎么样?于是颇有几分促狭地打趣。付远忻别开头不看青禾,有点心虚转了转眼珠子偷看,却对上了青禾的笑脸,连忙转身,可露在头发外的耳朵却是红通通的。
“还、还成吧。”边说便准备开溜却被人叫住。
“小公子你东西拉下了。”
付远忻停下脚步,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角佩饰,好像没丢什么啊?
扭头看到青禾手里头抓着一只大螃蟹,朝着他方向递过来,脸上带着笑。
“喏,你丢了一只螃蟹。”付远忻接过螃蟹,听到耳边小声的说话,脸一红就不好意思了,大着声音眼睛却四下飘忽不敢看人,“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拿。”
“是的,小公子,你什么都没拿,只是丢了一样东西,我帮你捡回来而已。”
付远忻得到保证后,将螃蟹往宽大的袖子里头一藏,眼睛瞟了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头也不回地跑了,可是心里头却对这个长得挺好看的女人有了颇好的印象。
他本来是想着,等到吃完东西再来找她送点什么东西。可是一回去就被侍女拉着回去换衣服,教规矩,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去新婚夫妻大堂,接着又上桌吃饭。那筵席好吃,满满十大桌的人都吃的心满意足,尤其是付远忻手中扒拉着螃蟹,一边嚼着蟹钳一边歪着脑袋想:
这真的都是那个女的做出来的吗?这么好吃,为什么以前没见过呢?不如向父亲要了,专门给自己开私厨,真是太好了!就这么干!
于是他就满怀期待的等啊等,就准备到时候去后院找人拉到父亲面前去。
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点头很是满意,捋了捋胡子手一挥,身后站着的侍女捧着手上的盘子来到青禾面前,中年男人乃是付冬青,付家之主。
“果然陈老推荐来的人不差,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小姑娘年纪轻,做的不够好,现在看来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这些事今日的谢金,聊表心意,望姑娘勿嫌。”
青禾接过,觉得有些沉甸甸的,掀开盖着的布一角,心中吃了一惊,连忙摇着头递回去,“付大人,怎么敢收您这么多?”原来那满满一托盘上面全是小锭银子,粗粗估计也得有好几十两。
付冬青上前几步,手隔着衣服压住青禾动作,绵里施力。
“小姑娘不必过谦,这是你改得的,下次小女出嫁还希望请你再来掌厨,到时候即使有比我这开价更高的,也希望你来我这,说起来还是我得了你便宜。”
青禾感受到一股推力,心中明白这个付大人的意思,暗想着这人好生厉害,几句话就收买了人心,不愧是官场混出来的。不由得又想到自家父亲,同为官场上混迹的人,一个风生水最后告老还乡,衣食无忧,一个呢,受尽羞辱,盛年归入地下,化作黄土一捧。可她一想到这是别人大喜日子,怕坏了人家好心情,收拾收拾情绪脸上带笑接过,行了个礼节。
“祝大公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借姑娘吉言。”他双手背在身后,很有威严地吩咐旁边候着的小厮,“阿贵,送许姑娘出门。”
阿贵刚将人送出门,还没跨进屋子,旁边一股巨力袭来,他整个人扑倒在地,脸被重重被磕了一下,只觉得鼻子酸胀难言。
“哪个该死杀千刀的没长眼……”
话才说了一半看清楚眼前人后就销声了,捂着自己嘴巴严严实实,生怕露出分毫声音,边爬边低头道歉,可惜脚下一滑,又摔了。
“哈哈哈,阿贵你忒没用,几步路也看不清。”
付远忻没把事情往心里放,笑得开怀,指着屋里头问,“父亲在里面吗?”看到阿贵点头,他掀起衣角用里头走。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付冬青转身从后面走出来,手中端着个茶盏。
付远忻一听到父亲沉而威严的语调心中有几分怯怯,眼睛老往地下的桌椅看,支支吾吾开口,“我、我想要个人。”
付冬青眼一抬,神色诧异。
自己这个小儿子今天满打满算也才十一岁,能来找他要什么人?
“男子女子?哪个屋里头的?年纪多大?”
