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两个孩子饿了,让乳母们抱下去喂奶后,许夷光才低声问起傅御来:“怎么样,侯爷那边有什么收获吗?”傅御摇头,“大哥也只查到了孙奎那儿,就没有旁的了,只怕还得一点时间。不过大哥已经让人在寻美了,等寻到后送进了宫里,许宓应当便蹦跶不起来了,只要她失了宠,根本不需要我们动手,多的
是人会替我们代劳的。”
许夷光皱眉,“容妃之前不是安排人分过她的宠吧,结果如何?就怕侯爷寻的美人,比容妃那个强不到哪里去。”
傅御摸了摸鼻子,“宫里的不行,宫外的未必不行,许宓能这般得宠,听说都是因为夜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要安心,怎么可能找不到比她更强的?”
实在不行了,不还能用助兴的东西吗,只怕许宓也用着吧?不然也不能专宠至厮,回头这也是一个突破口,得设法深挖一下,以备不时之需才是。
许夷光微红了脸,道:“那希望侯爷能尽快成事吧,我们也好早日安心。”
傅御道:“大哥向来雷厉风行,应当要不了多久的,倒是我,后日只怕得离京一趟,至快也得十几日才能回来,敏敏,……你不会怪我吧?”
许夷光闻言,第一反应便是靖南侯太夫人母子几个这是打算调虎离山?
面上却丝毫未表露出来,只道:“你这个当口离京,必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我怪你做什么,你也不想的,不过,是什么要紧事呢,是侯爷让你去的?”傅御“嗯”了一声,低声把事情大略说了一遍,末了道:“兹事体大,我实在推脱不过,不过大哥向我保证了我不在期间,绝不会让你和孩子们出任何事,受任何委屈的,不论是府里,还是其他任何地方
,也不会让你进宫,所以敏敏你大可安心。”
可她怎么听着靖南侯的保证,依然一点不能安心,反倒觉着他是为了让傅御能放心离开,在糊弄他呢?
反正十几日的时间,足够他们把什么事都办完了,届时傅御回来后,总算再气再恨再后悔,也是于事无补了。许夷光想着,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安心忙你的去吧,整好师叔与娘一心盼着我和孩子们能回去小住几日,后日送走你后,我便带了孩子们回去小住,我自己则每日早出发半个时辰,回府来与母亲回
合后,再去给五皇子妃治病便是。”
把孩子们送回伯府,由娘和师叔亲自帮忙照看着,她便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了。
届时不管是谁想要算计她谋害她,都只管放马过来便是,看能不能在她手下讨得了便宜去!
傅御闻言,沉吟片刻,道:“孩子们送回伯府去由岳母照看着,当然最好了,就是你每日这样来回奔波,也太辛苦了,叫我如何舍得?”许夷光笑道:“这有什么,也就每日多花费一个时辰的时间在路上而已,如今我身体也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就别担心了。倒是你自己,路上千万小心,把事情办完了便早些回来,有困难了,也别逞能
,谁也不知道这当中水有多深……你如今毕竟跟以前不一样,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你就算不为自己,不为我,也该为孩子们时时保重自己为要才是。”
山西的马场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傅御却明显是知之甚深的,既然他决定要走这一趟,说明那个马场对靖南侯府是真的很重要,重要到他必须走这一趟的地步,想来,是真的出事了吧?
靖南侯总不至于为了对付个小小的她,就拿这么大的事情来开玩笑,不然等傅御到了发现情况并不如他说的那般严重,自然立时什么都明白了。
可事情出得这么巧,又实在让她不得不怀疑靖南侯这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那他们为了对付她,也算是下血本了,她岂能辜负了他们?
定要让他们血本无归才是!傅御便忙握了许夷光的手,“敏敏,你放心,我为了你和孩子们,也一定会保重自己的。我把丁卯留给你,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吩咐他去做,他不方便去的地方,记得把大暑带上,无论如何都不许让她离
开你半步,记住了吗?”
虽然大哥郑重答应了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该说的依然要说,该叮嘱的依然要叮嘱,不然真有个什么好歹,他就算与家族彻底决裂,恨死了自己,又有什么用!
许夷光自是都应了,与他又低声说了半日的话儿,眼见天色已晚,方暂时打住,叫了胡妈妈摆饭。翌日清晨,许夷光用过早膳后,便带了大寒大暑去清心堂,——她以为有了昨日的事,靖南侯太夫人怎么也得缓个一两日,再带她去五皇子府的,可一直等到早上起来,都没等到靖南侯太夫人打发人
过来告诉她‘今日不去了’,自然只好收拾一番,照常出门了。却不知道靖南侯太夫人倒是真想至少缓个一两日的,又怕昨儿五皇子妃其实并没有睡太沉,听见了一言半语,那今儿她们不去,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五皇子妃本来只有三分怀疑的,立时也要变作
十分的?
这个当口,五皇子妃若是再闹腾起来,可就真是雪上加霜了。
所以哪怕因为生气,也因为兴奋与紧张自己的计划不知道最终能不能成功一夜都没怎么睡过,早上起来后,浑身都难受至极,靖南侯太夫人依然只能妆扮了,待许夷光过来后,与她一道出了门。
待见了许夷光脸色白里透红,眉目含春后,就更气了,贱人,竟然还能安睡,还能与男人被翻红浪,回头有你哭的!
许夷光当感受不到靖南侯太夫人的怒气与恶意一般,等她上了车后,自己也带着大寒大暑上了车,很快出了侯府的侧门。一时抵达了五皇子府,许夷光照常给五皇子妃诊过脉后,便扎起针来,因为知道外面靖南侯太夫人今日决不敢再离开半步了,又有大暑在一旁,倒是不太担心昨儿的事会重演,施起针来也算颇为顺利
。就是五皇子妃的脉象似是比昨儿沉了些似的,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虽说病情有反复也是正常的,可偏偏昨儿发生了那样的事……如今只盼五皇子妃昨儿是真睡得极沉,什么都没听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