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包里把那捆红线拿来!”麽公喊道。
中年男子在一个放在沙发上的一个包中找出一捆赤红色的线,然后寸步急忙地走过来递给麽公。
然后麽公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一把小刀,递给我说,“孩子,我需要你的血。”
“啊?!”我有些愣,不过立刻反应了回来。像我这种正值青春年少的年纪,血液中所含有的阳气很足,用来镇压尸体效果会非常好。
我接过小刀,知道该怎么做,一手拿着刀又伸出另一只手,这刀很锋利,刀刃只是轻放在中指上就把上面的皮给割破了。我有些怕疼,但也一咬牙地将中指给划出一道伤口来,鲜红色的液体马上涌出。
血哗哗地流下,麽公把红线放在我手下,让血滴落在上面。
过了一会儿,红线完全被淋湿了,原本就是赤红色的线此时显得有些发黑,同时我也流失了不少的血,这老头叫我流下来原来是因为我的血有利用价值啊。
他叫那个中年男子把尸体给扶起来,然后用红线在尸体上从头到脚地绑了一圈又一圈,每绑到一些地方就用红线系个很奇怪的节,用不了多久就绑完了。不过我一看被绑起来的尸体,就觉得满满的违和感,因为绑在尸体上的绑法整体上来看有些像SM……
麽公接着掏出一张黄符,贴在尸体的额头上,我仔细看了一下,这并不是道符,上面除了像道符一样画有些奇怪的图案之外,还写着着古壮文。虽然看不懂这是什么符,但是拿来贴到尸体上,那就应该是跟镇尸符之类的吧。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很黑了,麽公用红线绑完尸体之后就继续在那里念经作法。而那个中年男子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一直在为麽公打下手,应该就是来当麽公的徒弟的。
说起麽公这一职业的由来啊,听说是古时候中原地区的正一教和太一教传入广西后,经过壮族本土文化的改造,已经和严格意义上的道教大相径庭,而是一种民间信仰化的宗教,其神职人员称为“麽公”。在壮族百姓的眼中,麽公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因为不管哪家有喜事、白事、迁坟之类的都要请麽公来做法,而且都是以好酒好肉来款待,生怕哪里做的不好而得罪了麽公。
反倒是我们这些阴阳先生平常根本没有多少人问津。不过,不管是麽公也好,阴阳先生也好,大家都是吃阴间饭的,只是所用的术法不同罢了,也经常有麽公和阴阳先生在一起讨论什么做法经验或者抓鬼技巧之类的。当然,无论是麽公还是阴阳先生都是红道和蓝道两类,红道当然是有真本事的那些,而蓝道自然是指那些专门骗吃骗喝还有骗钱的。
不知不觉,天色也渐渐地黑了下来。学校已经放学了,有不少的老师下班了之后都赶到了老班的家里,来悼念他。不过跟我们班的学生一个样被挡在门外面。
“我说,老刘走了,怎么也让我们进去看他最后一眼吧。”一个四十多岁的男老师看着挡在门外的中年男子说道。
“不行,麽公说了,现在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进来。”中年男子的态度很坚决,说怎么也不让前来悼念的老师还有学生进去。
男老师有些不耐烦地说,“你说屋子里空间有限,人太多会碍事,这我可以理解,但我们说可以每次只进去一个,你也不给,这是啥意思嘛!”
