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珍一次又一次在君子玉没注意她的时候打量着君子玉,君子玉短发,戴一副黑色齐眉框金属框架的眼睛,很瘦,脸型瘦削,眼睛是单眼皮,藏在镜片后面显得分外的深沉,皮肤白腻,身材将近一米七,干练简单的白衬衣黑裤子,衬衣下襟束在裤子里,气质斯文沉稳,但是看着让人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惠珍轻佻的上下打量着君子玉,走过去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又走回来,经过君子玉身边时,她一张口,轻轻往君子玉脸上喷了一口烟雾,君子玉被呛咳了起来。潘篱急忙把惠珍拉开,说:“你别逗她了。”惠珍却张口说:“君小姐我在新闻里见过,有钱人呢,追你花了不少钱吧?”
潘篱脸色有些发红,故作镇定的说:“这不管你的事,这件案子比较紧,越快找到这个人越好,一有消息马上打电话给我。”
惠珍懒散的坐在了床上,说:“知道啦,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潘篱想了想,说:“这周末吧,今晚先回了,事情你多留心。”她说着拉了君子玉出来了,出来,君子玉说:“我怎么觉得这妞对我有敌意呢?”
潘篱说:“有吗?她对有钱人都有敌意,估计是觉着你这么有钱都是因为来路不正。”
“怎么可能呢?我的钱一分钱一分钱都是正经赚来的好嘛?今天的产业也是我呕心沥血经营起来的好嘛?对了,两星期以后,有一场我们公司主办的国际服装展示会,就在东方大酒店,我邀请你参加,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实力。”
潘篱扑哧笑了,说:“我又没说你不能干,你急什么?”
“反正到时候你一定得来。”
“好。”
“可我还是觉的她对有敌意肯定不是因为我有钱,是不是干她这行的见个女人就有仇呢?怕别的女人抢她生意?不过想想也正常,她这种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潘篱闻言,打断了她,说:“别这样说行吗?她为人不错,心直口快,也挺仗义的,她干这行呢,只是她的工作,跟她的人品没有任何关系。”
“人品好怎么可能做这个?”君子玉反问。
潘篱越发显得不快,说:“如果□易是道德污点,你以为我能比她强多少?”
君子玉一愣,说:“这个......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你是迫不得已?”
“你又怎么知道别人就对这行是喜闻乐见了呢?”
“可是......我以为我们是有感情基础的,起码我对你是有的。”
“可你知道别人要是了解到我们的关系会说什么嘛?”潘篱幽深的眸子看着身边的君子玉说,君子玉又楞了一下,说:“会说什么?”
潘篱轻轻叹了口气,说:“她们会说我虚伪下贱,不正经,浅薄虚荣,为了钱不要脸面,不知羞耻,如果我辩解呢,他们还会说我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君子玉急忙说:“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踏实沉稳,重情重义,一点也不虚荣,人品正直,善良有胸襟,你很有人格魅力的,不能因为某一件事就否定你的全部。”
潘篱挑挑眉,戏谑的看着君子玉说:“到了那么一天,你去找那些人一个人一个人的挨个解释一遍好不好?”君子玉闻言,想了想,丧气说:“我做不到,佛祖也堵不住悠悠众口。”潘篱点点头,目光依旧戏谑,说:“所以,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对别人作评价的好,除非你也想变成庸人中的一个。”
君子玉一脸丧气,说:“你在教育我?”
潘篱严肃的整整衣领,说:“是的。”然后起步走了,君子玉急忙嘟着嘴,跟了上去。
潘篱如愿以偿的买了房子,房子就在三环内,地段还不错,就是离上班的地方稍远,不过也没远到哪儿去,有了房子,潘篱似乎一下觉得前景灿烂了,心情很好,上班的精神头都很足。同事们每天看她上班神采奕奕,精神焕发,就打趣她:“吆,小潘,咋这么开心呢?是捡到一百万了啊,还是拾了个白马王子啊?”
潘篱当然不好说,就笑说:“也没什么事啦。”
她说着进了办公室,取了马妍的档案去找领导了,敲开处长的门,女处长居然正在里面梳头,潘篱疑惑了一下,说:“处长你昨晚睡办公室了?”处长颇有些尴尬,潘篱便急忙转开话题,说:“你看一下这个案子,五年前的旧案子了,一直压着,既没驳回去,也没提诉,是有什么原因嘛?”
处长看了一下,说:“我调过来才两年,旧案子我还真不知道情况,压着多半是因为证据不充分吧?”潘篱说:“证据是不够硬,可是这情况不该是驳回去嘛?有点奇怪。”处长说:“以我的经验看呢,没驳回去有可能是因为原告不上心,要不然压着的案子预审上忘了,原告多追问两次,刑事科也该来问了。”
潘篱挑挑眉,心想这什么逻辑,跟原则一点毛关系也没有,不过中国国情大抵如此,也没啥好说的,预审上案子太多了,案卷室里挤压成山,要紧案子一件赶着一件的话,次重要的案子被忘了一件半件也不奇怪。
当然房子买好了就该装修了,潘篱又想省钱,又想装好一点,一盘算,就先搬进了新房中,想着把那些自己能干的事情都自己干了,当然还要每月还贷款,还贷款她的工资也就够了,可是这个月她买了各种装修材料,付了房贷以后,就直接没钱了。
君子玉来新房看她,新房的钥匙潘篱给君子玉留了一套,君子玉来的时候就直接开门进来了,进门就看空荡荡的房间里就摆了一张床,床倒是新买的,大床,两米宽两米长,铺着垫子,看着很舒服,潘篱席地而坐,正就着白水榨菜吃大饼。
君子玉诧异了一下,说:“你怎么吃上这个了?”
