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1/1)

纪云闲有些闷, 乘了轿子在街上闲逛。

那边的面铺人很多啊, 改天一定要和白子秋一起了来尝一尝。旁边画糖人儿的也不错, 不如买两个,不过他好像都不喜欢吃甜的……

一条街看完,纪云闲闷闷地放下了帘子, 说好出来散心的,怎么看到什么都能想到白子秋。他现在大概还在倚云楼里, 美人环绕着呢, 哪会想起她来。

王府她是不想回去了, 可也不知道要去哪,没有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 只是辛苦轿夫了,好在她并不算太重。

忍了没一会儿, 她就又掀起了帘子往外看,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眼前晃过。

“停轿!”

月心到轿旁听令,纪云闲道:“我刚看到吴丁了, 你去问问他出宫来做什么,提了那么大一包东西,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能做个好事也是好的。

月心领命去了, 吴丁认得瑞王府的轿子,知道瑞王妃是好心, 可他这活瑞王妃也帮不了什么忙, 于是便简单向月心说了几句, 匆匆干活去了。

月心至轿旁回道:“回娘娘,吴公公是来给长孙殿下买猫来了。”

“买猫?”

可不是买猫嘛!不单买一只,一买就要买十只,而且每只都要是白的才行。

吴丁焦头烂额地忙了一整天,总算是凑够了十只白猫,带回了宫里。十只猫装在两只笼子里,就算是用黑布遮住,这么大两块黑布也非常引人注目,他刚进东宫,太子妃就差人来问了。

不巧的事,问话的奴才去太子妃那里回话的时候,让刚进门的太子听到了。太子听到自己儿子不学无术,买了一堆猫回来玩,登时怒不可遏。他本就身体有恙,怒火攻心下竟咳的厉害了起来。

太子妃心疼丈夫,上前轻轻拍背:“你且去歇息吧,我去说说他!”

太子咳得稍缓了些:“我还不知道你?你忍心说他?这个逆子,早晚得闯个大祸才心净!”说罢,强撑着身体,由太子妃扶着往白钧文的屋里走去。

太子来到门前时,吴丁已经吓得快要尿裤子了,他慌慌张张地通报了一句,还不等话音落,太子妃已经搀着太子进屋了,只能规规矩矩地跪在门口,心里自求主子多福。

屋里当中摆着一个大笼子,笼子里圈养着新买回来的几只猫,两个小太监正提着浆糊往白猫的脸上贴黄符,白钧文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

太子进来的急,小太监手里的沾着浆糊的黄符,还未来得及贴在下一只猫脸上,就连忙跪下磕头,黏糊糊的黄符糊了一手心。

白钧文见到他爹来了,一屋子的东西也来不及收拾,索性也不慌张了,硬着头皮上前行礼。

太子气得悬空的手抖了半晌,才从牙缝中说出来两个字:“逆子!”一时咳得脸色煞白。

太子妃连忙扶着太子到榻上躺下,蹙眉道:“还不快把这些东西撤下去!”

吴丁和那两个小太监赶紧手忙脚乱地,把笼子和浆糊抬了出去。

白钧文知道自己少不了一顿训,挺直了腰板跪在太子面前:“爹,您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太子咳得渐渐息了,大喘着气:“早晚……早晚得……被你这小畜生气死!”

太子妃替他顺着气,喂他喝了口茶,太子总算缓过了劲,说话时仍是没多大力气:“你在此好好思过,好好想想你身为皇长孙,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想通了再出去,想通了再吃饭!”

太子妃一听不让儿子吃饭了,有些不乐意:“软禁就软禁吧,饭总得吃啊。”

“吃什么吃?!等这畜生想明白了再吃!”

太子妃知道硬着来不行,只得暂时忍下,等到时候再偷偷来给儿子送吃的。太子发了一通火,又狠狠骂了儿子几句,才回去了。

白钧文对他爹的训斥并未放在心上,软不软禁,断不断食的,对他来说都不是大问题,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他七婶那天,到底是怎么变来变去的,明明从陷阱里出来时是一只猫,待回到了行宫又变成了人……

“殿下,您玉佩上的穗子松了,奴婢给您换一根吧?”许是刚才跪时压着了,起身时玉佩下的穗子有些松了。

玉佩?白钧文怔怔地愣了下,是了,玉佩!她从陷阱里跳出来的时候,口中正叼着一块玉佩!

终于想明白的白钧文,喜不自已,看着桌上散落的黄符,一把扫落在地。我要你们还有何用?都是你们误我!