“对啊,就算是轮流进去也让我们给老刘烧根香嘛?”在一这位男老师身后的其他人附和道。
“这个绝对不行,这是麽公的意思。”中年男子说道。
其实,如果只是说屋子容不下那么多人要限制待在里边的人数的话,这些老师一个个轮流进去悼念的话,也是可以的,但现在老班的遗体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尸变,那时候如果人多了会很容易出事情的。
在里面看着麽公念着麽经,而又听不懂,能做的在里面的那几个中年人都做了,也没什么事情可以让我干的。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我早就出来了。
和胖子正坐在楼梯上聊天呢,而四楼的走廊上密密麻麻的像蚂蚁一样挤满了人,在这呆得太久,大家都饿了,就叫一些同学去饭店买些快餐来吃。
现在有不少人抱怨,突然听见有个声音喊道,“你们说老班死就死了,还来参加什么葬礼,而且来了也不给进去,干脆就回学校算了!”这是刘凯的声音,刚刚他喊的很大声,所有人都听见了,都望向他。有的老师听见了,议论说,老刘怎么会有这种学生,悲哀啊,真是悲哀。
刘凯说不想在这继续待下去了的,现在可以马上跟他一起回去,话一说出,就有接近一半的人站了起来说要回去,然后以刘凯为头地走下楼梯。班长冲到刘凯前面拦下他们说不能回去,起码也要看完老班最后一眼再回去。
刘凯看着班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拳打向班长的脸。而班长也只不过是个瘦弱的男生,哪受得了这样一个砂锅一般大的拳头?马上就倒在了地上,捂着脸叫疼。
“就你也想拦我?”刘凯丢下一句之后,就带着一帮人走下四楼。几个女生小跑过去把班长扶了起来,说走了就走了,拦着干嘛,人多还嫌麻烦呢。
“咋了,出什么事了?”这时一个女音从五楼的楼梯上传来,我下意识地回头,原来是师母,今天下午之后她一直在五楼的邻居家里休息,现在应该能看开点了,在一位大婶的陪同下走出来了。
没有人回答,她看了看我们,疑惑地说,“怎么人好像少了一半啊。”
“有些学生嫌待着太闷就先走了。”有位老师说道。
刚刚班长被打的时候,这些老师也看了,只不过好像知道刘凯有后台,怕惹什么麻烦,就在那坐视不管了。我原本对我们学校的老师印象还不错的,但自刚才之后,我现在就觉得他们就是一群怂b,所为一个老师看见学生打架却视而不见,这根本就没有资格当教书育人的老师了。
“嫂子,刘哥走的早,还请节哀顺变。”那位四十多岁的男老师说道。
“嗯,谢谢你们能来送他一程。”师母向他们表示感谢之后就走进了门去,看门的中年男子并没有拦住,这毕竟是死者的妻子。而外面有的老师和学生想要进去依然被拦下了。
我和胖子就所坐的地方正好能看见屋子里的情况,胖子转头对我猥琐地笑着,“老班生前总吹嘘自己的老婆有多漂亮多性感,我还不信呢,不过现在我信了。”
这时里面再次响起那熟悉的干哭声。不用猜,就是师母。只见她还是趴在遗体上哀嚎,也还是一滴泪都没有。
“哎,你说我怎么感觉她是装哭的,连眼泪都没有。”胖子望着师母,碰了我一下。
“别乱说,谁说不流泪就是装的了?”我一把手甩了他的脑勺。啪!不知道这家伙的头骨是什么做的,硬得要死,我手都被震得发麻了,他是一点知觉都没有。
“啊!动了…动了!”一个站在门口的女生忽然尖叫道。
“你们快看,老班的手在动!”另外的一个男生似乎也看到了啥,指着老班的尸体说。
大伙也好奇这两人看到了什么,顺着男生指的地方,师母还是在那哀嚎着,而盖在老班遗体上的白布并没有把他的两只手和脚给盖住,只见老班右手的中指还有无名指两根手指头在那一张一缩地动着。
麽公好像也发现了啥子不对劲,停止做法,目光移到尸体上也看到了异样。忽然脸色一变,指着师母喊道,“快把她拉走!”
在一旁烧纸钱的大婶、还有另外一个为麽公打下手的男人,疾步上去抓住师母的双臂把她给拉开了。师母被刚刚还一个劲地哀嚎呢,现在却停下了,看着身边的两个人,不明所以。
“徒弟,快过来帮忙,麻烦来了!”
中年男子听见麽公叫他,就不看门了,马上跑了过去。
麽公让他站在尸体前,手上拿着一碗糯米,然后他也悠悠地念起那古怪的麽经。他念的时候根本不用看那本麽经,完全是凭借记忆去读出来。想必那个老麽公也应该不用看书的吧,只不过为了显得庄重才需要把那本麽经拿出。
(PS:今天有事,到了晚上8点左右才有空写。所以码到了现在的10点才码完。码字比较慢,不知道还有一章能不能在今晚12点之前码完,但应该码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