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玄真想仰天长啸,头一次,他拿这个小女人没辙了。
磨了磨后槽牙,他挤出一抹恶狠狠的冷笑,“想要诊金也不是不可,不过你确定本王能一夜之间凑出万两黄金?”
话虽如此,可他心里却暗想:就算有万两黄金,他也不能给她。给了她,他还拿什么拴住她的心?
听话听音,耶律玄这话明摆有戏!
南宫仪一改方才冷冰冰的样子,喜上眉梢,忍不住上前一步,睁着一双晶晶发亮的眼,兴奋地问,“那你要几日凑齐?”
耶律玄实在是头疼不已,可眼前这小女人让他爱不能罢手哪里舍得责怪一句?
只得咬牙切齿道,“明儿午时之前你到摄政王府去取,过时不候!”
他就不信,这万两黄金的诱惑,她还能忍住不入他的王府?
南宫仪眨了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脑子飞速转开了:这要是明日一大早就走,唾手可得的万两黄金可就打了水漂了。可要是真进了王府要金子,还能走得了吗?
思来想去,她还是没个头绪。
逃脱摄政王的掌控,乃是她穿越以来最大的梦想。可那明灿灿的黄金,尤其还是万两,更是挠得她心肝脾肺都痒痒得难受。
去还是不去呢?
耶律玄耐心地抱着胳膊看着这小女人脸色忽阴忽晴,一双乌溜溜的眼珠更是滴溜溜转个不停,不用猜,也知道她正在天人交战。
“到底去不去给个话,本王也好吩咐账房去办。”见她犹豫不决,耶律玄又撂下一句话,继续引鱼儿上钩。
挣扎了半日,南宫仪发现自己还是抵挡不住万两黄金的诱惑,咬咬牙,她扬起一张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脸儿,“去,只不过我要银票!”
耶律玄眉头一挑:笑了,这丫头倒不是个傻的,知道万两黄金搬不动,要银票可就方便多了。
“成交!”他笑得奸诈,伸出一只手来。
南宫仪也爽快地伸手和他对击了一下:“成交!”
送走了耶律玄,南宫仪躺在了床上。虽然那男人临走时吩咐人细心地把屋子给清扫了,可空气里的血腥味儿依然浓郁得直冲鼻端。
翻来覆去,她已没了睡意。
窗外发白,晨曦微露。
她索性坐了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
不过就是一个装银子的荷包,还有几样防身的东西。算起来,她逃出来,连身换洗的衣裳都没有,真是要多寒酸就有多寒酸。
捏了捏荷包,不过还有几十两银子,就照她这种一清二白的样儿,哪里够用?
人生在世,起码也得有套房子有辆车子吧?
她南宫仪不求别的,只要有个简单的四合院和一辆出入代步的马车就行。
最好,还能有几个护院和几个丫头什么的,不然,她堂堂一个现代穿越人士岂不太没出息了?
如此以来,这几十两银子哪里够?
算来算去,她还是得去要那万两黄金!
这可是她的命根子啊!
想通了之后,她不再磨蹭,坐在床沿上,开始整理衣裳。
这一整理不要紧,顿时吓出她一身的冷汗。
这几日一直女扮男装,她内里都是裹着一条束胸带子的,可每晚睡觉时,她还是解下来,缓解一下胸部的胀痛。
要知道,这玩意儿绑在身上,滋味可真不好受!
可一晚上惊心动魄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竟然把这茬给疏忽了。此时想起来,她竟然一夜没有绑着束胸带。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她方才还被那个该死的摄政王殿下给拥在了怀里,而且还贴得严丝合缝的。
她当时还觉得这姿势特别扭来着,现在一想,这哪里是别扭的问题,简直就是暴露她身份的一大破绽好不好?
贴得那么严实,虽然是寒冬季节,但也能感觉出她胸前的柔软来。
南陈山清水秀,南宫仪又是嫡长公主,生在深宫,母后在世时,她也没受过什么委屈,这吃的喝的自然是上上等的了。是以,二八芳华的身子已经发育得不错了。
虽然身量纤细了些,但也是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
男人的身体和女人的身体,哪能一样?
她就不信,那个北辽摄政王真的不知道!
心里翻过来倒过去都是这些恼人的事儿,南宫仪只觉的一颗心七上八下,没个安生的时候。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她赶紧洗漱了,裹了胸带,穿好了衣裳,对着床头柜上一面小镜子仔仔细细地易了容,这才出了门下楼。
外头的大街依然热闹非凡,来时她是骑着马来的,这时,她依然骑着那匹十两银子买来的骏马,渐渐地靠近了城门。
虽然昨夜和摄政王两个暂时达成了协议,但她还想再观察一番。
摄政王府可是个龙潭虎穴,没有万全之策,她不敢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去涉险。
城门那处不知为何,今日守卫格外多,盘查得也给外森严。
本想混出去的南宫仪,刚接近城门时,就听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哒哒声,惹得她回头看去,就见一队铠甲鲜明的骑兵铺天盖地狂奔而来,扬起一阵尘土。
南宫仪赶紧避到一边,就见领头的骑兵已经冲到了城门边。
守卫的士兵一看这人,顿时抱拳单膝见礼,“见过莫大人!”
南宫仪不认识这个人,自然不知道他的来头。只是这些守门的士兵却是知道的,这个莫大人乃是当今摄政王殿下头等侍卫统领莫寒大人,他来这儿,那可是稀客中的稀客。
他们只希望莫大人不要挑出什么刺儿才好!
此时的莫寒,一身戎装,目不斜视,英俊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看着下面单膝行礼的士兵,只是淡淡道一句,“都起来吧。”
士兵们答应一声“是”,俱都齐刷刷起身。
莫寒这才看着这些人,一本正经道,“奉摄政王口谕,西凉公主和南陈公主车驾半个时辰之后到达城门,命我等前来迎接!”
他的话说得不急不慢,躲在人群中的南宫仪自然也听见了。
只是她分外好奇,若是她耳朵没有听错的话,这南陈公主是和西凉公主一块儿到的。
西凉公主到不到她不关心,只这南陈公主怎么回事儿?
她明明逃走了的,他们从哪儿又弄来一个南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