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季的意思,也是周韫凉的意思。
赌单一茜心不心疼。
手指捏紧手机,单一茜是知道周韫凉胃病多严重的,医生曾经说过,不好好养着,就是胃癌。
“既然你家boss不舒服,你就该马上送他去医院,还打给我做什么。”
单一茜的回答,周韫凉隐隐听到了。
自嘲一笑,他甩开韩季。
“boss!”
周韫凉摇晃着往车子走的背影狠狠刺着韩季的眼。
他不再打算跟单一茜多说,挂断线,快步追上来。
“boss!”
……周韫凉的突然胃疼,多半是被单一茜气的。
后视镜里映出他惨白的脸,韩季咬牙,把马路当赛道,狂飙车到医院。
挂了吊水,周韫凉恹恹的靠在床头,重瞳落在窗外。
夜色如墨染。
韩季送走医生回来,看他这样,叹息一声道:“boss,单小姐那边,要不要我再打个电话?”
或许单小姐愿意过来看看。
一翻手腕露出腕表,周韫凉看了眼道:“算了,这会儿她该睡了,别吵她了。”
韩季:“……”
boss,这么痴情的人设是怎样?
3年前的种种还历历在目,韩季作为见证者,实话实说,真的不知道他家boss是哪个时刻对单小姐这般情根深种的。
毕竟,A市周家的私人医院里现在还躺着一位。
按理说,那一位才是boss心尖上的白月光啊。
“boss,医生让您好好休息。您看您现在睡一下?吊水这边我帮您看着。”
“嗯。”
嘴上应着,周韫凉却丝毫没有要睡下的打算。
良久,他从窗外收回视线。
“你说她现在是不是跟许誉睡在一起?”
一想到这种可能,周韫凉就觉得心口发胀,窒闷。
韩季轻咳一声,斟酌开口:“我觉得,单小姐和颜先生好像还没到那一步。”
他话落,周韫凉眼睛一亮,“你真这么觉得?”
“呃……是。”韩季笑。
这会儿管是哄他也好,骗他也罢,反正多少说些让他高兴的话吧。
周韫凉想起他们重逢时,晚上她生涩的反应。
跟3年前一样。
就算3年前,他伤她很深,可是现在,他存心弥补,也坚信,一定能弥补。
想通了,他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韩季看见,松了一口气。
“boss,休息吧。”
“嗯。”
这回周韫凉应完之后就躺下,闭上了眼睛。
“韩季。”
“是。”
“打电话问问A市那边情况,问问,’她’的情况。”
韩季一怔,赶紧说知道了,马上去问。
3年来,boss对’她’的事,从来都是亲力亲为,不假他人。
现在却交给他,是不是说明,此刻boss满心满眼惦记着的,只有单小姐一个人呢?
……
许誉老家是C市边上的一个小县城,他来自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在他的事业上给不到任何帮助,所以他的一切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很不容易。
如今失去了,要从头再来谈何容易。
当初许誉被抓进去,单一茜想过要隐瞒。
可是许誉习惯一星期给家里打个电话,根本就瞒不住。
老两口就许誉一个儿子,这消息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许母立刻就病倒了。
现在许誉出来,老两口激动的要来看儿子,下午就到。
许誉挂断电话,跟单一茜商量怎么接待他们。
“我先给叔叔阿姨定个酒店吧。”单一茜说着,拿出手机搜索。
他们这公寓一室一厅,许誉都是睡的客厅沙发,不去酒店,他爸妈来了真的没地方睡。
“一茜,麻烦你了。”
许誉拉着单一茜坐在身边,搂着她的肩膀。
单一茜定了附近的一家中档酒店,转头对他笑:“说什么麻烦,我们之间还说这个。”
许誉“嗯”了声,高兴的亲了下她的脸。
“一茜。”
许誉沙哑的叫她。
单一茜不是不清楚此刻的他想干嘛。第一反应是惊慌,然后是拒绝。
她双手推在许誉肩上,微微蹙眉。
许誉尴尬的撤身坐好,别开脸,“抱歉,我……抱歉。”
他们是未婚夫妻,如果没有那件事,现在早就结婚了。
可单一茜却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抗拒许誉的亲近,明明都愿意嫁给他,和他共度余生了。
难道在她心里,还是有那个人……
不不!
她恨他!
他对她做的事,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
呼出一口气,单一茜主动靠向许誉,问他,“你看我给叔叔阿姨定这个酒店可以吗?”
许誉知道,她在缓和气氛,给他台阶。
看向单一茜的手机,许誉温柔道:“你做主就好,我相信你。”
“嗯。叔叔阿姨下午3点左右到,我们中午就在外面随便吃一口,然后早点去车站接他们吧。”
“好,听你的。”
……“儿子!小誉!儿子!”
车站涌动出来的人群里,许父许母激动的挥着手。
许誉本搂着单一茜,看见许父许母便松开单一茜迎上去。
许父许母年纪跟单一茜爸爸差不多,但看上去却老了很多岁。
两人大包小包的来看儿子,一见到儿子就把包都丢在地上,三个人抱成一团。
单一茜走过去,弯身把几个包拿开,以免挡着别人走路。
“儿子!呜呜!我苦命的儿子!”
许母拉长音调哭喊,引得周围人不住侧目。
许父也红着眼眶,拉了拉她的手臂,“行了行了,别给儿子丢人了。”
许母这才擦了一把眼泪,摸摸许誉的脸,“瘦了!怎么瘦的这么厉害!我儿子受苦了!”
“没有。妈,我能出来,多亏了一茜。”
说着,许誉把单一茜拉到身边。
这是单一茜第一次见两位老人,马上礼貌问好:“阿姨好,叔叔好,我是一茜。”
“这,这就是一茜?”
许父许母只见过单一茜的照片,没想到真人比照片上好看十倍不止。
这么漂亮的姑娘是他们儿子的女朋友,老两口顿觉脸上有光。
“哎哟!真漂亮!一茜太漂亮了!”
许母说着,一把握住单一茜的手。许母是工人出身,做了20多年的工,手上都是老茧,再说她激动之下没控制力道,把单一茜的手捏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