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子根本没发觉自己被自家的皇太祖母坑了,坐在明粹宫的书房中对着手中精巧的盒子绞尽脑汁的想其中机关到底在哪。
华太后给他的包袱中只有这么一个形状古怪的盒子,盒子是由最上等的沉香木所制,表面刻着古朴精致的花纹。
唔,应该是花纹,虽然他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那到底是什么花纹。
目测这个盒子应该是个机关盒,皇太祖母给他的东西,应该就在这盒子里,所以,他首先要想办法打开这个盒子。
叶青程正仔细研究那个机关盒子到底怎么打开,小蒿子来报,林侧妃求见
叶青程眼中闪过不耐,只林侧妃亲自来了,他怎么也不能将她拒之门外,早知道,他从慈宁宫出来后,就该直接去长公主府和阿殊一起用午膳,而不是想着打开盒子之后再去!
叶青程命将林侧妃带到正厅,换了件衣裳后,才不紧不慢去了正厅。
林侧妃捧着茶盏坐在客座上,细细的眉头紧紧皱着,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听见脚步声,忙起身站了起来,俯身福了福,“世子”。
叶青程还了半礼,“林侧妃有事?”
林侧妃憔悴的脸上就露出泫然欲泣之态,“世子,请你回府去瞧瞧你父王吧?你父王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脾气越发的暴躁的,吵着要见你,之前打发的几个丫头来请世子,没有请到——”
她说到这,掩面低声哽咽起来,“世子,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父王将,将那几个丫头——世子,算是妾身求你了,你回府去见见你父王吧!”
她嘴上说着求叶青程回安王府见萧安,话音中却口口声声指责叶青程不孝,亲生父亲遣人请他请了好几趟都没请到他,还得劳烦庶母亲自来明粹宫求他!
叶青程懒得理会她的小心思,淡淡开口,“皇祖父有令,不许我回安王府,林侧妃该当是知晓的吧?”
难道你想怂恿我抗旨?
林侧妃哭声一顿,忙又道,“就算世子不能回府,也请世子想个法子,或是写封信,或是遣个人去见见你父王,你父王最近身子越来越不好了……”
叶青程打断她的唠叨,“唔,你刚刚说父王将那几个丫头怎么样了?”
“你父王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几个丫头,那几个丫头——”
叶青程冷笑,“林侧妃,我自小流落民间,好不容易认祖归宗,皇祖父便下了旨勒令父王闭门思过,令我与二弟、三弟、四弟在父王禁足期间不得前往探视”。
“父王是什么脾气,请恕我实在不知道,倒是二弟从小在父王跟前长大,又最得父王宠爱,若林侧妃真想和谁说上一说父王是什么脾气,抑或是请谁去见父王,倒不如去请二弟,二弟住的离我这明粹宫也是不远的”。
林侧妃没想到一向以温润亲和著称的叶青程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留,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叶青程弹了弹袖子,端起茶杯,微微一笑,“林侧妃还有什么事?”
却是端茶送客了。
林侧妃脸涨的通红,“世子如今占尽风光,却也还请世子听我一言,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王爷他毕竟是世子的父亲!”
叶青程挑眉,“林侧妃说的有理”。
他说着叮地一声合上揭起的杯盖,扬声,“来人,去禀告皇祖父,说林侧妃来了我这,求我回府劝阻父王凌虐下人,请皇祖父圣断”。
林侧妃腾地站了起来,指着他浑身止不住的发着抖,“你,你——”
叶青程懒得再敷衍她,一甩袖子,起身就走,“来人,送客,备车”。
唔,赶的快一点,说不定还能赶上陪阿殊一起用午膳。
……
……
叶青程赶的很及时,正巧赶上了叶青殊用午膳,连他以为肯定会在一旁碍事的燕阳郡主也不在。
叶青殊见了他微觉奇怪,“兄长,怎么这时候来了?”
叶青程来时一路提着心,生怕自己一见叶青殊就脑子短路,心生旖旎,又或是忍不住要问洞房的事,此时见芳草和小细都伺候在侧,自己又为以防万一,带了小嵩子和小蒿子。
这么多人在,他总应该还能记得保持冷静和体面的。
叶青程熟门熟路的在叶青殊对面坐下,笑道,“我去求了皇太祖母为我们挑大婚的日子,皇太祖母挑中了四月十六,五月十二和五月二十六三个日子”。
“只具体还需钦天监和礼部核一核,还得要皇祖父圣断,我来与你说一声”。
唔,这借口够妥帖,够光明正大吧?
叶青殊点头,接过小细递来的碗筷亲手为他布上,“上午,母亲来了,想接我回府,只长姐十分不舍我回去,我的腿又不方便,只好等腿好了再回去”。
叶青程见她态度自然,言语随意,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一路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伸手给她盛了碗汤,“母亲身子弱,在外走动又不方便,我已经命人快马回颍川传信,请祖父和父亲回来主持大局,只是,不知道父亲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叶青殊神色微冷,“父亲悼念祖母,日夜哀痛,身子大不如前,只怕定然是回不来的!”
上辈子,他关了她三年,让她念足三年的经,这辈子,她自然也要关他三年,让他守足三年的孝!
叶青程心中暗叹,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三妹妹和四妹妹也该要准备准备,择日完婚了,这次三婶应当会带着三妹妹、四妹妹她们随祖父一起回来”。
叶青殊嗯了一声,叶青程便问道,“今天怎的是你一个人在此用膳?”
按理说,她应该会去叶青灵那里陪叶青灵一起用膳,或者至少燕阳郡主应该会过来陪她一起才是。
“华世子来了,姐夫在衡阳居设宴,燕阳郡主也去了,我腿脚不方便,就没去凑热闹了”。
华韶?
他跑来干什么?
叶青程立即起了危机感,只他近乎本能的意识到不应该在叶青殊面前过多的提起华韶,遂轻描淡写的噢了一声,便将话题移到了其他地方。
两人用完膳,照例一边喝茶一边闲话,还没说几句,小细就来报,温三娘来了。
叶青殊眉头微挑,她中午向来有午睡的习惯,叶青灵昨天也和她说了,会在下午申时左右,请温三娘过来教她针线,怎么这时候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