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看见张良臣缓缓朝自己走来,紧张恐惧得无以复加,在他眼中,张良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根本就是一个可怕的杀神,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般紧紧地拽着他的心脏,他拖着重伤的右腿使出全力向后挪,面色已经因为恐惧而变得煞白了,虽然手边就有一柄长刀,但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要拼死一搏的想法,因为他不敢!他想要活下去,毕竟蝼蚁尚且偷生!他担心自己的反抗会招来杀身之祸,他认为
不反抗也许可以活命!
张良臣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想活下去吗?”
中年人使劲点了点头。
张良臣嘴角一挑,“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饶你一命!”
中年人登时看到了生的希望,连忙道:“你,你问吧!”
“你是谁?”
“王,王魁!”
“我不是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是问你的身份!”
王魁赶忙道:“我,我是大宋官军!隶属于临安左军!”
张良臣暗道:‘果然!’,看了王魁一眼,“谁派你们来的?”
王魁犹豫了起来。
张良臣冷冷地道:“怎么?不愿意说?”
王魁感受到了对方话语中浓浓的杀意,急忙道:“不不不!是贾似道贾大人派我们来的!”
“贾似道?他想干什么?”
王魁摇了摇头,“不知道!”见对方面色一冷,不经急了,“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小人身份低微,贾大人怎会把意图告诉我!”顿了顿,“他只是通过我们将军下达了伏击的命令!”
张良臣看了他一眼,“你们是要活捉公主吧?”
王魁一脸意外地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张良臣皱了皱眉头,“你们除了伏击公主还有别的行动吗?”见对方流露出茫然之色,于是换了个问法,“你们有没有人去攻击公主管理的皇家庄园或者公主府?”
王魁一愣,“这怎么可能!这样做岂不是造反吗?”听到他这个回答,张良臣放下心来,由此可以肯定贾似道仅仅只是想要掳掠赵碧青,虽然还不知道他的意图,不过却可以肯定贾似道发动袭击的原因绝非是赵碧青的计划被他察觉了!而且可以肯定贾似道
的动机一定见不得人,否则的话,他这个嚣张跋扈的家伙绝不会如此偷偷摸摸!
张良臣站了起来。
王魁一脸希冀地道:“小人已经回答了好汉的问题,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滚吧!”
王魁一颗悬着的心登时放了下来,连声谢过,随即朝山下爬去。张良臣回到赵碧青藏身的地方,然而却不见了赵碧青的人影,心脏登时一紧,不过张良臣毕竟是张良臣,他并没有因为这个突发情况而惊慌失措,他仔细检查了现场遗留的痕迹,发现现场并不凌乱,而且只有一个人的脚印,那脚印较细小,明显是女人的,张良臣稍稍松了口气,循着遗留的痕迹寻找下去,终于在一座两米来高的土坎下找到了赵碧青,此时她正一脸痛苦地坐在草地上,右手按着右脚的脚踝
,身上的衣裙划破了多处,绝丽的娇颜上灰蒙蒙的,非常狼狈,土坎边缘有明显滑动的痕迹,看来赵碧青是失足从这座土坎上摔了下来。
张良臣看到她这个样子,原本的火气立马烟消云散了。赵碧青看到他,立刻流露出惊喜的神情。
张良臣来到赵碧青面前蹲了下去,查看了一下她的脚踝,松了口气,“没事!只是脱臼了!”看向赵碧青,“忍着点!”赵碧青坚强地点了点头。张良臣握着赵碧青的脚踝轻轻活动了一下,猛地往上一推。赵碧青经不住惊呼了一声,随即惊讶地发现原本剧烈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了,而且可以转动了。赵碧青看着张良臣难以置信地道:“你竟然还懂医术
?”
张良臣笑道:“你如果也像我那样经历了那么多的战争,一定也会懂得这些!”
赵碧青点了点头。
“能站起来吗?”
赵碧青试着站了起来,然而由于脚踝刚刚被接上,因此还站不稳当,眼看便要跌倒了。张良臣眼疾手快,赶忙扶住了她。赵碧青搭着张良臣的手臂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你!”
张良臣道:“你现在还没法走路!我背你吧!”
赵碧青娇颜微红地点了点头。
张良臣背起赵碧青朝山下走去,赵碧青虽然身量很高,然而却一点也不重,张良臣背着她不仅不觉得是负担,反而感觉是一种享受,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趴在你背上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对不起!”赵碧青突然歉意地道。
张良臣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为擅自离开隐藏地点而道歉。张良臣笑道:“你是公主殿下,我可不敢当啊!”
赵碧青鼓了鼓腮帮子,埋怨地道:“你一去就是一个晚上,人家好担心!……”
张良臣心头一震,他从对方的话语中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味道。
两人沉默下来,气分有些暧昧。
“你!(你)”两人同时道。张良臣笑了笑,“你说吧!”
赵碧青关切地问道:“你没受伤吧?”
张良臣笑道:“我早说过,凭那些人还奈何不了我!”随即正色道:“对了,我从一个杀手口中得知了一些情况,他们是贾似道派来的!……”
赵碧青眉头一皱,急声问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张良臣皱眉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贾似道的动机一定不可告人!否则的话绝不会如此偷偷摸摸!你将来要着重提防此人!”
赵碧青思忖着点了点头,皱眉道:“要使大宋中兴,贾似道是必需要除掉的!”
张良臣忍不住问道:“在你的心中究竟是天下百姓重要还是赵氏江山重要?”
赵碧青一愣,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在她的想法中,天下百姓和赵宋江山那根本就是一体的。“你为何这么问?这难道还有什么区别吗?”“当然有区别!这天下是我们的家园,是亘古不变的,我们的所作所为都必须有利于这个家园!而每一代姓氏王朝说白了不过是这个家园的管理者,如果管理得好则对这个家园有利,大家都应该支持,反之则对家园有害,我们还应该支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