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丫抱着小全哥逗了一会儿,就听到小柳条说张谆把人接回来了。绿丫忙抱着孩子迎出去,张谆和张大伯一行人先到厅上来,各自见过礼,绿丫又让小全哥见过了伯公公。
小全哥是个爱说话的,又乖巧,绿丫让他叫什么他就叫什么,张大伯急忙把小全哥拉起来,仔细瞧了瞧才对张谆道,“谆侄儿,要我说起来,这孩子和你小时候长的还真像,脾气也一样,都是别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十分乖巧。”张谆笑着应了几句,绿丫又道:“上回您来的时候,我不晓得真假,况且这京城地面上,从来不少那些冒充的人,这才送您到客栈安置,您可千万别见怪。”
见绿丫要行礼,张大伯忙让张大娘拦住她,脸上就做出一个苦相:“千里来投奔,我们也觉得丢脸,可是族里的事,谆侄儿也是尽知道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背井离乡来京城。”张大娘听了,也在旁边滴两滴泪,这些话都说过,绿丫让厨下整治酒席,把张大娘和她侄女都请到里面说话。
这侄女绿丫已经知道本姓楚,是张大娘亲亲的姨侄女,嫁过去刚半年就守寡,婆家待她十分不好,娘家那边又是个继母,嫌她晦气,成日指桑骂槐,她存身不住,这才来投奔张大娘。
等进了绿丫的屋子,张大娘才抱歉地对绿丫道:“侄媳妇,你表妹命苦,三岁没了娘,那个后娘又跟要吃人一样。好容易长到十四,她后娘又贪图那家的彩礼钱把她嫁给那个痨病鬼。嫁过去没了半年就丈夫没了,婆家见人财两空,打算把她给卖到青楼里,若非那族里还有几个没丧天良的人,她后娘这才不情愿把她接回来,可接回来也没什么好脸,我这才把她接来,可谁也没想到,好容易过了两天安生日子,谁知又遇到地里遭了灾,你叔公那个人,你也是晓得的,族里就数他富,几句话就要把我们的田地典给他,我们没法才出来逃荒,幸好运气好,正好遇到朱大爷,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都认得,这才跟他一起上京。侄媳妇啊,我们但凡要再有些别的法子,也不会拖家带口地上来。”
说着张大娘眼里的泪就跟泉水一样落下来,她侄女也在旁边流泪,绿丫忙又安慰她们几句,笑着道:“我们在京城虽也不怎样,但也有口饭吃,只要认我们是一家人,就在这安生住着,等过些日子再另做打算。”
张大娘听绿丫说出这么一番话,急忙点头:“侄媳妇,你果然是个贤惠人,要不是……”绿丫忙道我晓得,楚氏又和绿丫重新见了礼,绿丫让辛婆子带她们去客院歇息,脸上满是歉意:“这宅子小,也只有客院能安置你们,虽说不在内院,但伯母和表妹要进来,也是方便的。”
张大娘连声应是:“哎哎,我晓得,京城比不得我们乡下地方,规矩大。还要分什么内外。”楚氏扶了张大娘离去,绿丫瞧着她们背影,眉头微微皱起,什么都没说。
客院虽小,也有五六间屋子,张大伯夫妇住了南边那间,楚氏住北边,中间做个堂屋,张大伯儿子叫个栓柱,就住在东厢,安置定了,张大娘又带楚氏进去和绿丫吃晚饭,张大伯带栓柱和张谆在外头吃了,
吃完饭张谆陪他们说会儿话,也就请他们各自安置。张大伯和栓柱回来见堂屋里亮着灯,晓得张大娘两人已经回来,也就进堂屋。
张大娘正在那和楚氏说什么,楚氏脸红红的,瞧见张大伯进来,张大娘就抱怨地说:“老头子,你来劝劝,这会儿菊儿又不肯了,说侄媳妇待我们这样好,怎能为了自己就去勾引她的丈夫?”
