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篱还是不太死心,又在那栋民居附近蹲守了两天,还是一无所获,也是无奈,又跑去找她师傅讨教,她师傅听她说完这些情况以后,沉思很久,说:“我之前也给你举过一个列子,最难破的案子从来都不是由有预谋,计划精密的案子,最难破的都是突发性案件,就像一个人好好走在马路上突然冲出一个人把他捅死了,我们无法知道这个凶手的目的在哪里,动机在哪里,因为一无所知,所以也无法从死者的人际关系网中把他筛选出来,但是这种看似不合逻辑的案子,往往会有一个人谁也想象不到的关键点能把这些逻辑关系串联起来,但是这个关键点往往很难被人注意,或者出人预料,所以要找出来也很难,这个时候就是该放开你的想象力的时候了,把那些可能不可能的问题,都过一遍,再看看能不能讲的通。”
潘篱听得更迷茫了,告辞出来以后,琢磨的脑袋疼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她决定不想了,换一个地方蹲点去了。
这是一家超市,潘篱在这附近盯上一个惯犯已经有一个星期了,摸熟了他的作息规律,是准备下手的时候,她推着小推车,漫不经心的穿行在货架中,在超市里转悠了不少时间,弄得超市的营业员以为她想偷东西,特意过来个大高个小伙子看着她。
潘篱不想惊动人,于是停下脚步,轻轻招手把那小伙叫过来,在他耳边悄声说:“警察,正在办案,拜托你离我远点。”小伙楞了一下,看看潘篱,踌躇片刻后,走开了,潘篱觉的警察这个身份还是挺牛的,随便拿出来唬唬人,就能唬住了,可是她现在真不是警察了。
想起这一点,她心里就有了一些惆怅。
一个颈部带纹身的大汉走进了超市里,目标明确的走到的冷冻柜前,拿了许多冷冻食物,潘篱淡定的站在一边注视着他,就在他抬头的一瞬,潘篱对他笑了笑,大汉有些疑惑,面无表情的无视了潘篱,向卖面食的地方走去,潘篱跟了过去,站在他对面,看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表现的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大汉又一次无视了她,潘篱于是跟上去,付账的时候排在他后面,做出一副小女生的样子,星星眼看着大汉,不经意的说了句:“你的纹身好酷。”大汉有些不自然起来,对她咧嘴笑了笑,两人排着队,潘篱看大汉付了帐,她也迅速结完账,追了上去,跑到了大汉面前,随着他的脚步一边退着走,一边一脸仰慕的看着大汉说:“帅哥,不要这么酷嘛,可不可以认识一下?这是我的电话,你的电话是多少?”
大汉不想应付潘篱,但是显然被潘篱弄的抹不开脸了,于是找借口说:“我没电话。”潘篱笑说:“是不肯给咯?没关系,没关系啦,你有空记得打给我,你家就住在这边啊?”说话间她们已经走到路口转角了,大汉敷衍着潘篱,说:“哦,在对面,你别跟着我了,我要回去了。”
他说着就要向马路对面走去,身后潘篱急切的喊:“帅哥等等嘛?”大汉回头说:“什么事?”就听哐当一声,大汉眼前一黑,仰面朝天的摔在了马路上。潘篱扔下刚从超市买来的罐头,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把这位帅哥拖上了出租,送去警察局了。
孟朝辉,男性,二十八岁,抢劫惯犯,一共参与过二十八起抢劫案,并且致死过两名受害者,A级通缉犯,警方悬赏八万元缉捕他。
潘篱把这人拖进了刑警大队,直接去找郝大鹏,郝大鹏被她拽出来以后,看到孟朝辉诧异万分,说:“你把他给抓住了?”潘篱拍拍手,说:“来领赏金的。”郝大鹏却诧异的说:“你怎么抓住他的,这个家伙长四处逃窜,到处抢劫,身手好,反侦察能力又强,你居然把他给抓住了,而且他怎么又跑北京来了?”
潘篱颇为得意的说:“分析呗,我花了半个月收集了一堆罪犯的信息,没事就上街转转,逮着谁是谁了,恰好这货给我撞上了,就把他戴过来了。”
郝大鹏听着愈发疑惑了,说:“不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干赏金猎人?你不会到现在没找着工作吧?”潘篱闻言,嘴硬说:“赏金猎人怎么了?自在不用受管,还赚得多。”郝大鹏皱眉说:“可是你知道这活有多危险吗?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穷凶极恶的,搞不好还有持枪的,而你现在可没有持枪资格,你要是持枪那你也就是罪犯你知道不?你赤手空拳跟他们干?没病吧你?”
