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让苏文月看重的一点,便是她吩咐下去了的事情坚决执行,哪怕不知道原因心里有猜疑,见苏文月这样说,小喜心里明白夫人这样做应该有原因的,既然夫人不愿意多说,她也就不问了,反正夫人那么厉害,她照着夫人的吩咐去做就不会错。
“奴婢听夫人的,还有一事想要夫人准许,奴婢想在最西边那头空出一块土地来。”
“可是有什么用处?”
“奴婢想在那块地里建造屋舍,喂养一些牲口,咱们地里种了这么多的红薯,不能吃的老了的番薯藤便可以用来喂养牲口,还有剥了玉米的棒子,磨碎了也是能喂牲口的,也不至于浪费了东西。如今这年头,外头买什么都贵了,咱们自己养了岂不比去外头花大价钱买便宜,再说等到从军队里退役出来的那些兵士过来,也正好有些事做,不至于游手好闲,浪费咱家的粮食,算是一举两得。”
小喜到底是在庄子上待过的,当真是学了不少本事,能学以致用,这个主意相当的不错,苏文月一听也是非常赞同,甚至她经历过上辈子的事情,感触更加深刻。
这两年的饥荒,因为粮食少,就是她那时候住在司空府里,作为司空凌的‘宠妾’,一日三餐也是相当的俭朴,到后来最难的时候,吃肉都成了比较奢侈的事情,几日才能吃上一回,虽然有主母借机故意克扣的嫌疑,但是也说明了当时的情况不乐观,更别说那些寻常百姓,日子肯定更加艰难。
别说过两年会闹灾荒,便是现在,要买牲口也得花大价钱,除非是自己庄子上养的,一般的老百姓家里自己都吃不饱饭了,哪里来的粮食喂牲口。
“这个主意好,小喜越发能干了,就按你说的去做,地方还能留大一点,多养一些,咱们人多。”苏文月充分肯定了小喜的想法,让小喜只管放手去做,要是还想到了什么点子也只管说出来,苏文月虽然有着上辈子的经历多知道一些东西,在这一方面却是不如小喜的,对于农事不是很精通,只能说出大概的想法,指挥下边的人去做。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将事情办的妥妥的。”小喜知道夫人从来都很信任自己,更加勉励自己要把事情做到最好,不能让夫人失望。
主仆俩又商量了一些事情,是关于退役伤残兵士们过来之后的安排,正说着,外有有人进来禀报,说是有一女子要见苏文月。
“那女子是什么人?”
“奴才问了,那女子不肯说,只说见了夫人自会告知。”
苏文月听了这话微微皱起眉头,虽然她不知道这女子是谁,真是好生没有礼貌,拜会主人家报上身份是最基本的礼貌,对方如此行事,可见一点也没将她放在眼里,甚至是带了挑衅的意思。
见苏文月皱起了眉头,那小厮又道:“那女子穿着华丽,随行还带了不少下人,怕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看起来很是高傲,怕不是个好相与的,夫人可要见她?”
“这样说我倒真想要见一见了,小喜,你去把人迎进来吧,我倒想知道是何方神圣?”苏文月从来不是个怕事的,何况是有女子找上门来,明显像是来找茬的样子,挑起了她某根敏感的神经,下意识觉得这事和韩禹脱不了关系。
“是,奴婢这就去把人给迎进来。”这样的情景,让人不多想都难,小喜显然也是猜测到了一些什么,一脸斗志的往外走去,她倒想看看胆敢挑衅夫人的是什么女子!
周瑶带着几个下人等在门口,已经有些不耐烦,见苏文月没有亲自来迎,而是派了个丫鬟出来,脸色就更不好看了,不过是个商人之女,居然敢怠慢于她!却不想想她根本没有报出身份,有什么理由让苏文月亲自出来相迎,而且即便是报出身份,也没那个资格,只是自视甚高,仗着自己是城主夫人的外甥女自我感觉良好罢了。
周瑶身边的丫鬟是了解自家小姐的,看小姐这个脸色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一脸傲慢的指着小喜:“韩夫人真是好大的排场,我们家小姐到了,居然只是派了个上不得台面的丫鬟来迎,是不把城主府的人放在眼里么?”
小喜刚才还只是听说,现在亲眼见到这主仆的做派,比小厮形容的还要过分,尤其是言语里对她家夫人没有半分尊敬,实在狂妄至极,心里很是生气。
不过小喜也不是当年的小喜,虽然性子仍然有些急,却是历练出来了,心里虽然怒火熊熊,却能冷静下来,尤其对方是仗着城主府说事,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她心里有些忌惮,不敢轻易出言得罪,免得给夫人惹麻烦。
“不知这位小姐是哪位,门房进来禀报也没说清楚来人的身份,故而我家夫人派了奴婢来。”小喜想要弄清楚这主仆的身份才好行事,瞧着年纪倒和城主独女是一个年纪,只是那日刘欣如跟着刘秀来的时候她瞥了一眼,和眼前的女子分明不是同一人,莫非是?小喜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不过总要问明白才妥当。
“放肆,就你一个小丫鬟还配问我家小姐的身份,直接进去让你们夫人亲自来迎就对了,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儿可是沛城,得罪了城主府的人,没你们的好果子吃。”那被称作小姐的女子仍然没有说话,是她身边的丫鬟代替她表明意思,她本来就是来找苏文月的麻烦,想给苏文月一个下马威的,自然不可能客气。
除非是城主和城主夫人亲临,便是城主独女,也不能让夫人亲自到门口来迎,即便他们暂时投靠在沛城,夫人也还是将军夫人,更何况这丫鬟口中所谓的小姐还不是城主独女,那儿来的自信这么张狂。
小喜这么想着,面上任然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奴婢一个丫鬟不配问这位小姐的身份,只是我们家夫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若是你们不愿意说明身份,只好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