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源跟我到了客厅里把灯给打开,我看到他的手指上果然有血,终于哼了起来:“好疼啊,”
“这伤口不会要缝针吧,那会留疤的,”
我哭丧着脸:“不会吧,”
“我打个电话给医生问问,”
他去打电话,说清了我的情况:“撞在床头了,伤口两厘米左右,”
“不用缝针,行,谢啦,”
他从柜子里把医药箱里的碘酊拿出来,对我说:“我要开始啦,会有些疼,你忍着点儿,”
傅源用棉签沾了碘酊涂在我的伤口处,刚沾到我的脸,我就一下子弹了起来:“啊啊,疼死啦,”
“哇,你忍着点儿,我才刚碰到,还没有处理好,”
“这感觉就像被火烧起来一样,我受不了,”
“怪谁啊,谁让你这么大人了走路还不小心,别动,不消毒容易伤口感染的,”
我就拽着他的胳膊,含着泪花儿看着傅源:“反正我要是疼了,就掐你,你看着办吧,”
“好好好,我陪你一起受罪行了吧,”他说着棉签又落了下来,我鬼哭狼嚎了起来,傅源也被我掐的闷哼了几声,但还是帮我把创可贴给找了出来,给我贴上了,
涂碘酊是很疼,幸好这种疼痛感只持续几秒钟,很快我就缓过来了,看着傅源被我掐地通红的手臂很不好意思,尤其是我指甲没剪有点儿长,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串印儿,心虚地伸手给他揉了揉,他好脾气地收好了药箱,摸了摸我的头:“好啦,快去睡觉吧,”
等他在我身边躺下来,我侧过身面对他,忍不住说:“傅源,你真好,”说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不好意思,脸上一热,我于是又很快地翻了个身,只肯把后背对着他,
我听到傅源在黑暗中轻轻的笑声,
bob六点多就醒了,哭的来劲儿,我挣扎着要起来,傅源按住我:“你再睡会儿,我去看看他,”
他走过去把孩子小心地抱了起来,可能是昨天特意学习了,今天抱得挺有样法儿,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bob就不哭了,
傅源又去厕所给孩子换了尿布,把他放到了摇篮床里让他自己玩,但也没有再睡,就在边上看着,我半睡半醒地看到这一幕,晨光从窗帘里透进来,洒在傅源的身上,这个光线好,衬得他的五官清晰立体,像是一帧帧串联起来的流动的画面,每一个神情似乎都能把人给融化,
这一刻我觉得,就算我们不结婚,哪怕就像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没一会儿彤姐就来把孩子给接走了,我其实真觉得以后每天来回这么折腾挺麻烦的,但是他妈都说了,她就图自己高兴,我有什么办法,
因为昨天跟应旭晨约好了时间,所以我让傅源早点送我公司想要再做准备,又问他认不认识应旭晨,他摇摇头:“听说过,没见过,”
“你爸跟他认识,我昨天晚上实在是太感谢你爸了,要不是他在边上,我压根儿没法跟应旭晨搭上话,”
“我爸怎么介绍你的,”
我停顿了一下:“我不告诉你,”
他切了一声,也没有再问,
上午我跟项目运营部的一位总监去见应旭晨,他的秘书已经提前安排好,直接领着我们去小会议室,里面还坐着紫荆投资的其他几位高层,等我们一进去,应旭晨站了起来亲切地招呼我:“来,小乔,”
“应总好,各位领导好,”
“来我跟大家介绍一下啊,这位是乔雨乔小姐,翼控电子的销售部经理,这位是,”
我赶紧说:“这位是徐天华徐总,我们公司的项目运营总监,”
“你们两位坐这里吧,”
边上有人说:“今早一上班应总就让我们开小会来讨论你们公司的项目,对你们公司非常重视啊,”
徐总又跟他们详细地说了这个项目的运作流程,日后的推广,市场分布情况,以及后期维护的各个事项,我们一直谈到中午十二点,本来是想要跟紫荆的人一起吃饭,但是应旭晨他们下午还有急事午休时间有限,我跟徐总就先走了,
临走的时候应旭晨在电梯里对另一个人说:“老王,你知道这姑娘是谁吗,她是傅字辉的儿媳妇,”
“哦,还有这层关系,”
徐总在边上问我:“咦,乔雨,没听说过你结婚了啊,”
我只好又硬着头皮说:“婚礼还没办,但证已经领了,”
“那怎么公司里的人都说你未婚呢,”
应旭晨对徐总说:“你们这位乔经理可是阔太太啊,就是为人低调,”