张大伯喝了两口酒,本已思睡,听了这话那睡意都有些消了,哎呀一声就道:“菊侄女,这男子家纳个妾不是天经地义的,什么叫勾引呢?再说你也说了,侄媳妇待我们好,正因为侄媳妇待我们好,我们才该帮衬着她,他们现在成婚不久,也就三四年吧,那正是蜜里调油,当然不会说到这件事上,可是等再过两年,侄媳妇年纪也渐渐大了,那不该纳个妾来给侄儿?你想,与其那时寻一个不知道底线的和侄媳妇吵,倒不如这会儿你嫁了侄儿,你是个软和性子,她也是个好人,你们妻妾相得,这不就是两好合一好?男人在外头也好安心赚钱。”
楚氏性子本就极其软和,况且自从丧母后,后娘待她没有好脸,骂都还是轻的,亏的张大娘还肯照顾她,这才让她活到长大,之后做了寡妇,也是张大娘收留,不然就流落烟花地或者被后娘再嫁到山里了。此时听到张大伯这样说,脸更红的不能瞧了:“姨父这话很有道理,可是姨父,先不说表哥看不上我,就算他肯了,这做妾也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就算在我们乡下地方,也没听说谁家乐意把女儿去做妾的,除非是那丧尽天良的后娘。”
张大娘叹气:“说来说去,菊丫头,你还是怪我没本事,也是,若我和你舅舅有本事,也不会让你嫁给一个痨病鬼,还险些让你被卖去青楼。做女人的,谁不想嫁个好人家,可是菊丫头,你今年虽然才十六岁,已做过一次寡妇,好人家的大老婆,轮得到你吗?若嫁到那样穷人家,可我也不愿意你再去吃苦。我们来投奔,靠的不过是那点族人间的情分罢了,可这情分可厚可薄。瞧着侄儿是个忠厚的,侄媳妇也待人好,可这家里你也瞧见了,先不说这屋子,伺候的人也不少,这人多口杂,我们又是寄居的穷亲戚,拿不出什么打赏的钱来,到时要有个什么碎嘴的在侄媳妇那一挑唆,那时我们被赶出去,那还投奔何处?”
说着张大娘就又掉泪,楚氏瞧见张大娘掉泪,忙安慰道:“姨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你是觉得做妾委屈,菊丫头,我们也觉得委屈了你,你是我们亲亲的姨侄女,给了我侄儿做妾,这要传到乡下去,我都没脸见人了,可是菊丫头,再大的脸面也填不饱肚子,我无能,守不住家里的产业,栓柱又小,到他长大总还有四五年呢,难道这四五年我们就张着嘴巴喝西北风不成?菊丫头,算我做姨父的求你,为了我们能在这里存身,就委屈了吧。”
见张大伯给自己作揖,楚氏忙拉住他:“姨父,你这样说话,我羞都羞死了,可是这要勾引,我……”张大娘就见侄女又肯了,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什么叫勾引,男女不就是那点事,你也不是闺女了,还怕这个?现在你们是才见面,你自然害羞,等多见上几面,就好了。”
楚氏不由咬住下唇,真的能好吗?张大伯见又劝住她,再往下说的话就不该自己这个男人听了,对自己老婆使个眼色,也就进屋睡觉。
张大娘又在那细细地和楚氏说,说了半宿这才各自睡下。
兰花听说张家来人,她现在是张谆的姐姐,也带了孩子过来。张大伯不晓得兰花底细,只当兰花是张谆认义的姐姐,也受了兰花的礼。等张大伯一家走出,只剩的绿丫和兰花两人,兰花这才对绿丫道:“哎,我和你说,可小心着点那表妹。”
绿丫手里正在做一件给小全哥的斗篷,听了这话那针差点戳到手上,接着把针放下:“兰花姐,你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兰花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绿丫的额头:“我晓得你是个坦荡的人,从来不把那些鬼魅放在眼里的,但我和你不一样,我在屈家日子比你长,后来被爷买了,那时家里也有四五个下人,爷抬举我,还有人不乐意呢。后来你们搬走了,我又继续住在那里,别的不敢说,这瞧人心里想什么,我还是能瞧出七八分来。”
绿丫用手摸摸额头,抱住兰花的胳膊亲热地说:“我知道,兰花姐,这件事我和谆哥哥也说过了,要是安安分分的,真把我们当侄儿侄媳妇,收留族人也是常见的,等栓柱再大些,给他寻个差事,到时帮衬着给他娶个媳妇,也算完了这做侄儿的本分。若是不安分,难道我们还能寻不出法子?”
