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篱疼的咧嘴,女孩子被她阻止以后,忐忑不安的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潘篱说:“你去把子玉叫出来。”女孩只好回身去敲门,把君子玉叫了出来,君子玉出来一看,潘篱坐在地上不能动,吓了一大跳,急忙过去说:“怎么了这是?”
潘篱说:“腰扭了,你扶我回去吧。”君子玉俯身说:“我抱你吧。”潘篱说:“你抱得动嘛?”君子玉一手抱腰,一手抱腿,说:“你抱着我的脖子我试试。”于是潘篱抱住了她的脖子,君子玉用力想把她抱起来,哪知道刚一动,潘篱就痛呼起来:“不行,疼死我了。”
君子玉只好放手,说:“这样可能拧着腰不舒服,我背着你,来。”她在潘篱面前蹲下来,潘篱吃力的支起身体趴在她的背上,君子玉努了半天劲才把她背起来。女孩子在一边默默看了一阵,看着有点酸,看君子玉把潘篱背进了门,说:“潘篱,我叫田素素,你以后就叫我素素吧。”
“砰。”君子玉没好气的踢上了门。
把潘篱背回家,君子玉说:“怎么摔了,疼的厉害吧。”潘篱哭丧着脸,说:“她真对我有意思,刚出门就表白了,我说我有女朋友了,她说她会一直守候在我身边的,我听着心里一哆嗦,就一脚踩空了。”君子玉皱起了眉头,说:“这女孩子怎么会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样都要表白,当我是空气啊?”
潘篱却痛呼起来,因为君子玉把她放在了床上,要一动就疼,君子玉没好气的说:“你不是很能挨嘛,扭个腰算什么,严刑拷打你也不皱眉的。”君子玉说的是气话,这会醋海生波,一时没回过劲来,潘篱嗔恼的说:“你干嘛呀?我是真疼,你把腰扭了试试。”
君子玉闻言,关注点才转会重点:“疼得厉害?要不我给你按按?”
潘篱趴在床上,说:“你会按吗?我看还得找按摩师傅给按按。”
君子玉说:“这么晚了,上哪去找按摩师傅?算了,我先去给你买点贴止痛的药。”君子玉说着出去了,不多时买药回来,她给潘篱脱了衣服,把膏药给她贴在腰眼上了,潘篱就趴在床上,有些沮丧,君子玉说:“你看你吧,钱没赚回来也就算了,还招回来个烂桃花,还把腰扭了,你真不适合干这些。”
潘篱嘟着嘴,气鼓鼓的不说话,君子玉看她那小模样矫情的可爱,于是低头在她气鼓鼓的腮帮子上亲了一下,潘篱恼她:“去。”君子玉笑说:“你腰都扭了,晚上有个啥事咋办?”潘篱撇撇嘴说:“能有什么事?也就是起来上个厕所,挣扎一下也就起来了。”
君子玉却说:“我说我还是过来照顾你吧,你这样挣扎什么呀,放着人力不用。”潘篱撇嘴,说:“你想趁人之危呢?”
“不会啦,我能干什么呀?我去抱被子去。”
君子玉说着就走了,不到一分钟抱了被子转回来,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上了潘篱的床,潘篱腰伤着,也没办法,只能随她去了,君子玉掀开被子上床睡下,看着身边的潘篱,吃吃笑了起来,潘篱懊恼,说:“一边去,看我干什么?”君子玉笑说:“我怎么越看你越好看呢?”
潘篱趴在床上,把脸埋在床上不理她,君子玉伸手过来摸摸她的头发,掐掐她的耳朵,睡在一起,越看越喜欢,潘篱实在被她烦到了,勉强支起身体,抓过来一条床单,折成一条放在两人中间,说:“这是三八线,必须你过线,敢过线我踢你下床。”
君子玉吃吃笑起来,说:“你是有多怕我会吃了你啊?”
“君子玉!”潘篱脸红了。
潘篱因为腰扭了,两天没有出门,君子玉的案子一直没进展,因为警方根本无法找到马妍的下落,而小山再也没有在潘篱眼前出现过,腰伤的第二天,君子玉打车送潘篱去医院,做了理疗按摩,好了很多,但还是要休养几天,也是无聊,君子玉带着潘篱两个人一路走回家,沿路走着,潘篱走过不曾走过的一条街道,看着眼前的景物似曾相识,便说:“我以前走过这条街吧?”
君子玉点了点头,说:“从这里过去,往西走,是君家的老宅,你以前去过。”
“哦,那你搬出来以后,还回去看过吗?”
“没有,实际上,我还是没法面对那对贱人母子,他们现在一定很高兴我变成这样,只是还有我父亲一些遗物,还在家里,我上次没能拿出来,现在不知道怎么拿出来。”
“是什么?”