听到父亲详细问话,他脚下发软总有点后悔,又想了想今天吃的一桌子好菜,鼓起勇气开口,“女子,大概就我屋里头芍药那个年纪,我也不知道哪个屋的,今天在后院看到来着。”
芍药是付远忻的侍女,十九岁,是他屋子里头的大丫鬟。
付远忻抬起眼睛悄悄瞥了父亲一眼,又补了一句,“后院看到她的时候,她在做饭。”
听完付冬青心里有点底了,自己也有了些想法。
这个陈老推荐来的小姑娘,年纪不大,举止行为得体有礼,竟然颇有些大家之态,而且按照陈老一开始颇为热切推荐的样子看,两人关系还不一般。如果他能让对方来付府做事,还可与陈老修好,岂不是一举两得?陈老来到开阳城,多方巴结可他却都不应答,端的是圆滑的紧,这下子多了条缝,不好好利用也太可惜了。
“嗯,为父知道了,你好好读书,到时候帮你找来。”
于是付远忻欢呼一声,蹦跶出门了。
青禾到家的时候,还拎了很多礼物回去,有青阳喜欢的书,还有二白爱喝的酒,油纸包的烧鸡,以及几块兰桂坊的桂花糕。
青阳一见立马扑上来,抱着书兴奋的脸红,抱着蹭了蹭青禾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姐,你真是太棒了!这书我喜欢好久了,就是有点贵呢!”
青禾点了点弟弟的鼻尖,宠溺地笑,“今天付家老爷慷慨,给了很多钱,我路过书坊就给你带了一套,二白有你喜欢喝的女儿红呢,要不要来喝?”
二白还因为昨晚上青禾不肯听她的话而生气,别扭的往另一个方向扭过头去,不肯理会,自顾自露出一个黑黑的后脑勺对着青禾。
青禾也不恼,掀开那个红塞子,深深嗅了口气,大声的叹气,“哎呀酒啊酒,可惜我买了你,人家不喜欢,只好将你送人了,听说二婶家的女儿生了个大胖小子,就给她用作贺喜吧。”等到屋内酒香弥漫,青禾才惋惜地盖上,还没送出屋子呢,二白刷的就站起身,飞奔到青禾面前,大声喊了一句。
“我的!”
然后就往身后藏,不肯青禾拿。
她眼睛一瞪,鼓着脸不高兴的说,“青青你买给我就是我的,凭什么送人?”
“哟,刚才某个人不是还不肯要吗?”青禾伸手往二白鼓着的脸颊戳了戳,对方跟被拍扁的包子一样扁了下去,分外委屈瞅了青禾一眼,比受气的小媳妇还小媳妇。
于是青禾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斜着眼睛扫了二白一眼,暗自得意:就你这样,还跟我斗气?哼!
二白刚好接收到对方白眼,只觉得青青真是脸也白,眼也美,一个眼神自己心都扑通扑通挑个不停,哎呀要是青青听她的话就好了。
于是收了酒坛子,找了几个碗就开始倒酒。
陈年的女儿红特别香,屋子里头酒香弥漫,就连不喜欢喝酒的青阳都忍不住动了动鼻子,一副垂涎的样子,想要够一碗酒,却被二白拍掉手掌。
啪——
只听一声脆响,青阳痛的一缩,看到手背红彤彤一片,怒声就问,“你做什么?”
二白眼也不抬,自顾倒酒,“小屁孩喝什么酒?你问问青青愿不愿意。”一句话直戳重点,青阳立马苦了一张脸,心中暗暗不爽。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傻子二白就变得伶俐了起来,力气身板比不过,现在连口头功夫都不如她了。青阳开始怀念一开始那个呆呆傻傻很天真,很好欺负的二白了。
二白不知道青阳心中所想,将青禾撕好的鸡腿拿起,递到青禾嘴边,“啊”了一下让青禾张开嘴,要喂她吃。
“青青,鸡腿又大又嫩肉又厚,你快吃,今天累了。”虽然很不满青禾出去,但是看着她脸上淡淡的倦容,还是很心疼的。
前段时间手伤的时候,二白都舍不得青禾做事情,什么都抢着做,结果手刚好,就累成了这样……于是更讨厌那个老头子还有那什么姓付的人!
