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曹节篇(八)(1/1)

可是马腾这话又岂能骗的过曹彰,不等马腾辩解完,曹彰便怒道:“罢了,既然马将军不信我的话,那我便去找你家公子,当面说个清楚吧!”

说罢便起身上马,准备朝着马府赶去,可马腾焉能让他如愿,当即就亲自牵住了曹彰的马头,求道:“曹将军,如今匈奴反扑在即,曹将军还是留下来稳定军心的好,犬子之事,他日我定会给将军一个交代。”

“他日?”曹彰冷笑道:“只怕马将军口中的他日,便是再也没有了,马超私放匈奴人,罪不容诛,哪怕你求到皇上面前,只怕皇上也保不了他!”

马腾一听顿时犹如受了雷击一般,当下一怔,曹彰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就算在刘协眼里,他们再怎么有用,但凡曹操想要他死,刘协也定不会说半个不字。

可马超是他的亲子,又是马家的希望,马腾焉能坐视不管?只好放手一搏道:“将军可别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冤枉了犬子,超儿虽然顽劣,可这种事情他是玩玩做不出的。将军若是不放心,我这就去把他绑了来,好让将军问个清楚明白。只是如今匈奴之事,事态紧急,还请将军先随我一同前往军营,将匈奴人赶杀出去再说。”

“将军切莫听信那马腾的胡言乱语!匈奴早就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如今只不过是偷偷跑出去了几个小虾米,焉能要将军亲自出马?我看马腾你是想要把将军诓骗到你军营,好另做打算吧?”韩遂冷眼看着马腾,两人相斗了数十年,就马腾那些花花肠子,他焉能不知道?曹彰若是和马腾去了他的军营里,倒是数百军士一上,曹彰就算再有本事,也无力追究了。

那样的结局可不是韩遂所希望看到的,他还希望借着曹操的手,把马家在西凉的根基给除了,到时候西凉便是他一家独大,现在曹彰可万万不能有事。就连韩遂都看出马腾有猫腻,曹彰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斥道:“马腾,你莫不是以为我是三岁小孩?我告诉你,你儿子放出去的那些匈奴人,已经被我截杀了,他们临死前也交代了,就是马超把他给放了的。我原本还想念着你诸多功绩,暂不将此事提起,如今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阎行何在?”

阎行是韩遂的副将,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韩遂的旁边,没想到曹彰竟然点到了自己的名号,阎行也是不由得一怔,不过当即就起身应道:“阎行在此,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你速速带领百十个好手,前去将叛贼马超据来见我!”

“属下遵命!”

“我看谁敢擅闯我马府!”马腾眼看事情已经不是能控制的了,干脆也不再顾忌别的了,怒道:“曹将军,我敬你,可你万不该如此羞辱于我。单凭几个匈奴奸细的只言片语,就断定我儿和匈奴有所勾结。这着实有些武断了吧!将军焉知,这不是匈奴人的诡计,或是有心人要暗害小儿?”说着还有意看了韩遂一眼。

可韩遂焉能任由马腾这么指鹿为马?“马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你难不成到现在还觉得你儿子清清白白?真是可笑!匈奴人若是真派了奸细来,怎么一不指认你我,二不指认咱们两家别的儿子,单是一口咬定是马超?至于暗害?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要是真想害人,那也是害你,对你儿子下手,丢份!”说罢便将头扭向一边,不再搭理马腾。

马腾被韩遂这么一堵,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曹彰见状说道:“马将军,我现在也没给马超定罪呢!只是想要他回去协助调查罢了,你放心我绝不会私底下对他做什么的,马超再不济也算是个朝廷命官,自有天子定夺。可马将军若是再纠缠下去,那可就是阻挠调查了,到时候牵扯的可就不是单马超一个了,而是整个马家了。”

曹彰这是□□裸的威胁,可马腾偏偏不能把他怎么样。他年纪大了,赌不起了,马家先是一个衣带诏,如今马超又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还被人捉住了把柄。若是真僵持下去,届时韩遂和曹操万一联手以捉拿罪犯为名,围剿于他,那他岂不是哭也来不及了?

思来想去,如今这局势,还是只有牺牲马超的好。横竖曹操现在应该还不会对马超下手,否则当初衣带诏的时候,就绝对不会是那样的态度了。

可怜马超如今还沉浸在自己推翻曹操,建功立业的美梦里,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老爹已经把自己给出卖了。等他知道的时候,曹彰已经带着人手,站在了他的面前,“爹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有脸问你爹?这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干的好事!来人把他带走!”曹彰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当下也不管马超究竟穿没穿好衣裳,愣是直接把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马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嘴上却还是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匈奴的事情,现在韩遂的兵马已经点齐了,朝廷那里听说也开拔在即,若是现在翻脸,他可没有把握能在曹操和韩遂的夹击下保住全家。

他不能把马家全部人的性命,去换取马超一个人的平安,那样就太自私了。可在马超的眼里,马腾依旧是一个自私的人,一个未来自己的官位,把自己儿子出卖的人。

“你小子还敢怪你爹?”曹彰看着已经沦为阶下囚的马超,不耐烦的说道:“你把匈奴人放了,就已经犯了通敌大罪!我告诉你就算是是通孙贼,通刘贼,都没你通匈奴来的严重!到时候见了皇上,只怕你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皇上!马超似乎看到了希望,皇上最是不喜欢曹操的,只要皇上知道了自己的苦衷,必定不会为难自己的。想到这里马超的心里也就轻松了不少,嘴上倒也没再骂骂咧咧了。

