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阳郡主狠狠一跺脚,“我就是见表哥对阿丑好,特别,特别羡慕,就,就也想要个那样的兄长——”
“然后,然后,我就觉得自己又嫉妒阿丑,又嫌弃兄长不好,就觉得自己好坏,可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要羡慕阿丑,而且表哥还一直嫌我笨——”
“于是,我就哭啦,觉得自己又可怜又坏心眼,哭着哭着就不想吃饭了,也没有力气了,什么都不想干了,不过我后来就想通了!”
燕阳郡主满脸急切的看着自家娘亲,“真的,娘,我后来就想通了,别人的兄长怎么羡慕也羡慕不来的,而且我就是笨,也学不聪明,就算学聪明了,也永远比不上阿丑那么聪明,那就这样吧,真的,娘,你相信我!”
永乐长公主木然点头,好吧,到底是她太复杂,还是她的小忘忧太简单?
听了这番解释,她觉得自己对人生、对世界都产生了怀疑。
“而且,我一想通,没过多久,阿丑的兄长就变成我的表哥了!可见是老天爷见我变好了,就奖励我了!”
燕阳郡主说着高兴的直蹦,“娘,爹说的好对,果然好人有好报的!”
宣驸马自豪开口,“那是,你爹说的话哪句不对了?”
燕阳郡主挣开永乐长公主的手,扑过去抱住宣驸马的胳膊,来回的蹭,“嗯嗯,爹最厉害了!娘说爹是大智若愚!”
宣驸马,“……”
这话好像是句夸奖的话没错,但他怎么听着就觉着味道不对捏?
“燕阳,过来”。
燕阳郡主抬头,就见宣茗满脸黑气,恶狠狠的瞪着她,顿时一个哆嗦,忙藏到宣驸马身后,留出一只眼睛看他,警惕问道,“干什么?”
干什么?
她还敢问他干什么?!
敢嫌弃他这个兄长不好,还敢羡慕人家有好兄长!还一脸庆幸的说什么好人有好报!
好人有好报,就报给她叶青程那样一个表哥啊!
怪不得这天底下的人都不愿意当好人!
“过来!”
燕阳郡主又是一个哆嗦,忙举起右手,“兄长,真的,我发誓,我现在已经想通了,一点都不嫌弃你了!”
宣茗,“……”
宣茗深吸一口气,勉强忍住揪过自家蠢妹妹暴打一顿的冲动,“过来,我问你,你刚刚是不是说夏姑姑要嫁给支其华?”
燕阳郡主瞪大眼睛,惊恐捂住嘴,“啊?我说了?我答应过夏姑姑不告诉别人的!”
宣茗,“……”
好吧,她不但嫌弃他,把他的地位排在叶青程后面,现在还直接把他看成“别人”了!
一定是他投胎的姿势不对,才会有这么一个白眼狼的蠢妹妹!
宣茗再次忍住揪过自家蠢妹妹暴打一顿的冲动,他现在要套她的话,等套完了再打不迟!
“你已经说了!”
宣茗冷冷指出事实,燕阳郡主气恼敲了敲自己额头,“好啦好啦,说就说了,你们不许跟别人说!”
“想我不跟别人说,你就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宣茗冷冷威胁,燕阳郡主气急,又不敢瞪他,只得忍气吞声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就是前几天我去找夏姑姑玩,结果夏姑姑竟然在和李太傅学《资治通鉴》!”
“我就问夏姑姑怎么突然要学那个东西,夏姑姑就说,她和阿丑的大表哥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
“夏首辅说要她在出嫁前将《史记》、《二十四史》、《资治通鉴》,唔,还有好多,我也不记得是什么了,反正都是史书,都要学完!”
燕阳郡主说到这,突然反应过来,面色发白的看向永乐长公主,“娘,不会我也要学那么多史书吧?”
永乐长公主见她俏脸发白面色惊恐,一副她点头就宁死不嫁的模样,忙安抚道,“夏首辅的意思应当是晴姐儿日后会是支国公世子夫人,甚至会是支国公夫人,自然要学史以明智”。
“支其意日后又不必支应门庭,要学史也轮不到你,你只要会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行了!”
燕阳郡主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支其意还骂我蠢,我看他才蠢!我再蠢也会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啊,他一个男人连支应门庭都不会!”
永乐长公主,“……”
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吧?
如果支其意也要支应门庭,会是兄弟阋墙,支国公府大乱的问题吧?
燕阳郡主说着突然想起来,“爹,上次支其意骂我蠢,都把我骂哭了!他要是上门提醒,爹你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不揍哭,就不接聘礼!”
宣驸马一听顿时怒了,摩拳擦掌道,“乖女儿放心!你爹我最擅长揍人了!就支其意那小身板儿,爹保证一拳就揍翻他!两拳就揍哭他!”
燕阳郡主重重点头,“对了对了,爹,我出嫁前,你一定要教会我怎么揍翻他!这样以后他一骂我,我就揍他!看他还敢不敢!”
宣茗,“……”
所以人家妹妹出嫁前要学《史记》、《二十四史》各种史,他妹妹出嫁前就学怎么揍翻未来夫婿!
不对!
宣茗绝望的扫了一眼抱着宣驸马的胳膊激动的直跳脚,讨论怎么一拳揍翻未来夫婿的燕阳郡主,话说,到底还有没有人记得正事了!
华韶明确跟他说过支其华是要娶叶青殊的,怎么突然就变成夏惜晴了?
……
……
叶青程在安王满含热泪的邀请下,去了安王府,接受了萧策兄弟三人及他们母妃的拜见,又好生参观了一番安王府。
最后与安王府众人用了一顿“团圆”饭,才踩着夜色出了安王府。
期间,阿昭得了七九的叮嘱,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连他去净房都在外面等着,吃饭的时候更是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一屁股坐在叶青程下首,牢牢占据着本该是萧策的位置,引得林侧妃频频侧目。
叶青程却只淡淡说了句阿昭不懂事,请大家见谅,安王府众人为表示欢迎他回归的热情和对他受苦多年的怜惜,只得大度笑着表示无碍。
叶青程和阿昭一出了安王府,七九便赶着马车迎了过来,叶青程上了马车。
马车辘轳行了起来,七九将驾车的位子让给阿昭,自己进了马车,低声开口,“大爷,车嬷嬷也死了,几乎和常海是同一时间,自缢”。
叶青程双瞳猛缩,果然!
常海死了,车嬷嬷也死了,这一条线算是断的差不多了,那幕后之人果然做的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