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我的女人怎么能穿别的男人送的衣服?(1/1)

“你都这个样子了,就不能好好躺着吗?”

话还未说完,胸口猛地一撞,是男人骤然展臂一裹,将她重重扣入怀里。

“你——”眉心一皱,她本能地想要挣开,可还没使多大力气,男人的身子就朝后一倒。

眼见着他的头直直要撞上.床头,她一惊,又连忙伸手将他抱住骜。

男人虚弱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被她主动一抱,便顺势将自己的重量都靠在她的身上,微微勾了唇角。

夜离一手箍着他,一手将两个软枕一摞,放在男人的身后,然后扶着他靠在上面。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一瞬不瞬。

知道他在注视着她,夜离也不看他,将他扶躺好,发现两个软枕也还是太矮了点。

作为医者,她知道,要不就干脆坐起来,要不就躺下去,这样半躺半坐的,会让病者的呼吸不畅。

毕竟是自己曾经住过的厢房,屋中的一切她早已熟得很,她记得壁橱里面还有崭新的薄被,便转身准备去取。

凤影墨以为她又要离开,再次握了她的腕。

夜离有些无奈,“我不走,我只是找点东西给你后面垫高点。”

男人定定望进她的眼,片刻之后,才将她的手放开。

夜离来到一处壁橱前,伸手拉开橱门。

床上的男人见状,眸光一敛,想要阻止都来不及,她已经将里面一床叠好的被褥抱了出来。

随着被褥一起被带出的好像还有一个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因视线被面前抱着的被褥所挡,她也看不到,想着肯定是一件衣物之类的,因为落在地上,没有什么声响。

抱着被褥转身,她就扭头看去。

当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映入眼帘,夜离浑身一震,愕然瞪大了双眼。

委顿在地的,赫然是她的兜衣。

前两天在龙吟宫的耳房里不翼而飞的那件兜衣!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她难以置信地朝床榻上的男人看过去,“是你偷走了我的兜衣?”

男人虚弱地笑笑,纠正她:“不是偷,是拿。”

夜离顿时就火了,“凤影墨,你这个变.态!”

她还一直以为是太后,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

窃贼竟然是这个男人。

也是,他知道她是女的,他宫里也有人,这个部门有他的人,那个部门有他的人,想要得手并不难。

只不过,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是他。

男人低咳了两声,苍哑着声音道:“若没有我这个变.态,你又岂能那么顺利出宫?”

夜离一怔,似是有些明白过来。

男人虚弱的声音还在继续。

“太后的手链掉湖一事,显然是针对你而来,你在宫里多呆一日,就多一日的危险,你大哥夜离又不在,若在的话,我还可以想办法带他入宫将你换回来,我也是无计可施,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夜离眼帘颤了颤。

她又如何会告诉他,她就是夜离。

“那你也跟我通口气啊,你知不知道,这两日我过得什么日子?提心吊胆、如坐针毡,都快被吓出毛病来了。”

“做戏就要做全套,吓到了你,才能吓到皇上,他才会权衡利弊,将你放出宫来。”

“可是,你这行径,也实在是有失君子所为。”

虽然知道他是为了帮她,但,窃兜衣......

她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你们两个半斤八两,彼此彼此,还做什么谈君子?”骤然,一道男声自房门洞开的门口传来。

夜离一震,循声望去。

一个男人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张硕。

只见他提着两包药,信步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一个偷衣在先,一个给自己下.药在后,在我看来,都是小人!知道吗?你们二位啊,让我想到了一个词。”

张硕一边说,一边瞅了瞅夜离和凤影墨,以为他们会问他什么词,结果,两人都没有吭声。

张硕只得自己继续道:“我想到了‘狼狈为奸’。”

“你给自己下什么药?”凤影墨的关注点却压根不在他的身上,蹙眉问向夜离。

夜离眸光微闪,上前,将手中的薄被塞在他身后,淡声道:“没什么。”

凤影墨又转眸看向张硕。

虽一字未语,却目光震慑。

张硕犹豫了一下,道:“她呀,跑去太医院找我拿了让月事提前来的药……”

月事提前?

凤影墨愕然看向夜离,末了,又怒目看向张硕,声音骤然一沉:“她要你就给啊?”

张硕吓了一跳。

张硕还以为他要感激他呢,毕竟这是在助她出宫不是。

谁知竟似将他惹怒了。

“我.......”

张硕难得的语塞,可凤影墨却依旧一副不打算放过他的样子,声音越发沉冷:“这种药对身体的伤害有多严重,你是太医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只是.......”