“来来来,青青你坐下来,我给你捏捏肩膀,保管你舒服的有了这次还想下次。”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油腔滑调的语气,二白把青禾半拖半抱到了靠近她的椅子上,开始按揉。她手上功夫好,力气足,心中也莫名熟悉人体穴道,自动就按压上了穴道,或轻或重,青禾只觉得今天浑身的酸痛似乎都去了一半,舒服的喟叹出声。
一旁啃着油鸡的青阳好奇地往这里看,奇怪的想,捏个肩膀这么舒服么?下次也找人来试试好了。
可是转念又想想,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同窗朋友哎,又有点心塞塞,低头卖力啃鸡去了。
这边两人晚上喝酒喝得烂醉,二白还有理智将两人自己的外衣给脱了,到头就睡,早上起来的时候青禾只觉得头疼欲裂。
“唉,早知道不该喝这么多,疼死了。”青禾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分外嫌弃自己浑身酒味,穿了鞋子就将窗户打开,清晨冷冽的空气席卷进来,不一会儿一屋子酒味就散的差不多了。
旁边趴在枕头上不肯起来的二白,慵懒地半闭着眼睛偷看青禾穿衣服,只觉得自家的青青真的是无一处不美,眼睛美鼻子美嘴巴美,连穿衣服的动作都美的如诗如画,回眸一笑,连脸上的伤疤都成了花朵儿一般,看到美人回头,她抖了一抖,当机立断滚进被子里头去了。
青禾看着床上只露出一个额头还有头发的人,忍俊不禁。
“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来?以后不准你再灌我酒了!”一想起昨晚简直又好气又好笑,一坛子酒青禾就喝了快一半,而她的酒量又差的很,基本上喝了两碗就醉醺醺没意识了,还被人一直灌。
被子里头的人蠕动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表示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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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喝粥的时候已经挺迟了,真的是日上三竿上就到中午了。正想着今天就上集市买点东西回来,准备把她家的小面馆重新开张起来,正在这个时候青禾家的门被敲响了。
“谁啊?二白你顺便去开个门。”
吃完饭洗手的二白擦了手开了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的人站在那里,手还举着显然是打算再敲。这是十七八的男子,头上戴着家丁帽,一身灰黑色厚布衣服,见到人来开门,脸上自动挂了笑。
“请问下这里是许家么?”
二白心头警惕,眯着眼睛,“你们是谁?来这干嘛?”
小厮心头大喜,看到是没找错地方,连忙应声,“我家老爷托我来有话带给许姑娘,不知道我能不能进去?”
二白望了望身后,发现青禾点头了才不情愿的拉开门板,结果发现对方跨进来后,他身后还藏着个矮了他一个头的小男孩。
“喂,你谁啊?”二白语气不好,一大早就有人来打扰,她怪烦的。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一把推开二白,反问道,“那你又是谁啊?”
“我问你呢!”
“那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啊?”小男孩也就是付远忻进来后,眼珠子转了转,打量着这个和他家迥然不同的民居,十分好奇。他靠近小厅子的时候一见着青禾眼睛一亮,迈大步子跨了进去。
今天天气好,阳光很明媚,照着暖洋洋的,所以帘子是拉开来的,付远忻刚进来鼻子就动了动,闻到了有点诱人的味道,吃了许久的早膳消化掉了,于是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唤起来,让他尴尬的扯了扯衣角。
“怎么,饿了?来喝碗粥吧。”青禾站起身勺了一碗咸粥,递给付远忻。
这是她用调了酱油、糖、鸡蛋的瘦肉糜小火熬出来的糯米粥,味道咸香诱人,软糯暖胃。
付远忻咽了口口水,脑子里头夫子教的什么礼仪举止全部忘了个干净,狼吞虎咽的三两下喝完一碗,眼睛渴望地继续盯着青禾看。
重新装了一碗付远忻才开始慢慢小口的吃着,感受到对面的视线,抬起头原来是青阳在好奇盯着他看。
要知道这个家里头,像青阳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还没人来过呢。青阳懂事的早,所以也不爱和小孩子凑在一块玩,他总觉得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帮帮姐姐,于是付远忻的到来让他觉得很新奇。
“喂,你是谁家的?来我家找谁?”
青禾揉揉弟弟的脑袋,朝着付远忻看去,“这可是付家的小公子呢,比你大一岁,快叫哥哥。”
青阳一听要叫哥哥,简直别扭的不行,支支吾吾就是叫不出来。付远忻一看,给了对方台阶下,“我姓付名唤远忻,你叫我名字就好了,还要两个月我才十一呢,小弟你叫什么,今年几岁?”
“你叫我青阳吧,我十岁也快十一了。”
青禾听完会意一笑,也不拆穿。一个刚十岁没多久的孩子,哪里就快十一了?
“好啊,你就是那个付家的小孩,你还敢来我家?”