“哼,你忘了万寡妇了?要不是有人报信,我们推门进去,那就是黄泥落到裤裆上。这个楚氏,瞧着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可提起谆哥儿的时候,她眼里那光再骗不了人,做不了妻,一个寡妇,又是娘家无靠的,做个妾怕什么?”
“就算他们真有这么不要脸的打算,谆哥哥也不会同意的,虽说确有无耻人家这样做,可我和谆哥哥的脾性,兰花姐你还不清楚吗?”
兰花叹气:“我是信你们的,可你要晓得,他们是经过难的,怕被你们赶出去是再平常不过的了。若能让谆哥儿收了楚氏为妾,就再不怕这事了。”
绿丫嗯了一声:“兰花姐,你这话我记在心上,但我相信我的丈夫,也相信我自己,就算他们真要下手段,也要瞧瞧这手段能不能下成功。”
兰花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接着用手在脸上刮一下:“哎呀,真是做了那么些年的张奶奶,这口气越发大了,来来我瞧瞧,这还是我认得的绿丫吗?”
绿丫正在拿针线打算继续做呢,听兰花这么说就笑了:“兰花姐你又臊我,我口气再怎么大,也是你弟媳妇。”兰花也笑了,绿丫继续做着针线,唇角满是笑容,一家人齐心合力,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还以为,你家里忙,这段时日都不会过来寻我呢。”榛子笑着对绿丫说。
“你也晓得,也要过年了,我本来忙,这不是抽空过来瞧瞧你。我前儿去赴席,听说秦三公子和你求亲,哎,那一席上羡慕的,有些还说,能嫁进定北侯府,换做她们,做妾都肯。我和你这么好,你都不看告诉我?”
“求亲这事是真有,可是我拒了。”榛子的回答丝毫不出绿丫的意料,她点点头:“你不拒才奇怪呢,那秦三公子虽比三年前好了些,可权贵之家,那是难相处的。”
榛子摆下手:“说的是呢,不提他了,没得败兴。后日是腊八,京城里寺庙都要施腊八粥。舅舅也往报国寺捐了功德,知客僧老早就请舅舅那日去喝腊八粥,舅舅没空去,不如你陪我去。”
“报国寺的腊八粥,都说谁抢到谁有福气,你这样说,那我当然要去,还要多带两个盆,带回来大家分分。”绿丫的话让榛子笑了:“什么抢到就有福气,不外就是人说出的话罢了,要说有福气,能喝到宫里赐下的腊八粥那才叫有福气,不过一般人那是喝不到的。”
“哎,你要嫁了秦三公子,那不也就能喝到。”绿丫的话让榛子捶她一下:“你又来取笑我,宫里赐下的腊八粥,各府也就几碗,哪能个个轮到,都个个轮到那就不值钱了。到时我这个商户女儿,哪有资格喝。”
绿丫又笑了,两人笑闹一会儿,约好初八那天榛子来接绿丫,绿丫也就回家。
到了家辛婆子来接着,悄声道:“今儿大太太说做了鸡汤,要给爷送去,我们也没拦,还说给小全哥做了件衣衫,我们接了,不过没有给小全哥穿。”
绿丫嗯了声就道:“把伯母做的衣衫给小全哥穿上,我抱着和他去谢伯母。”