……

天色将晚,纪云闲仍旧坐着轿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去哪,但只要不回家,去哪都可以。

轿子摇摇晃晃的,晃得纪云闲快要睡着了,天快黑了,晚上若是住客栈,不知道行不行……

正思虑着,轿子忽然停了,却没有落,纪云闲纳闷,在轿中问道:“怎么停了?”

静静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月心来回话,她正欲掀帘去看,轿子却又继续行了。想着方才大略是被什么挡了路,她并未多想。

走了一会儿,纪云闲掀起小窗帘子往外看,外面青砖砌成的墙,又厚又高,这墙铺面而来一种熟悉感,这分明是王府的外墙,再往前走就到府门口了!

“从前面掉头,不回府。”纪云闲在轿子里喊道。

轿子依旧徐徐向前行着,完全没有要调头的意思,好像从刚才起,月心就一直没有再说话了,轿夫这会儿也不听令了,纪云闲觉得不对劲,身子前倾,把轿帘掀开一条缝。

轿子前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匹高头大马,那马上峻拔的背影,她一眼便认了出来。

纪云闲没来由起了怒火,将轿帘一摔,坐回轿内,吼道:“停轿!”

白子秋在马上,勾回头看了身后轿子一眼,示意让轿子停下。

纪云闲以为这次也和上次一样,依旧没人理她,但没想到,这次竟然真的停了下来。

若不是他的意思,轿子怎么会停下来?虽然“停轿”二字是她自己说的,可最后是依着他的意思停下来的,他也想让她下轿吗?

想到此,不知为何,她更加恼了。

轿子停稳后,她赌气一般,掀开轿帘冲了出去。没防备,撞进了某人的怀里。

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某人抱起,掐着腰身放到了马背上。

白子秋翻身上马,把她环到怀里。

两人紧紧地贴着,耳鬓厮磨,白子秋在她耳后沉声道:“别闹了,跟我回家。”

纪云闲一腔怒火,被耳后酥酥麻麻的声音,瞬间化为乌有,他呼出的热气落在她的脖颈上,犹如电流在皮肤下钻过,让她半边身子都起了鸡皮。

虽然心里不恼了,面上的功夫还得做足,刚到府门口,纪云闲眼一闭,心一横,摆出一脸怒意,嚷道:“放我下来,我不回去!”

白子秋单手握着缰绳,一只手有意无意地在她腰间揉捏,贴着她的耳垂,用低沉略有磁性的声音问道:“不回家,你想去哪儿,嗯?”

耳旁响起的声音,听起来慵懒又性感,像极了他情动时,在她耳边柔意绵绵的呼唤声。腰间的大手,带着不安的躁动,隔着衣服传递着一种燥热。

纪云闲强装出来的怒意,也消散了大半,再开口时,语气已软了大半:“去……去哪儿都行。”

“那我们就回家……好不好?”声音轻柔地像一只羽毛,轻轻撩拨着她有些躁动的心,又像是在哄一只小猫咪,用尽了柔情又小心翼翼,生怕吓跑了她。

纪云闲低头轻“嗯”了一声。

白子秋缓缓松了口气,在她耳垂上轻咬了一口,抱着美人儿,骑着马跨过门槛,进了门。

月心满脸通红地在后面跟着,她离得最近,虽然全程低着头,王爷王妃也未说什么出格的话,可也不知为何,王爷说话的声音全然不似平常那冷冰冰的样子,对着王妃说起话来,完全是另一番样子,听得月心面红耳赤,手指在腰间使劲绞着,心砰砰砰直跳。

白子秋骑着马一直走到卧房门口才停下,把自家王妃从马上抱下来,进了屋,一直走到床边,把她放到床上,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翻身压上,低头吻了下去。

末了,在她唇瓣上轻轻咬了一口,才略有恨意地道:“小坏蛋,以后不许离家出走。”

纪云闲颇感委屈:“我也没要离家出去,就是一个人闷,想出去走走。”

“想出去,想去哪,我陪你。”

纪云闲别过视线不看他,轻叹道:“你哪有时间,你不得去……”

“明天我带你去倚云楼。”白子秋打断道。

纪云闲怔了怔,她没有求他什么,但也没想到他会应得这么快。

白子秋握住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以后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不许瞎猜,听到没?”

纪云闲轻咬了咬唇,赌气为自己强辩道:“我没瞎猜。”

白子秋笑笑不语。

纪云闲看他笑得不明,有些狐疑:“你明天真带我去倚云楼?”

白子秋唇角勾起,捏了捏她的俏鼻:“还说没瞎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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