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愕然。
她没想到居然宁嘉树也和他们在一个车。
是碰巧和他们一起去基地吗?
她微微有点不自在,低了头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宁嘉树没有看她,伸直了大长腿,斜斜地坐在座位上,军帽遮住了半个脸,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江峰走过去,拍了拍宁嘉树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会来。还真的给我猜准了。”
宁嘉树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地说:“没办法啊,领导指示,这次要保证你们的安全。”
江峰嗤地一笑,把行李放在架子上,又帮着林沐和黄俊的道具箱放好,这才俯身凑在宁嘉树的耳边,低低地说道:“你就装吧你,谁不知道你为了什么。”
宁嘉树白了他一眼,把军帽更低地扣在了脑袋上。
林沐和黄俊和宁嘉树他们认识,互相打了招呼,就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驾驶员看了看后面的人员,问道:“人都到齐了吧?齐了咱们就走了啊。”
江峰问询地看了宁嘉树一眼,对方点了点头。
江峰大声道:“齐了,走了。”
驾驶员回了一声:“好呐。”发动了车。
面包车缓缓地开出了军区大院。
阳光明媚,天空湛蓝,一路上是冬日田野的景色,褐色的土地,低矮的民居,袅袅升起了炊烟,远远可以看到在田埂上玩耍奔跑的孩子。
清澈如水的阳光洒进了车窗,车里渐渐有了暖意。
林沐性格活泼,很快就和那几个军人熟悉了,互相开起了玩笑。
车内不时传来了一阵阵愉悦的笑声。
贺圆圆和安歌坐在一起,隔着和宁嘉树隔了一条走道。她看了宁嘉树一眼,回头凑在安歌的耳边,耳语道:“我看人家对你挺上心的哦。”
安歌心中一跳,微微红了脸,无语地捶了一把贺圆圆,“圆圆姐,你别乱说哦,”
贺圆圆见她脸颊绯红,如同盛开的海棠花,娇艳欲滴,眼神清亮,像是山间的小溪,清澈透明,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年轻真是好啊,你看这小脸,美得跟花朵一样。”
宁嘉树闻言,抬眸看了看安歌,嘴角翘得高高的。
林沐和黄俊坐在了安歌她们的身后,听着她这话,俯在前排的椅背上,笑道:“圆圆姐说得不错,现在团里的人都说,安歌是咱们团里小一辈的演员中最漂亮,最有发展前途的一个,说不定以后能成为大明星呢。”
贺圆圆笑道:“就是啊,成为明星,得天时地利人和,咱们安歌形象好,气质佳,有表演天赋,又肯努力上进,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保证能成为大明星。”
安歌被她们说得红了脸,忍不住反击道:“什么形象好,气质佳,圆圆姐你是拿我寻开心呢,谁不知道咱们团里一枝花是你,要不然咱们峰哥……啊……是吧?峰哥?”安歌隔着座位冲着江峰眨了眨眼睛。
江峰点了点头:“是的,是的,圆圆是咱们团里一枝花。”
贺圆圆瞪了江峰一眼,脸红了,嘟哝着:“江峰,你的脸皮可真厚。我们在说安歌呢,你扯我干嘛。”
江峰无辜地道:“我也没说错啊,你是咱们团里一枝花,安歌是咱们团里花骨朵。”
贺圆圆一听,更是白了他一眼。
林沐察言观色,知道江峰说错了话,连忙插嘴道:峰哥,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什么叫圆圆姐是一枝花,安歌是花骨朵,说得好像圆圆姐比咱们安歌大多少似得,安歌也是花,好吧?”
安歌想起了以前周星驰电影中那个丑陋作呕的角色,自我调侃道:“对,我是如花。”
她的话音刚落,走道那头的宁嘉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后面林沐还在追着问:“如花是谁?是个大美女吗?”
安歌一边笑着回答:“美啊,美死了。”一暗暗皱眉,宁嘉树怎么知道如花是谁,难道他看过周星驰的电影?那不是九十年代才有的吗?”
不过她只是念头一闪,很快又被江峰说的笑话所吸引,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宁嘉树没怎么开口,只是聆听着他们一起说说笑笑。
他的眼睛从压低的帽檐中静静地注视着安歌,看着她巧笑嫣然,眼波流转,明亮清澈,没有一丝一毫的阴霾。
他很少能看到这样的安歌,如此的愉快,如此的乐观,仿佛不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偏远艰苦,困难重重。
上一周,江峰告诉他,今年文工团春节慰问演出的人员安排名单,暗暗皱起了眉头。
他们这次要去山花岛。
江峰他们不知道山花岛的情况,宁嘉树是知道的,他不仅是知道,而且还去过不止一次。
山花岛是靠近海上的边防海岛,离开基地还有不少路程,岛上地势险峻,环境复杂,除了驻守在海岛上的一个连的战士,当地的居民多是少数民族,情况十分复杂。
由于地形的问题,军舰靠不岸边,淡水等补给都是由岛上的战士每隔一段时间驾驶着小船去从几百海里之外的基地上运回,如果遇到风浪大,天气条件恶劣,无法出门,战士们只能是忍饥挨饿了。
如此艰苦寂寞的环境,使得战士们的身体和心理状况难免会出现问题,**部门的领导十分重视,今年特别向军区申请了文艺小分队慰问演出,以缓解战士们的思乡之情。
宁嘉树对这次的安排十分清楚,不过没想到安歌会在此次的慰问演出人员名单中。
这个春节,她不回家看望生病的安叔吗?
她心心念念的挂念着安叔的身体。
之前拍戏那么辛苦忙碌,肯定是没有假期去看望安叔,到了春节又不能去,不知道她心中是怎么想的。
江峰告诉他,是团里的安排。
宁嘉树没说什么,心中明白这是他们文工图那些人故意为之,不过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作为军人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是天经地义,职责所在,安歌不去,别人也会去。
只是有点隐隐有点担心,这个丫头心思细腻,自尊心强,又是多愁善感,怕是不一定能够理解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