潘篱被训了一顿,不服气的说:“我这不是把人抓来了嘛?是来领奖金的,别告诉我奖金是瞎说的。”郝大鹏无奈,说:“不瞎说,走,这就带你去办手续。”他说着带潘篱去办公室,一边走,一边还是不痛快,琢磨琢磨又说:“跟你一起那个富家小姐呢?你缺钱花找她要啊,你们不是搞对象呢么?”
潘篱更无语了,说:“我就喜欢干这事怎了?谁说我就一定是找不到工作缺钱花才冒险的?我就喜欢冒险怎么了?你怎么比以前还婆妈了呢?”郝大鹏不说什么,带着潘篱去办手续了。
小山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不能带着马妍一起住酒店,所以第二天就有从网上找了一户出租的民居,让马妍住,当天住进去,只有张床,勉强能睡觉,她觉的马妍也不需要别的了。
马妍看到小山又站在阳台上出神,于是小心翼翼走过去,她的狗找回来了,找回来以后就显得很平静,似乎这只狗是她唯一的依仗。马妍在小山身边站了一阵,看着小山出神,小山的头发现在长长了些,剪成了整齐的齐耳长的头发,穿着素色的毛衫,蓝色的仔裤,还是一身学生气,阳光洒在她清秀的面容上,让她似乎笼罩了一层光晕一般,马妍看着她,发起呆来。
小山从天外拉回思绪,回头看到马妍正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禁厌弃,说:“看什么?”马妍一惊,急忙低头,诺诺的说:“你看起来很好看。”小山冷眼看了她一眼,无动于衷,回到房间里给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水杯若有所思的说:“她为什么会找到我们?她是不是也在找我?”
她目光看向马妍,马妍却没能反应过来,看到她的目光,马妍不安的转开了自己的目光,小山觉的跟她也讨论不出结果来,但是在这个问题让她抓心挠肺的,一开始她想可能是她想栽赃君子玉的那个案子被潘篱抓住什么端倪了,所以潘篱才找过来,但是想了许久,她又觉得虽然这个案子,因为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所以手法小儿科了点,但是她后路还是考量的很清楚,潘篱应该抓不住什么,那潘篱怎么会找过来?难道她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可是也不对,潘篱根本不知道她回国了,小山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潘篱是怎么找过来,而潘篱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到她师父所说的这个关键点会是小山,许多的事情反而就是这样因为过于简单,让思考者难以置信,而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景晓清可能还会出现,小山不知道,不过她不打算招惹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她要一定带走马妍,小山也没打算强留,不过眼下,她可能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来。
小山想着潘篱,越想越是心中烦躁,又想着潘篱可能是真来找她的,她说不准后悔分手了,担心自己的身体,打了越洋电话问了小山父母,知道她回国了,所以来找她--这是妄想,可是小山就是止不住的这么去想,越想越加的焦虑,于是她穿起外套出门了。
马妍看她离开,也急忙跟了上去,小山便在这天的傍晚,打了车,来到了潘篱住宅的小区,她就在寒风里一直等着,站在花园旁的雕塑后面,一站就占了好几个小时,等着潘篱回来,她一时想,等潘篱回来,她就出去问潘篱:“你是不是在找我?”
然后潘篱惊喜的回答:“小山!我找你很久了,终于找到你了。”
小山会说:“你找我干什么?重新在一起嘛?”那时候她肯定会有一点羞涩,她会低着头这样说,然后等潘篱回答她:“走吧,跟我回去,还是我们在一起最合适。”
小山就这样想着,焦虑的等着潘篱回来,一直等到大约八点多的样子,潘篱终于回来了,然而看到潘篱后,小山就再也没有勇气出去了,因为她看到了君子玉,君子玉牵着潘篱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君子玉正在缠着潘篱问:“那你说什么时候才能获得批准?我太煎熬了,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嘛。”
潘篱嗔恼的说:“讨厌死了,能不在大街上讨论这种问题吗?”
君子玉说:“可我说的是真的,我觉的我都三年不知肉味了。”
“君子玉!”潘篱有些真恼了,说:“哪有那么久啊?你怎么这么讨厌呢?我不理你了!”她说着加快速度向前走去,君子玉急忙追上她,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小山觉的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胸口闷疼,让她浑身无力,她看着君子玉和潘篱离开,紧张的蹲了下去,从包里取出了吸氧器深深吸了几口。
马妍一直在她身边,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她痛楚的表情,马妍很紧张,她试图安慰小山,但她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伸手摸了摸小山的头发,说:“不要难过,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