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七的身体真的是比之前差了,这次出宫,回来后便病倒了,虽然只是小伤寒,却还是着实让齐容担心了一把。
岁月易逝,自打宝七封后,转眼已过五年,齐衡也早已由白嫩的孩童,长成了少年模样。
宫里的时光,似乎总比平常人家过得慢许多,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齐衡也快到十一岁的生日了,宝七亲戚把关着各类事宜,这些年宫内节俭开支,几乎都是宝七一手操办,加上没什么其他嫔妃增加额外开销,短短几年,后宫这一块就给省下了不小的一笔钱,每年财务报账,也堵住了一些大臣的口。
“衡儿去哪了,过完生日,也都是个大人了,这些安排,我也该问问他的意见,看看他喜欢不喜欢。”
宝七一边翻看着递上来的流程单,一边询问。
“回皇后,大皇子出宫去找凌少爷了。”
“他们倒是关系好,连自己的生日和我这个母后,都要抛在脑后了。”
宝七笑着打趣。
“谁把你抛在脑后了?”
这边宝七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一声低沉含笑的声响,伴随着稳健有力的脚步,踏入昭阳宫内。
诸人赶紧跪拜,给皇上请礼。
宝七放下手中的单子,也起身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齐容却是已经到了她的面前,扶着宝七道,
“朕说过多少次了,你身子不好,以后见朕,不要多礼。”
宝七知道他又要说嘴这些,抿唇一笑岔开话题,
“衡儿的生日快到了,我正看一下礼部安排的单子,想想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宝七一边说着,一边坐下,又拿起了刚刚放下的单子,齐容顺势跟着俯身,轻轻把那单子遮起来,
“这些事情,让礼部和宫人们安排就好了,你事事操心,累坏了,可就是朕的错了。”
宝七虽然习惯了很多事情都有宫人在,可还是忍不住心里一羞,嗔瞪了齐容一眼,都是老夫老妻了,这个人说话,却还是如从前一样,毫不知收敛。
宫人们倒是比宝七习惯多了,低着头悄悄退出几步,谁也不知道她们嘴角偷偷含着笑,也是忍的很辛苦。
“我给自己儿子安排生日宴,不算操心。”
齐容一脸吃味和酸意,
“是是是,给孩子操心不算操心,给朕操心算操心,朕的位置,怕是早就一落千丈咯。”
宝七看他一脸的成熟稳重,反倒说出这般话来,扑哧一声忍不住笑,故意道,
“皇上可是九五之尊,当朝天子,皇上的位置,怎么可能落呢。”
说罢,宝七如同齐容看她那般,也瞪着一双凤目无辜的对望过去,俩人对视着,一个俏皮,一个略懵,直至齐容就着那副模样又气又笑,
“你就故意装傻故意气朕吧,真是想把你吞下去,好好听朕的话。”
宝七闻言,果真放下那单子,勾勾手指,瞪着一双美目清如泉水,一只手轻轻把弄着齐容的衣领,认真又随意般询问道,
“难道皇上,没吞过么……”
明显感觉齐容呼吸一沉,眼眸都跟着暗了下去,平直的唇角微微翘起,一掌抓住宝七不安分的手指,一边迅速俯身,大臂一挥,将面前之人稳稳地抱了起来,径直朝着卧室行去。
宝七耳廓通红,因为就在齐容把她抱起来的瞬间,低头在她耳边吹气般道,
“朕记性不好,忘了滋味了……”
外面的宫人默契十足,早已将门悄然关好,让这俩人大白天,就没羞没臊的翻云覆雨一场。
齐显过来得时候,都被宫人拦在了外面,不过这孩子倒也听话,不多问也不哭闹,又被嬷嬷领了回去。
说起齐显,虽然现在才五岁,却比齐衡五岁的时候内向多了,明明是一张白嫩嫩的娃娃脸,却总是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稳重感,不急也不燥,即便是被批评了,也只是红着烟圈低着头,鼓着小嘴巴,反思一遍,认真道歉。
每每如此,宝七都不忍心对这个孩子多说重话,尤其是想到齐衡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哭哭闹闹的跟在自己身边撒娇,宝七便觉得齐显更显得听话了。
有时候齐衡带着齐显偷偷做一些事,都要被这个弟弟奶声奶气的弟弟教育一番,好像齐衡才是那个调皮的弟弟,齐显才是那个懂事的哥哥。
“今天太傅又夸奖显儿了,说显儿东西学的极快,书也背的好,显儿,可是如此。”
被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当面夸奖,齐显也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开心,脸蛋也红扑扑的,只是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珠眨巴眨巴,恩了一声。
宝七怜惜的摸了摸齐显的头,这孩子因为早产,本就身体不好,所以从小没少受罪,眼看着越长越大,身子也跟着调养好了不少,只是看在宝七眼里,他似乎还是那个一整晚都因为吃不下奶而哭个不停的婴儿,让她心疼又怜爱。
“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下身体,学习虽然重要,但你现在还小,也不要那般辛苦,你啊,已经比你皇兄这个年纪的时候好多了。”
“咳,哎,衡儿活泼,显儿内敛,这兄弟二人性子互补,也未尝不是好事,也没什么可比的。”
宝七知晓自己刚才对比不太好,
“是母后失言了,不过显儿这身体,终究还是我心里放不下去的,这孩子,就是太内敛了,不知道是像你还是像我。”
齐容听她这般说,也煞有介事的摸了摸下巴,深思熟虑片刻才开口道,
“要我说,这聪慧像你,这内敛,像朕。”
宝七抬眉扫了他一眼,打量着他越发稳重深邃的眉目,虽然已过而立之年,可面前的人除了多出来的胡须,好像完全没什么变化,温润的气质似乎更加凌厉也更加深沉,不得不说,这个年纪的男人,着实让人着迷。
只是说道内敛,宝七就忍不住想到他平日里胡言乱语的话,撇开痴迷的目光,勾着唇角道,
“勉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