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抱着木鸢儿温软的身子,鼻端传来木鸢儿身上散发着的淡淡幽香,南慕宸忽然希望从皇宫回到别院的路变的更长些,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到头才好。
木鸢儿窝在他宽厚温暖的怀中,轻轻阖着双眼,白皙清冷的小脸上悄悄染上了淡淡的红晕,红润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微微跳动的眼睑却泄露了她此时波动的心绪。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居然变的这么亲昵了?
她想要推开紧紧将自己揽入怀中的南慕宸,无奈却发现自己像是浑身没有力气一般,根本就推不动南慕宸分毫。最后,她索性放弃了要推开南慕宸的念头,只是将小脸深深埋入他的怀中,不让他看到自己滚烫的小脸。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两人感觉到轿子猛然一停,轿子旁边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急匆匆跑到轿子前面,声音中带着焦急和慌乱,像是要哭出来一般,“六王爷、六王妃,公主她,公主她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什么!
木鸢儿猛然从南慕宸的怀中抬起身子来,看了南慕宸一眼,脸上的滚烫瞬间就化成了冰冷,看到她的脸色,南慕宸轻轻按住她的小手,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先不用着急,听他们说完之后再做决定。”
“好,你放心,我不会让公主出事的!”深深看了看自己眼前一双如璀璨夜幕一般的黑眸,木鸢儿没来由的心情猛然一定,重重冲南慕宸点了点头,这才撩起了轿帘,率先下了轿子。
紧跟着,南慕宸也下了轿子,站在了她的身侧,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跪在轿子前面的是平日一直跟在寒紫灵身边的女官,她此刻满脸慌张,脸上全是汗水,神色失魂落魄,早就没有了平日的稳重淡定,想来是寒紫灵动的失踪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你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跟着公主吗,公主怎么会忽然消失不见的?”木鸢儿走到女官面前,俯身看着女官,平声静气询问。
她的声音中像是有一股能安定人心的力量一般,那女官慢慢也平静下来,抬起一双失神的眼睛看着木鸢儿,努力平静下来,让自己的叙述更简单明了,“今日奴才是一直跟在公主身边伺候,但是上午时分,忽然有人给公主送来了一封信,公主看了那封信的内容之后,急匆匆就离开了,等奴才追出去的时候,公主早就不见了踪影。”
“信?什么信?”木鸢儿下意识看了身后的南慕宸一眼,扭头又问那跪着的女官,到底是什么信,竟然让寒紫灵如此草率的就出去赴约?
那女官猛然回过神来,急忙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黄色的信封来,只见那信封呈金黄色,上面有精致的暗纹,一看来信人绝对就是个地位不低的人。
木鸢儿将那封信拿在手里,看了看女官,等她点头之后,这才将信从信封里抽了出来,谁料,她一目十行将这封信看完之后,脸色也微微一变,失声道:“怎么可能!”
“怎么了?这信里写的是什么?”知道木鸢儿平时一向从容镇定,很少有这么失神的时候,南慕宸忍不住走上前去,从她手中拿走那封信,也快速的看了一遍,脸上也满是诧异之色。
这也怪不得他们两人惊讶,因为,这封信是八皇子南慕哲写给寒紫灵的!
在信中,南慕哲约寒紫灵到京都城外最有名的望归山上,将两个人之间今日来的恩怨一笔勾销。
也就是说,寒紫灵是在看到这封信之后才消失不见的,也就是说,她现在已经去望归山上赴约了!
看着南慕宸阴晴不定的脸,木鸢儿低声问道:“你跟八皇子自幼一起长大,你认得他的笔迹,你看看这信上,是不是八皇子的字迹。”
以她的直觉来看,南慕哲虽然性格天真孩子气,但是绝对不是小鸡肚肠之人,更不会因为跟寒紫灵之间的小打小闹,就约她到望归山上解决。再怎么说,南慕哲也是八皇子,从小在皇宫中长大,自然知道,若是寒紫灵在从去望归山上出了什么问题,不仅会给她和南慕宸,甚至会给整个冷月国带来不可预知的灾难。
所以,木鸢儿认定这封信肯定是别人冒充南慕哲写给寒紫灵的,目的就是将寒紫灵骗到山上!
“我刚才已经想到这点了,也仔细辨认过了,这绝对是八弟的字迹,因他写字很有特点,所以我认得他的笔迹。”南慕宸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看来,有人在背后沉不住气了,打算将他们兄弟两个人都拉入其中。
得到南慕宸的回答之后,木鸢儿又扭头看向女官,沉声吩咐道:“你平日里一直跟公主呆在一起,对公主的行为习惯最为熟悉,你现在就跟六王爷一起去望归山,我现在去皇宫找八皇子,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兵分两路,若是我找到八皇子的话,我会到望归山跟你们汇合的!”