曹彰见马超消停了,倒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总是安静了,不然回去的路上可有的头痛了。”

曹节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可是这人不再平静中死亡,就在平静中爆发,我看到时候还是少不得一阵折腾。”

“我看他敢,他要是敢闹!我揍死他!”曹彰对马超的印象实在是不好,毕竟一个未来自己利益,敢把匈奴放跑的人,实在是太不懂大局观了。

若是平时曹节听到曹彰这番话,肯定是不敢苟同的,毕竟在她眼里能教育的还是教育的好。可是对于马超,她还真是觉得只有拳头才是最好的办法。

历史上的马超,可以说是一手好牌打烂的主,姑且不说上一代的衣带诏之事。单说他后来明知道自家老爹和兄弟都被曹操扣在京城当人质的时候,还敢和曾经杀过自己亲娘和兄弟的韩遂联手,围攻曹操。就知道这人不是铁石心肠,就是脑子有病。

果然后来的结局也十分的对得起他的智商,在好不容易投奔了刘备之后,他几乎是完完全全的被冷藏了起来。一个能和杀了自己亲娘兄弟的人联手,焉知他不会转头和杀了他亲爹和兄弟的曹操联手?刘备但凡不是个傻子,就绝对不会重用马超,可惜马超到死都没有明白这个道理。

这么个用了一辈子,都没看清自己智商的人,曹节哪还有功夫给他讲解,当即就同意曹彰的做法:“恩,他要是再闹,杀了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啊?”曹彰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小妹你刚刚说什么?”

曹节一脸茫然道:“啊?我说你说的有道理啊!怎么了?”

“我说的有道理?”就连曹彰自己都觉得,要是真的贸然杀了马超,必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容忍马超刚刚那么闹腾的原因了,可现在曹节竟然觉得自己说的对,他到还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脑子有问题,还是曹节有问题了,“你怎么觉得我说的对了?”

“马超身上的罪名不小,要他名正言顺的死也不是多难的事情,怎么你舍不得他死?”曹节玩味的看了曹彰一眼,“难不成三哥对他有意思?”这年头有龙阳之好的人不少,曹节会这么想倒也无可厚非。

哪知道曹彰一听就怒了,“我对他有意思?逆以为我瞎啊!还有,你一个姑娘家,以后少说这种混话,仔细我告诉娘去!我只不过是听说他打仗是把好手,现在军中缺人,若是能把他收为己用,自是最好不过。”

曹家祖传的惜才爱才之心,在曹彰身上是完完整整的体现了出来。只可惜曹节对马超到没几分惜材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这样,三哥你何不试试看能不能把他收为己用呢?横竖咱们进京路上的日子也不短,有的是时间给你收买人心。”

“试就试!这礼贤下士谁还不会啊!”说着曹彰便开始着手谋划了起来,可谁曾想三日后,曹彰倒是又来找曹节了。

“怎么这人心收买回来了?”曹节一脸嘲笑的模样,刺的曹彰只觉得胸口疼得慌,气道:“你究竟是谁家妹子啊!竟然帮着外人气你哥哥!气死我了,你就高兴了?”

曹节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气死三哥的话,我可要难过死了,哪里会高兴呢?倒是那个马超,肯定要笑歪嘴了!”

“你别和我提那个混账东西!我看他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等回京得了得得准许后,我定要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曹节见曹彰发了狠,倒也有些好奇了起来,“怎么这马超究竟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额事情,竟是把你给气成了这样?”

曹彰见曹节问起来了,自然也就不再瞒她。这几日,他可以说是好话说尽了,就连威胁的手段也用上了,可是马超还是半点反应也没有,这让他怎么能够不生气,“算了,横竖我麾下也不缺他这种臭石头!”

“这可是你说的!”曹节略带深意的看了曹彰一眼,“你现在这么说了,日后可不许反悔。”

曹彰听了,白了曹节一眼道:“你以为你三哥是什么人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种臭石头,谁爱要谁要去!“

“那我要了!”

“啊!”曹彰觉得自己的脑子真的是有点跟不上曹节的思路了,“你,你要谁?”

“自然是马超啊!我身边的护卫队,正好缺个队长,我看他就挺合适的。”这种脑子不好的人,当个打手是最合适不过了。

可曹节的话,在曹彰的耳里,就像是在听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哈哈,小妹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你知不知道,我给他许下了什么好处?将军啊!他都不屑一顾,你觉得他会稀罕区区一个护卫队队长吗?你别逗了!”

“怎么不可能稀罕,三哥我问你,若是子健哥哥给你许下大将军的承诺,你可会替他卖命?”

“你说我给曹子建卖命?你做梦!”一提起曹植,曹彰就满肚子的火,“要不是他总是在爹爹面前叽叽歪歪的,爹又怎么会老是骂我不学无术,不懂礼仪?这种人,我才不会搭理他呢!”

“这不结了!你对于马超来说,无疑是子健哥哥对你一样,你们都互相看不顺眼!若是我出面,这事情可就不一定还会是这样了。”要想让马超认清事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觉得最靠得住的天子,亲手把他打个半死,这样才有希望让他回心转意。

对于马超而已,如今的正统还是朝堂上那个摆设皇帝,不然历史上他也不会投靠刘备了,为的就是光复汉家天下。一个压根就没吃过朝廷几天米的人,竟然比刘备这个正儿八经的皇室宗亲,更加重视汉家天下。曹节对此只能说一句,此人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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