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爸爸重病(1/1)

正当《红色娘子军》的排练紧锣密鼓之时,安歌突然接到舅舅的电话。

安歌的父亲安庆葆得了肺癌,已经回家休息了。

重生这段时间,安歌和父母没有见面,也有一阵子没有通电话了。

每次跟给父母打电话,安庆葆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几句话,“好好工作,好好学习,听领导的话。”除此之外,好像就没啥说的了。

眼下,父亲得了肺癌,她却一无所知,这种自责和愧疚的情绪如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来。

“我爸爸有没有住院,医生到底怎么说的?”

像是抓住一根稻草,安歌只能够问他的舅舅吴耀辉。

“医生怎么说的我怎么知道?”吴耀辉哼了一声,“我这不也是刚刚得到了消息,早就说了,让他想办法调动工作,好歹也要离军区机关近一点,互相有个照应,就是不听,真是个榆木疙瘩,说什么都没用。看,这下怎么办?那么大老远的乡下,又是得了这绝症还不是等死?”

安歌的心里像是被刀捅了一下。

肺癌,绝症,等死?吴耀辉说得都是事实,可是能不能不要用这种不屑的语气。

对方停了停,“我说话不好听,但是这是为他好。”

吴耀辉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和愤怒。

万一安庆葆的这个病治不好,他这么些年,不是白白在他们安家人身上花费时间和心思了嘛。

“舅舅,现在我要做什么?”安歌心知肚明,却不想理会,眼下她只有这个人可以商量。

“你要做什么?你赶紧想办法把你爸爸接来呗……总不能让他待在那鬼不生蛋的地方等死啊。”

吴耀辉说。

不管怎么样把安庆葆弄到军区来,他就有办法借这机会攀上宁家的人。

这也是他最后的机会了,要是安庆葆一命呜呼了,宁家人哪会认识他是谁。

“接到军区?”安歌怔了怔,接到军区是个好办法,但是她要怎么去接?

“是啊,时间紧急,你赶紧想想办法吧,要是耽误了治疗,那就坏事了。”吴耀辉又说。接着又哀声叹气,“哎,我那苦命的妹子啊,命怎么苦呢……我就说她不该嫁到那么远……”

“那舅舅你那边……”安歌打断了他的抱怨,她一个小女兵该怎么去那三百多公里的乡下接病重的父亲。

“我最近有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不然我就给你想办法了,现在实在是抽不开身。”吴耀辉截住了她的话头。

动动嘴可以,要是让他真的忙前忙后,他可没有时间。

安歌心里明白,此时不和他计较了。

他能告诉自己爸爸重病的消息就已经算是帮忙了。

不能指望别人太多了。

她挂了电话,站在值班室里怔了一会儿,想了一想,又向总机要了农场办场部办公室的电话。

那边办公室的人接了电话:“你找安主任啊?他生病早就回去休息了,已经好久没来上班了……哦,哦,你是他女儿啊,哎呦,安主任可想念你了,天天跟我们夸你,说你现在出息了,在军区文工团跳舞呢……”

场部办公室的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安歌听不清,眼泪顺着脸颊就落了下来。

家里没有装电话,写信太慢,没有手机,她要怎么才能够和家里联系上啊?

魂不守舍的回到宿舍,安歌默默地站在窗前发呆,连李菁叫了她几声去打饭都没听见。

李菁奇怪,走了过来,看到安歌呆坐在窗前,小脸苍白,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李菁赶紧问,“怎么去接了电话回来就这样了?”

安歌一下子扑到李菁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爸爸生病了……我联系不到家里……”她慌里慌张地哭道,“前几天妈妈还给我写信,说他们一切都好,没想到这么快就……”她抽抽噎噎地说不下去。

她重新回这个世界,还没见过一次父母,没想到就接到了这样的消息。

上一辈子刻骨铭心的孤单无助的感觉如潮水一般重新涌入心头。

李菁抱着她的肩膀问:“那你打算怎么办?要回家看看吗?”

安歌摇了摇头:“舅舅说我爸爸得的是肺癌。”

“肺癌?”李菁大吃一惊。一个“癌”字无疑是宣布了死刑。

“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是我舅舅说的,我想接爸爸过来到军区医院,可是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们……”

“你打电话去农场了?”

“打了,他们是他好久没去上班了。”

“那得让人家给你带话啊。让你妈妈回话啊。”

“我妈什么都不肯跟我说,前几天来信,还说他们一切都好……”安歌一边哭一边从书桌的抽屉里翻出她妈妈的来信,“你看,你看,她说我们一切都好。”

李菁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办。

安歌哭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要不然我去找指导员请假吧,实在不行就回去一趟。”说着就要出门。

李菁追了出去,“安歌,明天就要宣布主演了……”

下午的课上,刘老师还对安歌的表演赞不绝口,基本上确定了她扮演吴清华。

在这节骨眼上请假,无疑就是放弃。

果然杨立新听了安歌的请假事由,也很为难。

不批准实在是说不过去,人家父亲得了癌病,怎么能不让人回去看看。

可是她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孤身一人跑到三百多公里之外接重病的父亲过来看病,这来回的时间,路程又是如何安排?

迫在眉睫的演出任务。

还有她的人身安全。

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安歌,你父亲是部队的军人,组织上肯定会安排,你现在别着急,要相信组织,你先回去,我和团里商量一下,给你答复。”杨立新只好先温言安抚她。

安歌站在他对面,一双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不堪,全然没有一贯的冷静和淡然。

她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谢谢,我先出去了,请领导尽快给我答复。”

说着就出门,走到门口和迎面进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

她说了一声对不起,便匆匆跑出门。

江峰扭头看了她一眼,问杨立新:“领导,她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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