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阿姨睁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傅源:“萧萧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还要再逼死萧萧的爸爸和我才甘心吗?现在他病倒了,仍然昏迷不醒,所以这些事情我也没有办法问他,但是老孟不是那种喜欢背地里给人家下绊子的人,他恨你归恨你,可最多就是看到你了,当着面儿骂你,那种事情你说是他做的,我可以相信,可把女儿的遗书公开在的你们公司的年会上这样的事情,我觉得老孟是不会做出来的。”
“他会不会做出来不是您说了算的,他愤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儿他自己都可能不知道,但那些事情已经严重地影响到我和乔雨的日常生活,凡事都要有个限度,你们家一再地逼我,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那我问你傅源,倘若这一次你连孟萧的爸爸都给逼死了,你们两个人会过的安稳吗?不怕遭报应吗,啊?”
“我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有眼,一切都看在眼里,我怎么会遭报应?阿姨,时间不早了,我们累了还要休息,您请回吧。”
傅源打开门,摆出一副送客的态度,孟家阿姨站了起来:“倘若你所说的事情真的是孟萧他爸做的,事情到了这么一步,就当做是命,我也不想再追究什么,可傅源,万一不是我们做的呢?你得罪过什么人我们怎么知道,你傅源做事就一向磊落了吗?这些年做生意也好,在公司也好,要是得罪了其他的人,他们动手整你,你却要把这笔账算在我们家的头上,那你像话吗?更何况当时我跟老孟在家里提到这件事情还说,傅源对萧萧心是狠了一些,可萧萧这孩子也有错,不应该想不开,我们怪你是一回事儿,不见得要报复你啊。”
我听了这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看来她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可除了孟家之外还有谁会有孟萧的照片和遗书呢?想想应该也不会是别人了,大概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等她一走,傅源把门给关了起来,坐在沙发上有些疲惫地捂住了脸:“孟儒华万一真的没有抢救过来,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原本我真的没想过把事情搞成这样,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想让他们收手而已。”
“我知道,我也很希望他能够挺过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傅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本来都有些困,但能感觉到身边人的不安,忍不住睁开眼睛转个身面对他:“傅源,你在想什么呢?”
“在想孟萧她妈说的话。”
“怎么了?”
“你说要是万一,真的不是他们家里人故意整我们,而是另有其人怎么办?乔雨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苏子遇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他如今到了那个地步,在苏家再无任何翻身的可能,只能守着那一点仅存的股份过活,多年来处心积虑做积累下来的底子都被我和他哥给联手毁掉了,他会甘心吗?”
“不知道。可他那个人心理那么阴暗,说不准正在谋划着什么事儿来报复我们呢。傅源你这么一说我都害怕了,以后我还是不要一个人出门了,现在我还怀着孩子,可不能不顾孩子的危险,万一他再对我下狠手,那可真的就太可怕了。”
“这个你放心吧,有件事儿没有跟你讲,其实我早就在你身边安排了人,那会儿你还没有发现怀孕,但我怕苏子遇会有报复心,早就留了一手防着他呢。所以其实你每次出门的时候后面都有人暗中跟着你,就是怕你有危险。”
傅源这么一说我愣住了:“啊?我怎么不知道啊,我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啊,拍电视呢这是?”
“是问我舅舅借的人,很信得过,身手非常好,一般人也不太容易发现,何况一孕傻三年,你这会儿正傻着呢,更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事儿。本来没准备跟你说的,是怕你有心理负担会觉得慌,不过好像不跟你说你会更怕,所以还是会告诉你一声,不用太紧张。”
我叹了一口气:“还是你想的周到啊。”
“苏子遇一定会有动作的,但目前看起来他那边非常地平静,这终究是还没有对我们动手,还是说他已经做过了?”