张硕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夜离冷着脸打断:“药是我找张硕拿的,你做什么怪张硕?”

当然,她是对着凤影墨说的。

凤影墨瞟了她一眼,脸色也转冷。

不知是一下子说了太多话,体力跟不过来,还是不想说了,就靠在那里抿着薄唇,胸口微微起伏,不再言语。

张硕一看气氛不对,连忙笑着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我真是搞不懂你们两个,明明做事默契得很,却偏偏要搞得像个仇人一样。不管是偷衣,还是下.药,你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不是吗?好不容易目的达到了,应该高兴才对,怎么……”

“你是送药来的吧?药放下,你可以走了!”凤影墨沉声将他未完的话打断。

张硕怔了怔,也不跟他计较,无辜地撇撇嘴,“好吧!”

将药包放在桌案上,他又对着夜离和凤影墨眉眼一弯:“二位保重!”

末了,就转身扬长而去。

夜离见状,匆匆对着凤影墨道了句:“我也告辞,”便欲拾步追上。

谁知刚来到门口,骤然一道劲风从身后卷来,擦脸而过,“嘭”的一声将厢房的门闭上。

夜离一震,回头,就看到男人苍白着脸收起掌风,虚弱喘息的样子。

真是个疯子。

都病成了这幅模样,还一刻都不消停。

“你到底想要怎样?”夜离也有些恼了。

“我口渴。”男人忽然道。

夜离怔了怔,口渴?

本想说口渴找长安或者寒香,想了想,算了,举手之劳。

极不情愿地走到桌案旁边,提起上面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出来。

探了探杯壁的温度,见还是温热的,便端着来到床榻前。

正好他是靠坐着的,也省了还要扶起来。

伸手,将杯盏递给他。

男人没有接,而是直接将唇趋向杯沿,黑眸深深,却一直凝着她。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滚烫的唇瓣轻触上她落在杯盏上的拇指。

夜离心口一颤,差点没拿稳,连忙端低了一点,以杯沿去找他的唇。

若不是看他真的病得不轻,她真恨不得直接一杯水给他灌下去。

男人只轻呷了一口。

“好了,谢谢!”

好了?

“凤影墨,你是不是无聊没事干,成心的?”

哪有口渴抿一口就止渴了的

分明是捉弄于她。

“没有,我真渴,刚刚。”男人很无辜。

那意思刚刚渴,忽然现在又不渴了是吗?

夜离强忍着将杯盏里的水直接泼向那张俊美如俦的脸的冲动,冷声道:“如今水也喝了,我可以走了吧?”

“还有一件事,做完才可以走。”

夜离不耐地皱眉:“又是什么事啊?”

她今夜就不该来。

“呐,”男人伸手指了指她掉在地上的那件兜衣,“将它换上你就可以走了。”

夜离有些懵。

“我身上已经穿了。”

“我知道,所以叫你换下来。”

夜离还是不明白。

男人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嗤,“你身上的是他买的吧?”

夜离愣了一下,这才终于明白过来。

顿时无语了。

连陌千羽给她买了兜衣他都知道。

他的意思,是让她穿自己的,将陌千羽买的那件换下来。

汗啊汗。

“凤影墨,你至于吗?”

平时看他也不是一个小鸡肚肠、斤斤计较的人,怎么就小气成这样?

而且,衣服穿在她身上,跟他有什么关系?

“非常至于!我的女人怎么能穿别的男人送的衣服?”

虽声音依旧带着苍哑,却一字一顿,坚决笃定。

明明就是一个躺在那里虚弱至极的病人,可那一刻,夜离却有种被震慑住的感觉。

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气场,一种与生俱来、霸气如皇的气场。

夜离恍神了一瞬,刚想回他,她不是他的女人,男人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先她一步出了声:“不舍得?”

夜离真不想理他了,“我是嫌麻烦!”

“嫌麻烦今夜你就走不了。”男人不徐不疾道。

还威胁她呢。

夜离轻嗤:“我还就不信了,你病成这样,能拦得住我?”

若是寻常,她的武功的确远不如他,可现在情况不同。

“那你就试试看!”

男人伸手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夜离还真不信那个邪了,将手中杯盏放于桌案上,她举步朝门口的方向走。

原以为他会又以掌风过来裹她,她也提了掌风,做好了抵御的准备。

谁知,并没有,而是一道白影从身边一晃,等她再看,对方已经靠在了门板后面,堵住了她的去路。

男人苍白着脸,低咳了几声,然后微微喘息地看着她,饶是如此,眼神依旧强势得让人无法直视。

“当然,若动手,以现在我的情况,未必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乐意奉陪,只要你能从我的身上过去,我便再也不阻止你的去留!”