付远忻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幸好青禾扶住,她瞪了关好大门怒气冲冲进屋的二白一眼,后者不管不顾,就把前两天的委屈全朝他发泄去,“有事说事没事快走。”
付远忻嘴巴一扁,有点不屑地敲了二白一眼,“又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这个姐姐。”然后抱着青禾手臂示威,一说完话就感觉到自己的脚被碰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发现青阳偷偷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脸上却装作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说话。
“姐姐,我想请你去我家给我做饭好吗?”
“不好!”二白抢先回答,说完才偷瞄当事人的反应,看到她也没不开心才理直气壮起来,又说了一次“不好”。
“你怎么跑我家来了?付大人知道吗?”
“我同父亲说过,但我没和他说我跑出来。昨天你做的菜太好吃了,嗯,还要谢谢你,我想你来煮饭给我吃。”付远忻说的是两件事,一件事昨天的筵席,一件事青禾螃蟹的事情给小小少年留了面子,不至于丢人。
当然昨天晚上他就打听来了,家里头没有青禾这个人,而是外面请来的厨娘,要想继续吃到青禾的饭菜,就必须把对方请来,他嘴馋又闲,就偷溜出来。
“怎么说呢,”青禾有点纠结,一边看着对方清亮而且渴望的眼神她又不好拒绝,一边感受到她对面二白火热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想让她拒绝,“我没办法去了。小公子,我开了家小店,没有时间,不过欢迎你来玩儿呢。”
付远忻眼神就黯淡了一下去,粥也喝不下去了,碗搁在桌上,直接就冲出屋,身后那小厮也飞快追上,途中还回头道了个歉。
“家里有事,希望姑娘见谅。”
直到门被二白砰的关上,她才咕哝道“这两人也太无礼了”,青禾听完忍俊不禁,谁比谁更无礼些啊。
青阳也不住抱怨二白,因为他把统一战线的小伙伴给赶跑了,本来还以为可以多一个玩伴呢。
本来都以为这只是个插曲,谁知道竟然变成了轩然大波,改变了他们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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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姑娘了,您就跟我们走一趟吧。”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一脸恳求,给青禾做了几个揖,青禾受不住侧身让开,但紧紧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
二白则站在一旁想着,怎么这些陌生人一来青青就皱眉头?要不以后干脆别开门了。
“小公子自从回府后,整天不进餐,说是没食欲,整个人都瘦的不成样子了。”老管家心疼极了,一想到原本白白润润的小公子几天下巴尖了,就连忙跑来,求也要求的青禾去给他掌厨。
“发生了什么?”
“小公子回去后整天嚷嚷着要吃螃蟹,我们买了一桶又一桶螃蟹,可他就是吃不了两口,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反正就是说想吃,我也没办法了。听小公子身边的小厮说,他那天来找过你,想要你去给他做几顿东西吃,我才动了心思来打扰姑娘的。”
老管家几句话边说边叹气,青禾一听全明白了,忽然又觉得自己是不是作孽哟,让一个好好的可爱小男孩变成了这样,接着又记起来陈老说的话“以后麻烦事会越来越多”“钱和安宁就如同鱼与熊掌”,苦笑了几声就打算跟着他回去,先把那个麻烦的小公子给解决了,要不然她的小面馆还开不起来。
幸好这几天还只是在整理东西,购买食材,要是真开了,还没两天又关了,这该多让人郁闷。
于是青禾只能在二白的抗议声中跟着老管家去了付府,青禾用那些螃蟹花了一整天时间做了蟹黄包子、蟹肉面、清蒸蟹、麻辣蟹等等全蟹宴,才让浑身无力没有食欲的小公子欣喜若狂从床上爬起来,搀扶着吃饭。边吃还边往青禾身上看,越看越觉得自己实在太厉害了,一眼把一个好厨子从人堆里头认出来。
于是小厮丫头们只觉得青禾乃是救命大恩人,一个个感激涕零,为她端茶递水的,让青禾简直受宠若惊。
可青禾就没想到啊,就这么来帮着做顿饭而已,单纯以为是一顿饭啊!可谁知道自己倒是被一条小尾巴给缠住了,甩也甩不脱,然后家里头还有人打翻了醋缸子,里里外外的事情凑在一起简直一团乱麻。
“青阳,你姐姐在吗?”坦然迈进大门的付远忻扬声问道,从窗户里头探出来一张脸,青阳摇了摇头,“姐姐出门买东西去了,远忻你又来了?今天姐姐可没做什么好吃的。”
付远忻自来熟的摆摆手,“青阳你读你的书,我自己看看。”
于是作为例行公事,付远忻往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