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宁嘉树是真的有事,你别为难人家小孩。”江峰看不下去,走过来阻止。
“我又没问你。”安歌怼他。
第一次她的脾气变得这么坏,一点都不留情面。
江峰:“……”
他看了看一排长,对方冲他摇了摇头。
宁嘉树说不许说,他们谁都不敢,要不然以违抗军令处置。
他于是忍着,继续劝:“你啊……就别问了。”
安歌倔强的说:我问又怎么样?难道我这个女朋友还不能打听自己的男朋友去哪儿了?”
“安歌,你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孩子气呢,人家一排长都说了是军事机密了,你还逼得人家说,这让人家怎么说,这不是为难人家嘛。”
江峰说。
这边船只已经准备好了,文工团的队员们陆陆续续的上了船。
安歌站在一旁倔强的不动。
李菁看了看江峰。小声地劝道:“峰哥你就是说吧,这情性说什么军机密也没人信啊,这一走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再怎么着也给她一个理由,也好让她安心啊。”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不肯让步,耽搁大家的时间。
江峰瞪了她一眼:“废话,我要能说还不会说?这不是人家不方便说嘛。”
李菁:……
好吧,我不管闲事,你们想怎么吵怎么吵。
李菁白了他一眼,走到旁边去了。
眼看着浪越来越高,风越来越大,船只在波浪中轻轻摇晃着。
人员陆陆续续已经基本上完,只有他们几个人还在岸边。
张燕在船头不耐烦地叫着:“你们到底还走不走?这都是几点了?错过了舰艇巡航的时间咱们怎么办?你们要吵架能不能上了船再吵。”
江峰看着安歌“安歌,你平时也不是一个叽叽歪歪的人,这么这次这么不配合,你自己也是军人,难道不知道军人的纪律?你要知道既然是军令就不能违反。”
安歌站在风中,黑发被吹散,遮住了苍白的面容,她伸手拨开一缕头发,眼神中有一丝犹豫和松动。
江峰看了,接着又压低了声音:“算了,安歌,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你放一千个心吧。”
风很大,云很低浪越来越大。
一排长看了看天气,焦急的说::“咱们得赶紧处发了,得趁着下雨之前把你们送上舰艇。”
“走吧,安歌,别孩子气了,耽大家的时间。”江峰又催促道。
安歌终于咬了咬牙,回头又看了一眼连部的方向,跳上了船。
缆绳解开,船只在波浪中摇摇摆摆的航行,乘风破浪,驶入无边无际的大海。
安歌站在船头,目送着山花岛的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影子。
两天时光匆匆,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所爱的男人柔情蜜意,缠绵悱恻,一往情深。
而此时此刻,她却是只想哭。
……
连部的医护室,宁嘉树半躺在尼龙躺椅上,看着新来的医生章婉清给伤口。
他那只原本说过伤的胳膊上伤痕累累,子弹擦过的地方血肉模糊。
章婉清医生移民官镊子将沾了碘伏的纱布摁上了他的伤口,宁嘉树忍不住“嘶”了一声,额头沁出了冷汗。
“疼了?”章婉清问他,关心的眼神从口罩上方看了过来。
“没事。”宁嘉树满不在乎的笑撇嘴笑了笑。
“没事?你的胳膊再受伤就得废了。”婉清哼了哼一声,手指用力,按住了他伤口,纱布上沁出了斑斑血迹。
“哎呦,,你轻一点啊!不能我说没事你就下狠手啊!”宁嘉树微微蹙眉哼笑道。
“现在怕疼了,你早干什么去了?你看看为什么全连那么多人只有你一个人受伤?我就不明白了,不是都说你很能干嘛,能干还受伤!“章婉清说。
“就是因为我能干,所以遇到危险都是我上啦,我上了才是受伤,如果不是我上的话,估计废得就不是条胳膊的事情了。”宁嘉树嬉皮笑脸的说。
婉清没有说话,垂眸低头继续仔细地清理伤口,眼睛微微红了。
“你……这个人怎么就……”婉清欲言又止,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没能说下还去。
宁嘉树抬眸瞥了她一眼,脸色微微变了变。他想了一想,换了一个话题。
“婉清,听说这一次实习是你主动申请到我们连部的,是吗?”
章婉清抬起长长的睫毛看了他,轻轻点了点头。
宁嘉树嗤笑一声:“我真不就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们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连级单位,用不了你这样的高才生,你趁早换一个实习单位,别耽搁了。你要是不好说,我找你们领导说去,开什么玩笑,这不是耽误正事嘛”
章婉清眼睛亮了一亮,随即又黯然:“不要你管,我就在这里,领导说了,你们基层需要我们这些医务工作者。”
宁嘉树说:“那也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在这大姥老爷们堆里混着,你说说你来了这几天看了几个病人?有感冒发烧流鼻涕的吗,除了我这个伤员,你都没见过一个病人,这是来实习锻炼的?我看是来疗养的。”
“你……”章婉清毕竟年纪小,被他怼了一顿,脸都羞红了,她顿了顿焦:“什么叫一个女孩子在大老爷们的堆里混,安歌不也是女孩子嘛,她应该比我还小着呢。”
宁嘉树瞥了她一眼,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表情淡漠的说:“你怎么能和安比?她是我女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
章婉清的脸色倏然苍白,拿着棉签的手指一直在轻轻颤抖着,“嘉树哥哥……”
宁嘉树敛了眉,冷声道:“我们家我最小,没有妹妹。”
章婉清的脸刷地涨红了,她放下了手里的棉签,背过身去,用手背抹眼泪。
宁嘉树看她那。,心中有一些不忍,刚想说什么,一排长在外面敲了敲门,叫了一声报告。
宁嘉树沉声说了一声:“进来。”
一排长推门进来,看了一眼正在抹眼泪的章婉清,表情略微犹豫。
“不碍事,你说。”宁嘉树波澜不惊地说:“都送走了?”
一排长点了点头:“好不容易赶在了下雨之前送上了舰艇。现在在陈舰长那里应该没事了。”
宁嘉树点了点头:“那好,辛苦你了!”
一排长看看他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