被他这么一说,公司里的人倒对我有意见了,晚上下班的时候出门遇到我们部的总监林总,他跟我并排往外走:“上次在银河桥我就说看着你跟那个傅总不对劲儿,还朋友,老公跟朋友能是一个意思吗,”
“林总我错了,我不该骗您的,”
“婚礼还没办是吧,趁早的,公司里的人等着喝喜酒呢,”这年头还有这么积极等着出份子钱的,
我怎么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心好累,
傅源的车已经在门外等我,林总眼尖看到了敲了敲他的车窗:“傅总,原来你跟乔雨早就结婚了还瞒着大家,这可不够意思啊,”
傅源迅速看了我一眼,咧开嘴:“您怎么知道的,”
“乔雨自己都承认了,这下你可不能再装糊涂了,”
“哦,是结过了,就是她不让我对外说,说会影响她的行情,要是小鲜肉知道她结婚了,该不爱搭理她了,”
林总不赞成地看着我:“乔雨,做人得知足,傅总这么好条件的老公放在家里,你还想找什么小鲜肉啊,”
等上了车,傅源抿着嘴巴,我看了他一眼:“行了,想笑就笑吧,别憋着了,”
“你是不是又打着我的旗号出去招摇撞骗了,”
“商业合作,善意的谎言,懂不懂,”
“你是得利了,我却惨了,回头一传十十传百的,大家都知道我结婚了,美女就该离我远远的了,你又不肯嫁给我,我以后娶不到老婆,谁来负责,”
“我不是也一样吗,还小鲜肉呢,这下子老腊肉都不敢追我了,”
傅源笑的不行,
我想起来一事儿看着他:“你周末有空吗,我想去一趟燕郊那房子,里面还有一些东西没搬完呢,赶紧给它搬了把房子腾出来,我好跟房东退钱,”
“周六不行,我周六都没空,周日晚上吧,”
“恩,”
“我每周有空都会去孤儿院做义工,”
我想起来之前宋唯一跟我提起过的,不过被我给忘了,
“孟萧的妈妈是名誉院长,”
“恩,里面收容的孩子很多是从偏远山区来的,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患有比较严重的生理或者心理疾病,当地的医疗水平和经费有限,就被送到了这里来,阿姨把孟家所有的财产全部捐了出来,我能帮的地方也都帮着,这大半年来也完成了几个孩子的大手术,还是很有意义的,”
“你一般去做什么事儿,”
“除了照顾婴儿什么都做,打扫卫生,搬东西,做饭,上课,中国的领养条件比较严格,欧美家庭的收养会容易一些,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孩子们可能要去外国生活,会一些基础的交流对他们总是好的,”
“我也想跟你一起去帮忙,”
傅源笑了一下:“可以啊,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一起去,你会喜欢那些孩子的,”
“不过孟家阿姨会不会不想看到我,”
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她之前也不想看到我,但是我坚持每周都过去,后来她对我的态度也好了些,我也不奢求她就此原谅我,毕竟这世上的很多事情不是简单的商品交易,这一边犯下的错,用那一边做的善事来弥补,这本身就不是对等的,可发生的已经发生,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些,”
周六的时候,我们把bob送到他妈那边,傅源就带我过去了,地方有些远,在六环外,傅源说他经常会在这里留宿,周日下午再回去,我就把洗漱用品带着了,
这里的工作人员很明显跟傅源非常熟悉,倒是看到我诧异了一下:“傅总,这是谁啊,”
“朋友,也想过来帮忙,”
“女朋友吧,”
傅源笑了下没说什么,带我进去看孩子,院子里有几个小孩儿在玩皮球,看到傅源喊了一声:“傅叔叔,”
有个小孩儿没理他,傅源耸了耸肩:“这小子上个星期欺负女孩儿,被我揪了耳朵,”
我们洗手消毒,房间里有十来个孩子坐在椅子上画画或看书,又乖又安静,傅源没打扰他们,带我参观了一下别的地方,走廊的墙上放了每个孩子的照片儿,还有一些他们的手工作品展示,非常可爱,
一共三层楼带个院子,一楼是教室,阅读室和活动室和工作人员的宿舍,二楼是孩子们的房间和餐厅,三楼是婴儿房和隔离室,每层楼都还有个不大不小的卫生间,
这里比我想象中的条件要好太多了,他们前期一定是花费了很大的财力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