“好,那我找几个身手不错的属下跟我一起上山,你去皇宫万要小心,一旦找到八弟,就立刻去望归山!”见木鸢儿布置的井井有条,南慕宸也没有多说什么,立刻决定了行动的方案。
那女官满脸都是感激,赶紧跟着南慕宸一起去布置上山的事情去了,木鸢儿则从马厩中牵了一匹快马,以最快的速度朝皇宫奔去。
到了皇宫之后,木鸢儿甚至不顾拦在门前的侍卫们,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催动马匹直直朝皇宫内疾驰而去,将几个看的目瞪口呆的侍卫留在了原地。
过了好久,那几个侍卫才回过神来,七嘴八舌议论,“老天爷,第一次见敢有人骑着马闯皇宫的,而且还是个女子!”
“你们难道没有看出来吗,那马上的女子是六王妃,看她的样子怕是有什么急事要进宫,你要是敢拦她,你简直就是不想要命了!”另外一个侍卫心有余悸的摸着自己的脖子,似乎稍有不慎木鸢儿就会骑着马从他的脖子上踏过去一般。
一个瘦高个子的侍卫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若是队长问起我们来,我们该怎么说,你们要知道,私自放骑马之人进皇宫,那可是死罪!”
“既然认了就是死罪,那咱们刚才自然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可不想被六王爷一刀给咔嚓了……”
……
几个侍卫在门口议论,木鸢儿却骑着马一直奔到南慕哲的宫殿前,在宫殿门口几个小太监和宫女震惊无比的目光中翻身下马,不等走进宫殿之中就急忙忙问道:“八皇子在不在宫殿之内?”
“回,回六王妃的话,八皇子今日起来就嚷嚷着要给贵妃娘娘做汤,想来他现在应该在贵妃娘娘哪里!”那宫女一张小嘴还没合拢,见木鸢儿脸色凝重,也不敢有丝毫耽搁。
上午南慕哲就早早出了宫殿,说是要亲自熬汤给刘贵妃吃,这样也好让她消消气,原谅他这几日的所作所为。
而且,他去的时候只带了个小宫女指点他如何做汤,其他什么人都没有带。再者说,南慕哲一向自由惯了,到什么地方都是一个人,不习惯带着一队侍卫走来走去。
那小宫女的话音还没落,就见木鸢儿又飞身上马,直直朝刘贵妃的宫殿而去,只将身后一群小太监和宫女惊的还没合拢的一张嘴又张的更大。
这是在皇宫中,木鸢儿就那么骑着马去刘贵妃宫殿找南慕哲?
他们难道集体都看花眼了?
却说木鸢儿骑着马到刘贵妃宫殿前的时候,刘贵妃正带着贴身的宫女从宫殿里走了出来,平日妩媚动人的脸上带了焦急和不安,抬头看到木鸢儿骑着马一阵风似的来到她的跟前,然后飞身下马,刘贵妃脸上的焦急和不安倒被惊讶惊的褪去了许多。
“木鸢儿,你如今已经是宸儿的王妃了,却还如此这般鲁莽的在皇宫横冲直撞,竟然还骑着马进了皇宫,这要是被好事之人看到了……”刘贵妃气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倒不是担心木鸢儿,而是担心木鸢儿的行为会给南慕宸带来多少负面影响,说不定还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大作文章,以此来要挟南慕宸呢!
不等刘贵妃说完,木鸢儿就打断了她的话,“母妃,八皇子现在在不在宫殿内?”
“你……”刘贵妃愣了愣,刚才的焦急和担忧又浮上了脸上,“本宫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去找哲儿呢,刚才哲儿宫里的宫女来告诉本宫,说哲儿他,他跟公主打架,然后去找皇上请罪去了,本宫现在正要往皇上那里赶呢,可巧你就来了。怎么,你为什么找哲儿?”
木鸢儿简单明了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向刘贵妃说了一遍,刘贵妃聪明异常,立刻就感到了事情的蹊跷,皱眉说道:“不好,怕是现在哲儿也不会在皇上那里了!”
“没错,要是八皇子现在不在母妃宫中,那想必有人已经以公主的名义将八皇子骗到望归山上去了。”木鸢儿也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脸色一变,飞快的对刘贵妃说道:“母妃,我现在就赶往望归山,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去皇上那里看看八皇子在不在。若是八皇子真的不在,你就派人去望归山告知我们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