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像你说的那样,这部电影就真的有看头了。”腾建安颇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可惜只有这一个丫头对她所要扮演的角色提出了异议,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有脑子的演员实在是太少了。”
“演员要是有脑子的话,还要导演干什么?”老黄嗤笑道:“他们能够有一个好的演技,能够完成导演交给他们的任务。就已经不错啦,你的要求不要太高,这样会失望的。我们的成本也会增加的。”
“成本、预算,你脑子里面就是钱,就不能多一点艺术细胞?想一想这部电影如何拍观众才喜欢,才好看!”腾建安点了一根烟,放在嘴巴默默地抽着,“有了观众喜欢你,还怕赚不到钱吗?”
“就你那电影啊?我是不指望了!这种教育色彩浓厚的电影,现在谁会去看?”老黄一不留神说了实话,腾建安的脸色倏然变得难看起来!
“教育色彩浓厚怎么了!现在不是教育得太多而是太少!我们所缺乏的是能够让人喜闻乐见的教育电影!”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说要改就改吧!反正我不让你改,你也不会听我的。你这小梁还在旁边等着呢,你怎么着,也快点做个决定。到底是让那姑娘来还是不让那个姑娘来?”
“我说不让那姑娘来了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话?”腾建安反驳道,他瞥了一眼身旁的梁东:“小梁你让她丫头明天就过来,咱们就听她的话把剧本给改了,我倒是要看看我改过的剧本,她能够演成什么样子。”
梁东终于舒了一口气,完全放下心来:“好嘞!”他答应着,心里却想这丫头还真的邪门儿,想她都能把剧本给改了,咱们这腾大导演还真听她的话,看来这是要红的预兆啊!”
……
安歌接到梁东的通知,心里并不感到惊讶。
她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别看腾建安的名气大,脾气大,可是名气对于一个在艺术上有追求导演来说,并不是可以骄傲的资本,而是一种负累,是他力求做到完美的羁绊。
腾建安的脾气大,不过是因为他的焦虑,他当然比自己更加明白目前的艰难。
面对安歌的淡定,梁东倒是有一点惊讶,他更加认为安歌在腾建安心目中的不同寻常,而这种不同寻常却又与那些美貌如花撒娇讨好的女演员不同,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
安歌的心情十分轻松,在她接受了宁嘉树的感情之后心中才是真的愉悦和轻松起来。
前世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似乎都消失,有时候她竟然会恍惚,仿佛没有前世,没有以前,他们仅仅是第一次相遇。
文工团的下基层慰问的演员们陆陆续续回来,李菁和周婷婷一回宿舍就忙着审讯安歌。
“我听说在我们下基层期间,某人回来过了呀。怎么样,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呀?”周婷婷俏皮可爱的问着。
安歌知道她又是从刘青阳那里得来的消息,想起宁嘉树说过的刘青阳对周婷婷的好感,忍不住笑着反驳道:“是啊!我也听说发生了什么?有的人哥哥呀,妹妹呀。叫得可亲啊,不知道再发展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周婷婷一听就红了脸,跺了跺脚:“安歌姐,你最坏了,明明是宁嘉树回来了,你却说别人。”
安歌一脸的无辜,她看着李菁:“我说谁了?我说什么了吗?”
李菁看着安歌神采飞扬的眼睛,就知道这一次宁嘉树休假回来与去安歌解开了心结,她真的为她感到高兴,于是也笑眯眯地说“是啊!我也没听出来,安歌,你说了什么,怎么有的人就那么在意呢?”
周婷婷一听更是红了脸,她跺了跺脚,一扭身跑了。
安歌和李菁咯咯得笑个不停。
等笑完了李菁才问他她:“解开了?”
安歌扬了扬眉,故意装作听不懂。
李菁在心口比划了一下,“你的心结。”
安歌垂眸默了一默。
许久低声说:“也不完全,只是不想再这样纠结下去,甩又甩不了,挣也挣不了,不如就试着接受试试。”
李菁噗嗤笑了一声:“最主要的是还是放不下也吧!我就不信啊,要是没一点感情你能够试着接受?还不一脚踹老远去了。”
安歌红了脸,两眼水汪汪的,氤氲着雾气,眉目如画。
……
安歌拿着电影厂的介绍信去团部请假。
郑团长和贾明正在为什么事情争执,见了安歌敲门进来两个人才停下了话头。
郑团长看了看她递过来的介绍信,微微有点惊讶,他没想到这短短几天的功夫,安歌居然被电影厂选中了,要去拍电影,而且还是腾建安的新片。
他例行勉励道:“不错啊!安歌,这是为咱们团争荣誉了,你放心大胆的好好演,拿出咱们文工团的优良传统,争取拿个什么奖啊!”
安歌却是谦虚地说:“是一个小角色,群众演员而已,拿不到奖的,就是准备去多多学习!”
郑团长却大手一挥,说:“什么叫群众演员?你可别忘记了,那个叫什么基说过的,只有小演员没有小角色……你不要妄自菲薄,说不定以后文工团还得以你为荣呢。”
说着他又看了看对面的贾明:“贾政委,你说是不是啊?咱们文工团能够把心思用在业务上的人已经不多了,这安歌就是一个,年纪轻轻知道专研技术,知道好好学习,我觉得就很好啊,老贾你说对不对?”
贾明尴尬地看了安歌一眼,没有做声。
安歌从团部出来,正遇上了匆匆而来的杨立新。
看到她,杨立新问:“你的请假他们批了吗?”
安歌点了点头。
杨杨立新舒了一口气,说:“这就好……”又说:“安歌,那你早点回去准备准备吧,我去团部开会!”
说着就要急匆匆要走,安歌犹豫一下说:“里面那两个好像正在吵架,您现在还是别进去了,”
杨杨立新听了立马停下了脚步,站在楼梯的台阶上发着怔。
安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指导员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