不知为何,在听到那句“只要你能从我的身上过去”,夜离的第一反应竟是,从他的尸体上过去,她呼吸一滞。

她知道这个男人,说到做到,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若再用内力,不用等到动手,就有可能变成尸体。

“疯子,凤影墨,你就是个疯子!”

夜离骂咧着,转身走到壁橱前面,将委于地上的兜衣拾了起来。

回头见他还靠在门后面,她走到用来沐浴的屏风后面,开始解着自己的衣衫。

一边解,一边还是气难平。

“若不是被你偷了,又何至于这样?”

“若不是被我偷了,你又怎么能出来?”男人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我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才出来的。”

“努力?”男人轻嗤,“就是给自己下.药吗?你知不知道

那个药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也叫努力?”

“不然怎么办?我根本出不来。”

她是医者,何尝不知道那药的危害,毕竟强行让一个好好的人,那里出血,怎么也不可能是小伤害。

“怎么会出不来?你还有我,原本我已准备好了,窃取兜衣只是第一步,还有第二步计划,只是被我这场大病给耽误了。”

夜离的手微微一顿。

静默了片刻,她问:“你得了什么病?”

等一会儿没有等到答案,她便继续手中的动作。

将身上的兜衣脱下,挂于边上的衣钩上,然后又抖开自己的那件,正准备穿上,男人的声音骤然响在耳边:“重风寒。”

“你——”夜离大惊,连忙慌乱地环抱住自己的胳膊,想要遮住胸前的一片旖旎风光。

不敢回头转身,因为此时的她等于上半身未着片缕。

男人却堂而皇之地从身后绕到了她的前面,促狭目光微微一掠她根本遮挡不住的汹涌,唇角一勾:“有什么好藏的?你全身上下哪个地方我没见过?”

“出去!”夜离涨红了脸。

男人这一次出乎意料的没有纠缠,虽没有依言出去,却还是很自觉地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她。

夜离有些意外,连忙三下两下将兜衣赶快穿在身上。

在她看不到的方向,男人唇角一抹微弧点点。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他只是想确认一下,某个男人有没有碰他的女人。

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夜离刚刚将兜衣穿好。

虽关键部位是遮住了,却也仅仅是那个部位。

莹白光洁的肌肤、不堪一握的小蛮腰,兜衣小而紧身,将她曼妙身姿勾勒得玲珑有致。

夜离刚取下中衣准备穿上,男人伸臂一捞,托住她的后背将她往自己面前一扣。

夜离大骇,“你要做什么?”

男人低低一笑,“放心,我现在这样,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说完,趁夜离怔愣的间隙,一把将她的唇吻住。

却也只是重重地、发狠地吸.吮了一下,就将她放了开。

然后伸手将她换下来挂在衣钩上的兜衣取下来,大手一挥,兜衣瞬间片片成缕。

汗。

夜离看着他,摇摇头,“凤影墨,你是我见过最小气的男人。”

男人却也不恼,轻嗤了一声:“你这个女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夜离一怔。

“这么说吧,我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时候发现你是夜灵、而不是你大哥夜离的?我只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了,从那日在缉台他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

夜离眸光微闪,没有做声。

“你冒名顶替、女扮男装,他没有治你的罪;你擅闯缉台、窃取南火草,他几乎也没有治你的罪,还让你在龙吟宫当值、将你禁锢在自己身边。还有,你没有兜衣就没有兜衣,宫里面随便找些布条便是,又何须要冒险专门出宫采买?他分明就是对你居心不良!”

居心不良?

夜离垂了垂眸,打理着身上的中衣。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陌千羽有居心的是易敏。

见她没有反应,凤影墨又接着道:“换句话说,若他对你没有一丝居心,今日你也不可能出来,这一点,你我心里都明白。无论是我窃你的兜衣,还是你对自己用药,无非都是在告诉他,宫里有人在怀疑你是女儿身,他顾忌这些,将你放出,便是最好的证明。若你是你大哥,他这样做,我还可以理解为那是因为你大哥是他的人,他需要你大哥替他做事,需要你大哥这颗棋子,而你不是,你只是夜灵,只是一个对他的江山社稷没有任何帮助的一个小女人,他为何要如此对你?只能说明他别有居心。”

夜离弯了弯唇,很想回这个男人一句,你说对了,我就是夜离,我是他的人,他还要我替他做事,他还需要我这颗棋子。

“你让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我也做完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将

外衫穿在身上,夜离问向凤影墨。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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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要风波起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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