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篱刚要张口,君子玉突然又反悔了,说:“还是算了,让你选我肯定会拉我去街边小吃摊,这么难得的机会,怎么能在小吃摊度过呢?还是你跟我来吧。”
潘篱气结,君子玉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这一点让她很讨厌,想着自己又不是差一杯茶喝,非要逼着来,来了又是这种傲慢的态度。
君子玉却在这时回过头来说:“可以拉你的手吗?”
潘篱闻言,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放进了衣服口袋里,君子玉撇撇嘴,继续向前走去,其实这一晚,她们也没谈什么,惯常一样君子玉求交往,潘篱拒绝,然后君子玉对潘篱各种调戏,潘篱在调戏中淡定的喝着自己的茶,吃着小吃,唯一的新番是潘篱发现了一样非常合胃口的小吃,她以前没吃过,是某地特产的芒果干。
于是第二天,潘篱上班时,有快递送来了一大包芒果干,潘篱一看就知道是君子玉送的,她真是有心了。
潘篱把这些分给同事一些,自己就留了几小袋,这个芒果干真的很好吃。
晚上下班,潘篱一个人晃回了宿舍,到了宿舍门口,却发现一个人站在门边,似乎等了很久了,潘篱愣了一下,看着对方有点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人竟然是小山的父亲!
潘篱愣在那里,怎么也不明白小山的父亲怎么会在这。而此时小山的父亲走了过来,他的脸色是焦黄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似乎被巨大的压力压的干瘪下去。他走过来,站在潘篱面前,说:“小潘,你还记得我吗?”
“大叔…….”潘篱调整了一下思路,说:”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我想你去看看我女儿。”
“她,她还好吗?”
“她得了白血病,现在就是拖日子,她一直都很挂念你,一直念着想见见你。”
晴天霹雳,潘篱一下就被劈蒙了。
五年之后,再一次见到小山时,小山虚弱的靠在床上,苍白的笑着,她的眼里还有泪水,一直凝视着出现在眼前的潘篱。潘篱在门口站了一阵,呆呆的什么也不说,看着眼前的小山,小山也什么也不说,只是伸出手,拍了拍身边的床铺,潘篱走了过去,坐在了她身边,轻轻说:“怎么样?”
小山苍白的笑了笑,反问:“你怎么样?”
潘篱笑着,说:“我做警察了,工作累,不过挺有意义的。”
“那就好。”小山笑着,转头对自己妈妈说:“妈,你把那几幅画拿过来好不好?”
她妈妈闻言,转身走了,不多时拿来几幅画,小山拿来给潘篱看,潘篱看了看,发现画的是自己,正面的,侧面的,整体的,半身的,还有打排球的,每一张都画得栩栩如生,而且是潘篱大学时候的样子,活泼富有活力。
潘篱的眼眶忽然湿了,她一直压抑着的情感再也不能控制,泪水喷涌而下,她伸手抱住了小山,喃喃说:“小山,我也一直很想你,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
小山的泪水也流了下来,但她还是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还是忘了我吧,我是不能继续陪着你了。”
潘篱摇了摇头,她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说:“你的病现在到底怎样了?难道无法治疗么?”
小山说:“爸爸妈妈一直在给我治,为了给我治病把房子都买了,还是没能治好,医生说,我也只是拖日子了。”
“怎么会这样?”