“奶奶,衣衫……”绿丫听着辛婆子那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不明白地,笑着道:“辛妈妈,疑心生暗鬼,越是疑心就越能寻出些不周到来。好心好意做了衣衫,我们给小全哥穿上,让伯母也见见,有些事她也不好太生分了。”
可是,辛婆子还是在徘徊,绿丫勾唇一笑,如果诅咒有用的话,那么不少人早该下地狱了,就是晓得诅咒没用,所以才不害怕这些。
绿丫抱了小全哥去谢张大娘,张大娘瞧见小全哥穿了自己做的衣衫,心里也是欢喜的,和绿丫说了会儿话,绿丫也就带小全哥回去。等绿丫一走,楚氏又叫一声姨妈,这个把月来,楚氏的心里真是什么都想过了,住的越久,就越觉得绿丫好,如果能做绿丫丈夫的妾,帮着她,也不算个不坏的主意。
可随即楚氏就想起别的事来,后娘为什么待自己不好,不就因的恨自己的娘吗?自己的娘都已经过世了,她还这么恨,那自己要分的可是绿丫的丈夫。在婆家时候有个婶婶家有妾,妻妾成日争吵,妻子说自己是大的,妾要听从,妾说自己生了儿子,又得男人宠爱,你往一边去。吵的那叔叔经常躲出去,有人取笑他该好好振振夫纲,免得这家里妻妾争风,闹的日夜不宁。
他还梗着脖子说小家小户还管这么多规矩干什么?为了儿子也不能不管妾,但妻子又是自己结发,偏向哪边也不好,于是只好出门躲避。若是自己做了妾,到时也争执起来,哎呀,那可不好。毕竟看见自己的丈夫和别人恩恩爱爱,谁不会吃醋?
张大娘一听楚氏这样叫自己就晓得楚氏又反复了,急忙道:“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又这样?别的不说,你还到哪去寻这么好的丈夫去?”就是因为寻不到,于是就会不甘心,楚氏的眉头皱的更紧,不晓得该怎么做决定。张大娘决定还是慢慢劝,顶好还是张谆主动纳了。可是这个侄儿,还是和自己这边不大亲近,男人啊,都是娶了老婆就忘了别人的。
绿丫可不晓得张大娘的想法,就算知道了,大概也只会说一句,伯母,您多虑了。到了腊八,绿丫和榛子往报国寺去,今日的报国寺门口,差不多是人山人海。榛子和绿丫离的有些远就下了马车,管家在前面开道,婆子丫鬟们簇拥着绿丫和榛子往里面去。
守在门口等着施粥的瞧这架势,晓得来了富贵人家的女眷,也让开一条路。绿丫抱紧小全哥,小全哥见了这么多人十分好奇,在绿丫怀里不安分地踢着腿。绿丫把儿子的腿抱紧一些,还拍他腿一下,小全哥不高兴地把嘴嘟起,突然咦了一声指向旁边。
绿丫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见那站了个小娃娃,虽在冬日也只穿了一件衣衫,头发有些乱,也不晓得多少日子没梳过,瞧这样子和小全哥差不多大,这是一个小乞丐。
榛子也顺着小全哥的手指望去,不由叹了口气:“这孩子,还不知道这天下有许多人吃不饱穿不暖呢。”绿丫见那孩子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都是孩子,命竟完全不同,也不见她家大人在哪里?