潘篱看她来,先说:“我给倒杯水去。”说着她把大饼叼在嘴里,然后拿起暖瓶给君子玉倒水,君子玉看她头发揉的纠结,一脸白灰,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工装,君子玉嫌弃她脏,站一边说:“你咋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潘篱说:“我自己刷墙呢,完了准备把热水器什么的都先装起来。”
“你请工人弄吧。”
“那不是要花很多钱。”
君子玉伸手把她嘴里的大饼拿掉,说:“你是不是没钱了啊?吃饭都这么对付?我这个月钱不是刚打给你嘛?”
潘篱尴尬一笑,说:“是没钱了,小山的医药费一去,在装修房子,然后又给了惠珍一点钱,就没了。”
“给惠珍钱?”
“线人费嘛,以前在刑警队的时候线人费是有专门拨款的,可是现在我不在刑警队了,还要拜托她查案子,只好自己掏钱咯。”
君子玉看着心疼,说:“我说你这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人都看着瘦好多。”
潘篱榨菜大饼对付了一个星期了。君子玉知道以后更加心疼,说:“没钱了你跟我说啊,硬撑什么?”
潘篱挠挠脑门,说:“我已经花了你太多钱了。”
“哎.......”君子玉叹口气,说:“给你花钱我愿意,起码你还知道替我省着,不像他们,只想着让我做劳力赚钱给她们花,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潘篱顽皮的做了个鬼脸,说:“这个可以有,不过我厨房已经装好了,不如一起去买菜,然后我来做饭,一起吃。”
“好啊。”君子玉欣然应允。
两人去了超市,很快买菜回来,潘篱洗手做羹汤去了,君子玉在屋子里逛逛,也无聊,于是也跟进了厨房,看潘篱又把头发在脑后挽了起来,系个小围裙,正在炒菜,锅上冒着蓝色火苗,潘篱掂着锅,一边翻一边抄,动作利索,一如她使擒拿手一样熟练,君子玉便抱臂站在一边看她炒菜,说:“你真贤惠,嫁我吧,我这辈子就不用愁吃啥了。”
潘篱掂锅的手停了下来,片刻后说:“养着我做外宅嘛?”君子玉闻言,就接不上话了,她自己已经有婚姻了,即便她不爱那个男人,又那来全心全意的爱情?在这点上,她和潘篱,其实也没差多远去。
没用多久潘篱就做好饭菜了,也没桌子,就地铺几张报纸,把菜摆上去,两人也在报纸上席地一坐,潘篱戏谑:“有请君小姐上座。”君子玉坐在了报纸上,潘篱递上筷子,又来一杯红酒递给她说:“你还没这样吃过饭吧?试试,有没有比五星酒店里的美味一点?”
潘篱现在不那么端着了,她个性深处的东西就渐渐显露出来了,诙谐幽默,偶尔顽劣,君子玉夹了一口炒菜心,只觉得入口又嫩又脆,不禁说:“好吃,你的手艺值得肯定。”潘篱笑了起来,两人碰了杯,一边吃一边互相打趣,君子玉真心是第一次这样吃东西,空旷的客厅里就这么席地坐着,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窗外的月亮也刚上柳梢头,颇有几分写意的情趣,君子玉想着忽说:“该来点音乐。”
她说着拿出手机,选了首音乐播放,悠扬的乐声传开,两人听着越发心旷神怡,潘篱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酒杯,起身晃了起来,一边晃一边说:“终于有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了,感觉就是爽。”
她旋转,迈步,再旋转,迈步,体态婀娜,君子玉在一边喊:“喂,把筷子扔了再跳舞,煞风景。”
潘篱转身:“我有跳舞吗?”
“有。”
“我不会跳舞。”
“你扭的还蛮好看的,你可以把筷子扔了继续,然后一边扭一边脱衣服。”
潘篱嗔恼的把筷子对着君子玉扔了过去,说:“你咋这样呢?又来欺负我!”
“我就欺负你了怎么地?有本事来打我啊。”君子玉说着话,人却已经逃了,潘篱羞恼,放下酒杯去追她,君子玉跑进卧室,躲在床后,说:“来啊,看你能不能抓到我。”潘篱左追,她就往右躲,潘篱右追她就往左躲,潘篱扑了两下没抓到,却看着她阴笑起来,君子玉看她笑的阴险,觉得不对,但是才一动念,就见潘篱纤腰一扭,身体一仰,一个后手翻直接翻过大床到了她身边,伸手拎住了她。
跟练家子叫板是一个愚蠢的行为,君子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潘篱扔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