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虚惊一场(1/1)

“皇上驾到——”

齐容闻讯赶来,众人跪倒请安,齐容刚到门口,便直奔宝七而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朕听说衡儿不见了。”

宝七低声道,

“已经派人去寻了,本来寻思是孩子贪玩,谁料寻了多时也没见着……”

齐容眉心紧皱,尽量安抚的拍了拍宝七的肩膀,宫内形势有多复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突然传进来的声音,让所有人心中一颤,急忙赶到门外,只见一个侍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

“皇、皇子找到了……”

从宴席赶来的颜氏母女,刚到门口儿,听到传出来的通报,也跟着长长的松了口气。

贺兰把两个孩子领回来的时候,除了这身上的衣裳沾了些泥土,其他的,倒是这没有什么不妥,齐衡儿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回来的时候也格外老实,分外乖顺的给皇帝和贵妃行了礼,随后站在凌思敬旁边不再说话。

宝七本来还想多说两句,也在齐容的眼色下给制止了下来,

“既然皇子和凌小少爷无碍,那边算了,不过看护皇子的一应侍女和太监,难脱玩忽职守之责,实在让朕很难安心再将皇子交付于你们,尔等可知罪。”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愿受皇上贵妃娘娘责罚,是奴才罪该万死……”

刚跑出去寻人的宫人们,此时跪倒数人,连连请罪,无一幸免。

齐容目色微沉,显然这个皇子,在他心中占了很重要的位置,但是却又让人无法猜测,皇帝一时间又是何种心思,只能看到他睥睨着跪地请罪的宫人们,沉默片刻。

“父皇,母后。”

此时,本来和凌思敬站在一旁的齐衡儿突然站了出来,

“方才是衡儿自己偷偷跑出来的,专门瞒过了他们,和他们没有关系,不怪他们,还请父皇,饶了他们了吧,今晚都是衡儿的错,是衡儿想见凌弟,才偷偷跑出去,没告诉大家……”

齐衡儿站出来,实在出乎众人意料,宝七看自己的儿子如此言语,几分欣慰,几分无奈,心里叹了口气,瞧了一眼旁边的齐容,

“皇上。”

齐容倒是多了些意味深长,没有多言,微微眯眼又扫了一下跪地的宫人,正好撞见自己儿子率真坦诚又带着几分可怜的眼神儿,

“看在皇子给你们求情的份儿上,朕可以宽恕你们,不过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玩忽职守理应当罚,全宫上下罚俸一年,剩下的,就交由贵妃处置吧。”

皇帝一言,众人纷纷谢恩,宝七忙让众人起身,又将齐衡儿唤到身边,芸儿接到眼色,就要领着齐衡儿下去收拾。

此时颜氏母女被赐座在右侧,凌家人被赐座左侧,这件说大不大,说小不下的事,也算是牵动了不少人的心思,颜若棋更是被座上的君王吸住眼球,她从小到大,当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气魄的人,这个人,还是九五之尊的帝王,而自己不记事儿时,还见过他,这股奇妙的缘分,更是让她止不住好奇的心思。

可就在这个时候,齐衡儿还没被芸儿带出去,凌家那侧的颜若文一下子跪了出来,拉着身边的凌思敬,垂头谢罪,好不可怜。

原来这颜若文,也是刚刚知晓自己儿子偷偷跑点,是跟着皇子出去玩儿了,而这皇子,还是专门跑出来找的自己的儿子,才惹了这么一段事端。

虽说好在没出什么意外,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颜若文心思敏感细腻,这事又无论如何也也不能责怪皇子,说到头也是她的儿子招惹了小皇子,才惹来小皇子夜逃偷玩儿,可是自己的孩子不过四五岁,又懂的了什么,这罪过,还是她这个当母亲的担,还是她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儿子,才引来这番折腾。

颜若文垂眸低语,声声惭愧,句句检讨,若是来个不知情的,还真是要以为这过错,是她的了。

言罢,颜若文不忘拉着身侧的凌思敬谢罪,她本就性子温软,有事一派和顺的模样,谁也不曾料到,颜若文会出来说这番话。

宝七更是不曾料到,她忙起身下了座位,

“少夫人这是何苦,此事本不过孩子间的玩闹,哪里怪得了少夫人,就算有错,也是衡儿的事,本宫和皇上,又岂会引罪思敬,他们兄弟二人玩的开心,也是好的,以后,多加小心便是了。”

颜若文跪在那里还在犹豫,本来要走的齐衡儿也冲了过去,他只是去拉跪地的凌思敬,嘟着小嘴巴,

“凌弟你快起来,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我好了,母后,你也不会责备凌弟的吧?”

宝七摇摇头,给了自己孩子一个放心的眼神,颜若文再跪下去也是不好,娴静的站起来又谢了一遍贵妃和皇子,这才小心的领着凌思敬退下去。

一场虚惊,总算是收了场,应邀而来的颜氏母女,宝七此时也没什么心思招待了,差遣了众人,便同齐容回宫了。

颜若文是随着凌夫人进的宫,这一路上,也没有说半句话,本来和颜氏该有的寒暄,也显的少之又少,颜若诗和颜若棋,反倒最为清净,跟在后面默默不语。

当然了,说是默默不语,其实刚出宫的时候,颜若棋就小声嘟囔过,

“刚才大姐,为何要下跪啊,皇上不是说过……”

“嘘……”

颜若棋的嘟囔,当然也是询问一旁的颜若诗,不过颜若诗没给她机会,只是使了个眼色,摇摇头,赶快制止了自家小妹,这才罢了。

回到凌府,凌夫人临别前,也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凌思敬的头,爱意甚显,也不瞧一旁的颜若文,

“你娘,还真是有心思。”

颜若文仿佛不明就里,贤淑难言的立于一旁,没有辩解半分。

罗帐下,红烛旁,宝七尚未宽衣,只在那里静静安坐,不知所思为何,直到一双温暖的手掌抚在她的肩头,这才转移开她的心思,

“怎么了,还在想事情。”

齐容温和的声线,一如当年,望着俯首即见得女子。

宝七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我只是不明白,今天若文……”

齐容听着她没说完的话,放松的笑了笑,

“原来阿七,没明白么?”

宝七听出他的意思,赌气一样拍了齐容一下,然后才淡了淡语气,

“看来若文姐,是不想让孩子陪读了。”

齐容知她心意,也知道她感情上的叹惋,不过对于齐容来说,这些都不及自己对面前人的情感,他反倒更加宠爱的摸着女子的头,

“想也罢,不想也罢,不是她一人能决定的,不想这些了,孩子们没事,来日方长。”

说道孩子,宝七忍不住浮起一丝笑意,

“今天衡儿,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这孩子敏感细致,今日,还能主动出来承担过失,想来他进宫后,也是憋坏了。”

“过温则软……”

齐容轻轻道了一句,却又很快晃了过去,他瞧着宝七的巧笑,心里的负担,更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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