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一份三明治和咖啡带到公司开始一天的工作,我有点儿心不在焉,主要是在等消息,不知道他们今天商讨会的内容是怎么样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跟同事去写字楼附近的餐厅吃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方经理的车已经停在了院子里,脚步都不自觉地加快了些,想赶紧去问一下开会的结果。
没想到进了方经理的办公室,就看到他一脸犯愁的样子,觉得很奇怪我问怎么回事,他说:“稀峰集团在会上提的要求太多了,傅总今天有些不高兴,并没有当面答应他们那边开出的条件,到后面有点谈崩了。”
我有些不解,傅源从来都是生意经,就算是他真的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也不会把情绪摆在脸上,怎么会最后形成僵局了?而且按照王硕的意思,这笔单子应该还是很有希望的,既然对方的公司都已经派人来参观过工厂,甚至进行了模拟实验,说明合作**很明显了。
见我不解,方经理叹了一口气:“其实真的不怪傅总生气,我也觉得今天稀峰的人很奇怪,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有经过招标就跟他们谈,他们比较占据主动权,所以每一环节都在卡着aI,挺招人烦的。”
这笔单子我一直跟,肯定是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听到方经理这么说,心里有一些失落,但毕竟还不是最终结果,我决定晚上回去找傅源再详细地问一下。
没等我找他,他一个电话就把我召唤上去了。
敲了门进去,里面倒是没有别人,我也随意了些,关了门就问:“稀峰的单子你怎么看啊?你不想跟他们合作了吗?”
“苏子遇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一开口就抛出了这个问题给我,我咽了一下口水:“我本来想跟你说的,忘记了。”
“忘记了?乔雨,你的忘性还真大。那要我提醒你一下吗,你跟范利涛搭上关系,是因为苏子遇做中介,你竟然还跟他一起出席了稀峰的慈善晚会,他为了你一掷千金花了一百一十万拍卖下韦秋华的译文手稿,这些都是小事儿吗,你竟然告诉我,你忘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的好蠢,怎么会以为这些事情能够瞒得住呢,当时苏子遇带我去晚宴的时候,最后的环节闹得那么热闹,连方经理都有所耳闻,我却没有主动告诉傅源,失去了自己招了的机会,真是要疯了。
见我不说话,傅源拍了一下桌子:“你倒是说话啊!”
我小声说:“我错了嘛。”
“错了错了,你就知道说你错了,怎么每次都只见你承认不见你改掉?你明知道我平生最讨厌的人就是苏子遇,还非要跟他扯上关系,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怕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委屈:“傅源你吃醋归吃醋,别不讲理啊。是,我是没忘了,今天早上还想跟你说呢,但是就是觉得你不想提到这个人,才没跟你说什么。你怪我呢我能理解,我当时也很犹豫,但是稀峰集团这个可是大单,那天在电梯里偶遇ceo,连他都对那事儿挺关心的,王总更是一直盯着我,我能不尽力去跟吗?”
“跟单的渠道千万种,你干嘛一定非要通过苏子遇啊?”
“因为这是最快最便捷的,你自己是做销售的不是不知道,有人脉搭线比自己生搬硬套地去拉扯关系容易太多。而且范利涛那个人不喜欢交际,用寻常对待客户的三把斧‘吃饭,喝酒,洗桑拿’根本没法在他身上起到作用,我当时被逼的没办法了,那么懒得一个人还每天一大清早地就去森林公园跑步,我容易吗我。偏偏苏子遇跟范利涛认识好久了,还是他主动提出来帮我的,反正我没理由拒绝。”
傅源听我说了这么一大通还是不领情:“那做人总不能没有了底线吧,乔雨,你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我要是你,就算他苏子遇把单子帮我谈下来了送到我跟前儿,我都看也不看他一眼。他以前怎么对你的,又是怎么来搞我的,当时要不是他苏子遇,我们两会分手吗?”