“所以我也不想治了,这五年我基本都在医院里度过的,前几天才出院,就是想在见见你,我人生最后的日子里,还能有你陪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山的妈妈送来了一盘水果和泡好的茶,然后默默走了,潘篱听着小山的话语,把她揽进了怀里,她们整整五年没见面了,当年分开时撕心裂肺的痛潘篱还记得清清楚楚,谁也没能想到再次见面以后会是这种情况。
小山一家现在住的是租来的房子,为了省钱,他们和别人合租的一套两室的房间,一家三口挤在六平米的斗室里,潘篱看着就很心酸,但是她现在不过是个小警察,一个月薪水有限,自己家庭情况也并不好,这晚回去以后,潘篱失眠了,一个人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想着小山虚弱的面容,她就心口疼,当年那个青春飞扬的女孩,现在已经步向死亡了,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下床翻出自己的存折,存折上几万块钱,都是她工作这几年攒下来的,钱不多,因为她每月还要给家里两千块钱,她父亲也有病,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腰椎不好,不能从事体力较重的劳动,所以早早就退休了,母亲没工作,她现在是家里的支柱。
就像老话说的,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她现在手里要是有一大笔钱就好了,小山得的是慢性白血病,一周要输一次血蛋白,一个月要做一次全身换血,这些当然都是极其花钱的,但是要有钱,小山还是能继续活下去的。
可是没钱,潘篱挣扎在这焦虑中,之后有空就回去看小山,每次去见到小山时,小山一次比一次虚弱,一次比一次苍白,潘篱把自己手里那点钱拿了出来,嘱咐让小山再去做一次换血,然后去上班了,然而她下班回去时,看到小山的老爸又在门口等着。
她疑惑的过去,说:“叔叔,怎么了?”
老人把她给的钱拿了出来,说:“我们想了又想,觉得还是没必要再去医院了,你赚钱不容易,可这些钱也就够她做一次治疗的,不能继续做治疗,还是白搭,所以钱还是还给你吧,有空多来看看小山,多陪陪她,了她一个心愿,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
潘篱愣愣的看着那叠钱,忽然哽咽难言,想想当年小山爸爸把自己赶出门时的凶狠模样,再看看眼前这个老人花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身影,这一切都一笔一画刻画着命运两个字,潘篱轻轻伸出手,把钱推了回去,说:“你还是带小山去输血吧,钱我来想办法,先把眼下熬过去,小山都快不行了。”
可是她能想什么办法?就她现在这个级别,贪污*都不够格,她能想什么办法?
又在床上坐了一整夜后,潘篱拨通了君子玉的电话。
她和君子玉约在了曾经去过的那家茶馆见面,君子玉很准时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对她这种人来说,这是比较难得的,而且她脸上还带着喜不自禁的笑容,一来就坐在了潘篱的对面,说:“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约我了。”
潘篱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开口,看她喜不自禁的笑容,下意识的说:“我什么也没点,你要什么…….”君子玉笑了笑,说:“我来。”她说着招手叫来服务生,然后要了两杯红茶和一些点心,之后,她才说:“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是不是需要钱?”
潘篱愣了一下,说:“你怎么会知道……….”
君子玉了然的笑了笑,说:“你对我一直爱答不理的,现在突然主动约我,我可没纯真到认为你是突然回心转意爱上我,然后要做我女朋友。”
潘篱的脸通红起来,不知道接下去的话该怎么说,她不是内向的人,但是因为家境贫寒,所以总有一些自卑,而对钱很敏感,听到君子玉说的这么直接,她更不知道怎么说了。君子玉想了想,随手从包里拿出支票,说:“说吧,需要多少?”
潘篱这才理清楚了思路,思忖了好一阵,说:“我需要很多钱,而且我也知道这笔钱我还不起,但是我现在真的非常需要钱。”
“为什么突然这么需要钱?你不是一向很安贫乐道吗?”
“我女朋友得了白血病,我不想让她死。”
君子玉愣住了,愣了半响,才说:“你不是一直单身吗?”
“我跟她分开五年了,她现在回来了,我才知道她得了白血病。”
“哈……….”君子玉的脸色明显变了,潘篱有些忐忑,没有再说话。君子玉不知道在想什么,想了半天以后,说:“你知道你还不起,所以你想不还了?”
潘篱急忙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会尽可能还你的,我………”
“拿什么还我?”
“我……..我……..我可以陪你上床……..”潘篱说这句话的时候,头已经垂了下去,垂的低的不能再低了,使得君子玉更本看不到她已经变得绯红的脸颊。
君子玉伸出手,托起了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潘篱在她的注视着无地自容起来,又一次想低下头,但是君子玉卡住了她的下颌,所以她还是只能抬着头。
“呵呵……..呵呵…….”君子玉冷笑了两声,这笑声让潘篱更加的无地自容了,但是过了一阵后,君子玉忽然拍桌说:“好,成交,我很期待你能给我来一些制服诱惑之类的戏码。”
潘篱和君子玉,就是这样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