“是一个小箱子,他保存了十几年了,我小时候特想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走,我陪你去拿回来。”
潘篱拉起来君子玉的手,两个人沿着街道走到车站边,坐上了车去了君家的老宅,但是让她们意外的是,老宅没人,不过君子玉有钥匙,自己开门进去,发现家里一切都搬空了,偌大一个宅子,空荡荡的叫人窒息。君子玉有些傻眼,说:“这是怎么会事?”
潘篱想了想,说:“可能你那个继母把东西搬到她那边去了。”
君子玉叹了口气,今日不复往昔,她的心脏有些虚弱起来,似乎就疲沓了,她们去君子玉的父亲的房间里看了一下,这里也被搬空了,潘篱觉的君子玉要找的东西可能找不到了,君子玉却说:“她不会带走那箱子的,对她没用,而且这箱子我爸爸一直藏着,我都不知道放哪儿,找找吧。”
于是潘篱帮着她一起找,最终在地下室的一堆杂物中翻出了一只小箱子,正是君子玉想要的那只,两人坐在了布满灰尘的地上,潘篱小心翼翼的用螺丝刀撬开了箱子,看着君子玉的忐忑紧张,她自己先看了看,发现箱子里是一摞信。
潘篱随手拿起一封,打开看看,发现竟然是一封情书,情书一开头就写着:“心蝶吾爱。”
心蝶吾爱:
那日去了市场,肩一盆兰花开的正好,于是买回来想要送你,回来再看看,愈发觉得这兰花像你,于是不舍送了,留着就当是你陪着我,那天分开之后,我就一直非常思念你,想着带你去吃街口的那家馄饨,滋味极好,你尝过也会喜欢的,可是就怕你不肯赏脸,至今想起来你矜持骄傲的模样都让我爱惜,嗔怒时小脸发红,一定是我让你羞涩了。
仅看这一段就觉得温情暖意,如初春暖花开时的美丽一样,君子玉急忙把信抢去看,看那上面的字迹,分明都是君易博的字迹,君子玉把这些信一份份打开看,一开始都是君易博写给她母亲的情书,也有她母亲的回复,从这些信里大约能看出当年的两人如何相爱相知,又是如何的浓情蜜意。
这些信件记录了两个人的相爱的过程,也有婚后摩擦争吵后的道歉,看着这些信,君子玉都能看到两人的互相敬爱和相濡以沫,可是随着日期越近,信的内容也渐渐变了,开始牵涉到公司的事情,用人,财务,信里都有提及,再到后来,她看到君易博姿态极低的道歉挽回的信。
君子玉越来越震惊,她发现自己似乎就要找到自己母亲当年车祸离去的真想了,这个预见让她紧张起来,她的手指有些颤抖的翻阅着信件看下去,潘篱也在旁边看着,感觉君子玉的手指颤抖起来,她轻轻的握住了君子玉的手,从信上记述的内容看来,当时君子玉的母亲想要离婚,但是他们那时共有财产就是刚做起来的心蝶公司,为了避免让公司受损,君子玉的母亲看起来似乎采取了一些阴暗的手短,君易博被威胁了,于是祈求君子玉的母亲不要这样绝情决意,君子玉的母亲没有回应,于是到了后来,君易博的话语强硬起来,他也开始威胁君子玉的母亲了。
真相似乎呼之欲出了,其实那些字已经能说明很多东西了,可是君子玉的大脑乱哄哄的,她说:“大篱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就看不懂呢?”潘篱思忖了一下,说:“很明显了,你看你父亲写的那句话‘我若是真死了,你如何面对女儿?’你妈妈要杀他,从你父亲透漏出来的话语推测来看,她是雇凶,但是一时没下手,可能也是顾虑到了你,于是先威胁你父亲退出,你父亲当时要退出,肯定就是身无分文流落街头,所以他很恐慌,写信求你母亲放过他,但是看最后一份的日期,这是写在你母亲去世之后的,上面还写了他自己当时做手脚时紧张焦虑的心情,虽然他直白说这事是他干的,但是已经能说明问题了,他觉的你母亲未必能善罢甘休,于是先下手为强,先在你母亲的车子上动了手脚,导致她出了车祸,他很愧疚,但是也看得出他没有后悔。”
君子玉心乱如麻的把信放回了箱子里,真相如此沉重,让她有些难以接受,而且这些事情完全跟她所想的不一样,她以为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哭泣着的受害者,没想到她是哪个咄咄逼人的人,其实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的确是她的父亲干的,没错,她的父亲亲手杀死了她的母亲。
君子玉忽然无声无息的痛哭起来,泪水流满了她的面颊,也落在了潘篱的手背上,但是没有声音,这无声的痛哭让人觉的更加压抑起来,潘篱看着她泪流满面,心疼起来,她伸出手,抱住君子玉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君子玉觉得有些可怕,虽然她经历了人生沉浮,看多了逢场作戏,悲欢离合,可是她还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把当年那份美的像鲜花绽放的春天一样的爱情摧残的千疮百孔?人性的缺陷?利益的诱惑,还是时间的损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