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马车出了侯府的大门,傅御见许夷光的脸色有些不大好,忙关切的问道:“敏敏,你脸色有些不大好,是不是不舒服?”
许夷光见问,白了他一眼,她就算真不舒服,也是拜他所赐好吗?
然到底真恼不起来他,遂只是道:“还好啦,你别担心,就是有些不适应侯夫人……大嫂的转变,昨儿还对我那般的冷淡,今儿就这般的热情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莫不是昨夜被靖南侯,再不然就是被靖南侯太夫人敲打过了?她还是更愿意面对昨儿那个冷淡、充满敌意的她,也不愿面对方才那只笑面虎啊。傅御怎么会不明白许夷光那一记白眼的意思,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笑道:“没事儿就好,管她什么原因呢,你尽到你的本分就是了,她总不能插手我们四房的事,有母亲和我在,她也管不到你头上来。
”
说着,伸手给许夷光揉起膝盖来。昨夜不过就让她跪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而已,谁知道竟然红成那样儿,到早上起来,更是青了,早知道……早知道只怕他还是会忍不住尝试新姿势的……咳咳,还是别想了,省得又起兴了,他如今可算
是明白什么叫“色欲熏心”了。忙把思绪岔开了,大嫂前世就各种不待见敏敏,倒是没想到重来一次,关系变了,她的态度却仍是没变,敏敏也是轻易就察觉到了她的恶意,也对她仍敬重不起来,既然如此,彼此维持住面子情儿也
就是了,连母亲,他尚且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给敏敏委屈受了,何况她只是大嫂!
许夷光被傅御揉得膝盖一阵酸痛,痛过之后,总算舒服不少。
又是瞪他一记,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长嫂再如母,那也只是‘如’,她也有儿媳,大奶奶可是人人都夸的能干,哪用得着我帮她分忧,总归我可是一早便打定了主意,要做个闲人的啊。”傅御笑道:“那是自然,谁家的小儿媳不是舒舒服服窝在婆婆和长嫂的羽翼下,什么都不必操心的?便是咱们院里的事,也自有胡妈妈范妈妈,用不着你操心,不过九芝堂的事,却只有你自个儿去操心
,谁都帮不了你了啊,谁让你那一身的本事,满京城再找不出第二个来呢?”
许夷光听得又惊又喜,嘴上却道:“院里的事怎么不用我操心了,我如今好歹也是四房的主母,怎么可能一点心都不操?”
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问他,“听你的意思,母亲已经同意了我继续日日去九芝堂坐诊不成?”傅御笑道:“师叔很快又要离京,你不日日去九芝堂坐镇,谁去啊?何况你若是不去了,于百姓和社稷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皇上与皇后娘娘必定也不乐意见到这样的结果,母亲自来深明大义,我会
尽快与她说的,你就别担心了。”虽然猜到傅御八成会替自己出这个头,也笃定他会第一个支持她,但真当听他就这样主动的说了出来时,许夷光还是忍不住激动,扑上前“吧唧”一声,就响亮亲了他的脸一口,道:“好哥哥,好四叔,
你要是把事情给我办成了,我一定重重有赏!”
傅御一挑眉头:“哦,怎么个重重有赏?我总得先看到了兔子,才好撒鹰啊。”
许夷光不信他不明白她的‘重赏’是什么,看他那一脸的荡漾,说不明白也得有人信啊,知道他是想让她主动说出来,只得附耳过去,声若蚊蚋的说了一句:“大不了,到时候你想怎样,就怎样了……”
吐气如兰的,让傅御心里那根弦一下子就断了,把人抱进怀里,便啃起来,心里快活得都快要忘记今夕是何夕了。
得亏最后关头,想了起来,忙一个脸红,一个忍笑的给彼此整理起衣妆来,自觉整理得一丝破绽也看不出了时,永安伯府也到了。
早有侯在巷口的下人远远看见了,点燃了鞭炮,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还能听见下人的高呼声:“县主和姑爷回来了,县主和姑爷回来了,快禀了伯爷和夫人去——”
很快,便见汪思邈、李大老爷、李二老爷还有李大太太李二太太领着大家伙儿都齐齐接了出来,大家都是一脸掩饰不住的紧张与期待。
倒弄得傅御与许夷光不好意思起来,忙下车一一见礼,又道:“怎么能让长辈们都出来迎接我们小的呢?”
李大太太笑道:“怎么不能我们出来迎你们了,这不是放心不下么,如今亲眼见了,总算可以放心了,快进去见过娘和妹妹吧,这两日我们还罢了,娘和妹妹可都是吃不下,也睡不好呢。”
一面安排下人抬靖南侯府的回门金猪和各色礼品去,见那回门金猪又肥又大,礼品也是数不过来,知道侯府对自家外甥女儿很是满意,心又落了一半回去。
大家说笑着拥了许夷光和傅御往里走,汪思邈有意落在了后面,等进了正院,李大老爷等人都等不及往里去报信时,才白了傅御一眼,没好气的吐了两个字:“节制!”
也大步往屋里去了。剩下许夷光与傅御等汪思邈走远了,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对视一眼,在阳光的直射下,总算发现一个头发略乱,脸上还能看到隐隐的红痕,另一个则粉也不匀了口脂也花了,头发同样好不到哪里
去……许夷光脸霎时红透了自不必说,便是皮糙肉厚如傅御,也禁不住微红了脸,暗自懊恼不已。
奈何现下再懊恼也已是迟了,只得装作没听见般,若无其事的也进了屋里。
果然李氏一脸的憔悴,一见许夷光与傅御进来,等不及他们磕头敬茶,先就拉了女儿的手,急声道:“敏敏,这两日你可还好吧,快让娘好生瞧瞧。”
汪思邈见状,又是没好气的瞪了傅御一眼,不知节制的臭色狼,十五岁的小姑娘,还是个孩子呢,他也下得去那个口……关键让他老婆这两日都跟剜了心丢了魂似的,实在可恶至极!傅御让他瞪得讪讪的,是既不敢怒更不敢言,惟有在心里腹诽,师叔这不是典型的只需州官防火,不许百姓点灯么,也就外祖父早不在了,不然他以为自己能有好果子吃,哎,可惜外祖父还是走得太早了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