“你又怀疑是苏子遇为了让我们背上那样的骂名,所以故意在各种场合公开孟萧的事情?但是他不过是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孟萧的存在呢,就算是听圈子里的人提起过,也最多就是听个大概,遗书和照片儿他不可能有吧,这种私密的东西,孟家的人也不会给他呀。”
傅源翻了个身把我搂在怀里:“我也就是一个猜想,算不得数的。不过我心里不太踏实,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又说不清楚,烦得很。”
我看他的样子心神不宁的,忍不住说:“不然这样吧,你要是真的不放心,怕冤枉了人,就去找当时去公司的那帮人打听一下。你还记得吧,那天不是有一帮人在公司楼下吵吵嚷嚷的,还带了横幅过来,也就是那一天,AI的很多同事都知道了这件事儿,我们也开始不平静的。后来那帮人不是进了派出所吗,肯定有备案啊,你去派出所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当时闹事的人,问问他们到底是谁派他们来的。”
“也好,那些人其实就是二流子,我当时确信是孟家找了他们过来存心给咱们添堵,也没有想太多,就交给警察处理了。那些人的口风应该不太紧,有钱就能撬开,钱撬不开的话,实在不行就打一顿,掉几颗牙总会松口的吧,我现在就让人给我找到他们。”
“这么晚了都,明天再说吧。”
傅源没听我的,还是拿了手机去阳台打电话。我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是因为听孟家阿姨说了孟儒华的事情,心里不太舒服了,他或许是想要再给自己一些理由,比如确定了那帮人就是孟家派过来的,他才会心安一些,说明自己没有冤枉人。
我想我是明白他的心情的,因为我也很不安,孟儒华再出事的话,孟家就真的一盘散沙了。
他就是那种说出口的话听着挺冷漠无情的,可实际上心软地很。
傅源站在外面打了半个多钟头的电话才进来,我也一直都没有睡着,就等着他回来。
“怎么样了?”
“找个道上的朋友帮忙,说是今晚就会帮我把人给揪出来,明早给我答复。等一等吧,他的办事效率我放心,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我点点头,靠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他摸了摸我的脑袋:“睡吧宝贝儿,很晚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是想上厕所,一转身看到傅源不在身边,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才六点多,走出去听到他在客厅里打电话,烟缸里还有几个烟头,自从知道我怀孕以后,傅源就一根烟都没有抽过了,此时应该也是想让屋子里透透气,所以还开了窗户,暖气都抵挡不住窗外的寒意,我一开房间的门一哆嗦,赶紧又回去加了一件外套才出来。
傅源问电话里的人:“杨风?是什么人啊,我对这个名字没印象啊。”
“估计是谁让他出面来做那事儿。能查到杨风的通话记录吗?最好精确到最近一个月每一个通话记录对方具体是谁,查到的话发给我一份,我想看看跟他有没有共同的认识的人。”
他听到动静看到我出来了,第一时间摁了烟头,又把烟缸给拿到了厨房里去,把窗户给关了起来。
我先去上厕所,之后坐在他身边,他又讲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这么早就起了?查到什么没有。”
“那些人说联系他们的人是杨风,杨风让他们去AI的写字楼里吵闹,动静越大越好,听我那朋友说,杨风也是道上混的人,他也认识,就是挺奇怪他为什么要对付我,应该是拿了钱替别人办事儿。”
“也可以查一查他的账户啊。你以前对付何司伟,不就是用那种办法的吗?”
傅源摇摇头笑了一下:“你不懂,黑和白不一样,有些人的钱捞的是偏门儿,不敢存银行的。找他们做事儿,所涉及的金额再大,也一般都是现金交易,没有转账一说。先从通话记录查查看吧,查不到再说,反正办法总是有的,多想想呗。”
“让你这个朋友也把杨风打一顿,看他说不说。”
傅源又笑了:“你呀,最近怎么傻乎乎的。这是小孩儿玩过家家吗,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规矩,坏不得。”
“傅源,我看得出来,你有点儿焦虑。”
“弯子绕的越大,说明事情越不简单,乔雨,如果是孟儒华找人做的,他不会遮遮掩掩的,应该直接跟杨风有联系,要么就是他助理什么的有联系,但如果从电话却丝毫查不到线索,这中间可能就误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