“咱们俩分手那根源也不在他啊,我对他早就没感情了你也是知道的,当时我故意亲他那是你妈出的馊主意,后面你自己不是也说知道那是误会吗?该解决的误会既然都已经解决了,你还在这里跟我较什么劲。”
“你懂个屁。”傅源没好气的看着我:“根源就是在他苏家,你那会儿为什么能被威胁,还不是我公司遭遇火灾压力太大了所以你扛不住了,还美名其曰地说什么是为了我好所以才放弃我,就答应了我妈的要求一走了之把我一个人扔北京不管了。可你知道那把火是谁放的吗,怎么就在最忙的时候出了岔子。集中起来也只有三种可能:电线、设备短路或是人为纵火。之前消防怀疑是电线出了问题,但是我又来越想越觉得不对,我那地儿一向都没听说有什么安全隐患,又找调查人员重新对那个时候在场的目击人进行再访谈,对失火现场系统再检查,最后排除了电线和设备短路的可能,几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是人为纵火。你说是谁非要在那个当口那么害我,我又没什么仇家,还不就是之前我找人把苏子遇打进了医院,他们苏家对我怀恨在心,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我呆住了,如果傅源这么一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并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苏家人做的,这也只是傅源自己的怀疑。
再加上之前苏子遇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包括后面我为了跟他分手故意亲苏子遇的样子,新旧账一起算的话,傅源对苏子遇的恨意是怎么都难消的。
我自知理亏,也不想再跟他吵了,就放下态度跟他好好儿地说:“这事儿怪我行了吧,没跟你通气就自己拿主意了。但我真的没有想过跟姓苏的再有什么牵扯,你也知道的,不止你一个人烦他,我比你还厌恶他呢。可是我觉得既然是为了工作,总是要公私分明的,把私人情绪带进来总不太好。”
傅源切了一声:“你少拿工作来当做借口来蒙我。乔雨你丫就是不长记性,苏子遇又是把你带到晚宴又是花了那么多钱讨你欢心,你以为他什么都不想做就是为了帮你拿下这个单子?这种亏本生意他会做吗?而且最后是我亲自去跟稀峰集团的人谈,这要是就这么谈下来了,是不是我还要承他的人情?”
被傅源这么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我也是一肚子火气,可是又不好作,只闷闷地盯着地面看。
他不耐烦地朝我挥挥手:“行了,出去出去,今天不想看到你。”
我开门走出去,没控制住情绪,把门狠狠地一摔,没过两秒门又开了,傅源在我后面喊:“你还敢跟我脾气了,真是反了你了。”
在电梯口我碰到了王硕,他看了一眼我的表情:“上来找傅总啊。”
“王总好。”我这会儿特不想跟他讲话,心情差。
“你跟傅总吵架了?”
“没有,您误会了。”
他没说什么,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从我边上走过去了。
下班的时候我决定回去找张言,不跟傅源见面了,丫就只顾着自己高不高兴,一点儿都不考虑我的立场,人家方经理当时可跟我放下话了,就算是杀母仇人能帮上忙的都得忘了仇恨,先赚钱要紧,我有的选吗?
一个人闷闷地出了大门,有人鸣了一下笛,我抬头一看又是苏子遇的车,实在忍不住了冲过去把他骂了一顿:“你还没完了是吧,死缠烂打的要不要脸啊,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说你骚扰我!”
“乔雨,不要对我这么绝情吗,我好歹也帮了你那么大一忙,不求你说一声谢谢,你至少别对我这么凶啊。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追你,傅源有什么好的你非要跟他在一块儿,他那人还一身大少爷脾气,哄都不好哄,你跟着我得了。”
江慎行我都没有要,我会要这种人渣?我气的都要抖了,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忽然有人从身后按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拉到了身后,我看到傅源的时候心里骤升起一抹酸楚,又有些暖,一时竟难以表达此刻的心情,只是沉默地站在他后面。
傅源这会儿倒不见下午的愠怒,甚至还对苏子遇笑了笑:“苏三,好久不见你了,这型挺适合你的呀,特像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劳改犯。”
苏子遇敛起笑容:“傅源,你说话有必要那么难听嘛?”
“难听的还在后面呢,你想听吗?刚才我听到有人说要追求我女朋友,也不知道这人哪来的勇气敢说出口这种话的,都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轻重就出来作妖了,我们乔雨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追的吗?区区一个私生子,不知道用什么歪门邪道受到了家里的重视就以为自己算一根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