想着绿丫就想干脆打听打听,如果这孩子没大人,就带回家里,还在想呢就有个三十来岁的女丐走过来,抓住那孩子的胳膊:“哎呀,我说你这不听话的,怎么跑这来了,小心冲撞到了人,你的小命就别想要了。你娘呢,怎么不见?”这小娃娃的手指向另一边,看来是说大人在那边领粥。
绿丫眼里已有了泪,不等绿丫说话,管家娘子已经会意,上前给那小娃娃手里塞了一个小荷包:“我们奶奶说,天冷,拿着去买件暖和衣衫穿。”那中年丐妇急忙拉着那孩子跪下,口称菩萨心肠样的奶奶。
绿丫又瞧了一眼,在众人簇拥下继续往寺里走去,等走进寺里,那中年女丐这才站起身,要从小娃娃手里拿过荷包瞧瞧到底是多少银子,就见那孩子的娘走过来,这样就不好瞧,顺势把荷包塞到那孩子的娘手里:“你闺女今儿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福,得了这么多的赏钱,赶紧收起来,不然的话,被人瞧见又要来抢。”
说着见那女子一点也不高兴,抬头瞧见她满脸都是泪,不由叹气:“哎,我就和你说,挑个慈悲人家,把这孩子送去,到时也算全了她一条命,你也有银子治病,不然的话,到时就是你们两条命都没了。”
“我不卖孩子!”这女子把女儿抱紧一些,方才的情形一点也没漏了,你们都过的很好,我就安心了,纵然我做了脚底的泥,可我也不会去卖孩子,我活着一天,就会护着我女儿一日,绝不让她为奴为婢,受人欺凌。只是我撑不了那么久了,我不知道,把她托付给你们,你们肯要吗?
秀儿抱紧怀里的孩子,从没有忘记当初说过的话,如果我过不了好日子,就让我的女儿过好日子吧。小娃娃感觉到母亲把自己抱的越来越近,抬头对娘露出笑:“娘,不冷,银子,你治病。”
这傻孩子,秀儿又猛烈咳嗽起来,咳嗽的连孩子都快抱不住,却不肯放手,看着那已瞧不见的人,该想个法子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绿丫,绿丫一定会待她好的,只是瞧着她们俩今时今日的气派,不知道怎么才能近得了身?
在寺门口和秀儿缘悭一面,是绿丫此后很难原谅自己的事情,如果早知道,那么秀儿还能少受一些日子的苦,而不是在那苦苦思量,怎样才能把孩子送到自己身边。
此时的绿丫和榛子已经进到禅房,喝过腊八粥,又去听了几个因果故事,也就准备回去,刚要走出禅房,就听到外面传来人声,听到有男子的声音,两人的脚步微微一滞。
“连间空禅房都没有,你们寺里,今日可真热闹。”这声音听来有些耳熟,不过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听到的,绿丫不大在意,就听到知客僧道:“秦三公子、苏公子,今日真对不起二位,不然这样,往方丈请。”
还真是哪里都能遇到这位秦三公子,绿丫不由瞧一眼榛子,榛子会意只淡淡一笑。接着就听秦三公子道:“不必了,我们就往后院亭子里坐坐就好。苏兄,你也别真往人家方丈去。”
“好吧,那就往后院去,这么冷的天,亏你受得了。”苏公子嘀咕一句就打算跟秦三公子往后院去,知客僧刚要送他们去后院就瞧见一个小沙弥过来说有一家人走了,知客僧道声庆幸,请他们往那边去。
秦三公子嗯了一声就往另一边去,今日是听说榛子也要来报国寺这才来的,可惜还是没见到,或者自己和她真的没有缘分?可是缘分这些事,不是该自己去争的?
秦三公子心里念着,刚要进禅房就见另一边的禅房里走出几个人,被簇拥着的明显是榛子和那位张奶奶。秦三公子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刷一声满开了花,急忙走上前拦住榛子一行:“杜小姐,今儿你也来喝腊八粥?”
这么明知故问的话让绿丫往秦三公子那瞧去,心里嘀咕着,等着榛子开口。榛子没想到等了会儿还是碰上秦三公子了,落落大方地道:“秦三公子久违了。”
榛子的落落大方让旁边的苏公子咦了一声,三年没见,这位杜小姐越发和原来不一样了,难怪这回秦三公子舍不得放手,执意要娶她为妻,听说定北侯夫人被气的心口疼,差点起不了床。可瞧现在这样,分明是杜小姐不肯应这婚事。
作者有话要说:写秀儿这段,你们别打我别打我,设定就是这样,默念一万遍。我不是秀儿的后妈,我是她亲妈,亲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