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1/1)

翌日清晨,刚吃过早饭,齐衡儿便缠着宝七要出去。

宝七当天身子有些不适,总觉的心里不安生,便让芸儿陪着齐衡儿一同出去玩,特意嘱咐他们不要走远。

贺兰一大早去打探殿里的情况,宝七算着时间,差不多也快回来了。

果不其然,齐衡儿跟着芸儿刚出去一盏茶的功夫,贺兰便赶回来了,给宝七汇报情况,好在一切还算顺利,让宝七略微放心一些。

不过贺兰还带了另一个口信儿,凌玕晌午要过来探视,宝七闻言无奈一叹,知道这人总是放心不下的。

男子一身白衫,儒雅英俊,越发显示其卓尔不凡的风姿,静静的坐在亭中央,品着一盏茶,悠然沉稳,丝毫看不出其内心的波动。

这时,一下人装扮的男子从小亭楼梯下跑上来,弯着腰,在男子耳边说了句什么,赶紧低头退到一边,而方才淡定如水的男子,眸波一闪,幽深暗沉,明明是带着几分激动的情绪,却又让人望而生畏。

男子周身涌动着一股暗流,缓缓站起身来,目光中的激动和低沉交替出现,声音都泛着几分低哑,

“立刻出发!”

“是!”

男子稳健的脚步却速度超常,行至酒楼的小亭下,纵身一跃,踏马疾行,方才给男子传话的小厮,朝着旁边的便衣暗卫送了个眼神,紧跟男子身后离去。

热闹的集市上,收到命令的暗卫已经有序的散去了。

凌玕今日是瞒着所有人的,包括钟陌,这条他走过几十遍的路,今日却格外急切,他骑着一匹枣红骏马,却偏偏在行到最后的路口时出了出了意外。

也许是因为这匹马不是他往常在家里骑过的马,此时突然扬起前蹄,好像受惊一般,在原地打转,嘶鸣,胡乱的踢着马蹄,凌玕本就是一介文人,那马受惊的厉害,他又如何降服的了,差一点在马背上摔下来。

凌玕只能紧紧的攥着马绳,尽最大的力气控制着这匹躁乱的马却丝毫没有用处,而就在他完全看不见的地方,蹲在暗处的几个人影,无声撤离。

齐容驾马直行,奔驰在一片辽阔的乡野路途上,本是微风拂面,白衫却随着马驰鼓出数个风包,猎猎作响,黑发如同奔涌的瀑布,在身后肆意飞扬。

他已经顾不得去看周围的景致,他只想到了她曾经说过,她想生活在一个这样的地方,齐容脑子里如狂风卷席,留下了太多太多的问题,让他想当面问她。【零↑九△小↓說△網】

为何当初要离去?

是不相信他么?

他们的孩子如何了?

为何这么多年断了联系,却偏偏让凌玕直到她在哪里?

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他,有没有想过要回去?

知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找她?

这些年过得可还好,可有受过伤,受过委屈?

还有你和曼罗,有什么关系?

愿不愿意和自己回去,做自己的皇后?

……

太多了,多到齐容自己都理不清楚,如同数以万计的针刺,齐齐发向自己的心口,又痒又痛,却毫无办法。

只能不断的加快胯下的马速,早一点见到踏寻了五年的身影,甚至一刻都不愿意再等下去!

有句俗语**困秋乏,宝七坐在桌前撑着脑袋,一上午已经打了打了好几盹,最终撑不住乏意,揉揉眼放下了手中的书,虽然困乏,心里却总是没办法平静下来,宝七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好笑一叹,看来自己也该春眠了。

“夫人,您若累了,便去床上歇会儿吧,在这里撑着,小心伤了风寒。”

宝七摆摆手,她不想让自己虚弱到与床为伴,

“这才上午刚过,哪里就要去床上歇着了,到时候没病也要躺出病来了。”

这些年无事翻书,加上以前看过的东西,她也知晓了一些简单的草药配置,想着还不到午饭的时间,便给自己熬了副安神的汤药。

贺兰本是要让宝七歇着,自己去熬,宝七看了看厨房里的草药所剩无几,便差遣贺兰去镇上再买些回来,贺兰放心不下宝七一人留下,只好驾马抄了条近路,只想着快去快回。

这几日虽然困的厉害,却总睡不踏实,她心里判断这是最近琐事过多所致,劳心劳力,等凌玕这边过去,她也的确该换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了。

待到药凉的差不多了,宝七习惯的唤了句兰儿,无人回应才想起来是自己将她派出去才买药材,心里不由得叹笑一声,敲了一把自己的脑壳儿。

宝七自己取了瓷碗,盛好刚熬的药汤回屋儿,临近晌午,日头正暖,宝七看了一眼太阳,眼睛被晃的有些泛光,捧着药碗刚进屋儿,就听到外面一声长长的嘶鸣马叫,勒马扬蹄的声响。

很快便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带着急切,愈来愈快的朝着自己的房间方向行来,宝七微诧,没料到贺兰这么迅速,

“这么快就回来了?”

话刚出口,宝七才怔了一下,只在下一秒就反应过来,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凌玕过来了,诧异又变成了叹息,端着碗还没到桌边,那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已经用比往常快几倍的速度,猛地一下,停在了屋门前,

“七七!”

短短一瞬,宝七浑身一颤,啪的一声脆响,深浓的汤药染了一地,夹杂着碎成细渣的白瓷,宝七却只听见那一声响动,是从自己心跳的地方发出来的。

回头,唇瓣微张,泪眼模糊,不可置信的眉头皱了又皱,想透过那层水汽,努力看清眼前的画面,她这是怎么了,不光幻听了,还幻想出了画面,那画面却好像真的一样,越来越清晰。

宝七竭力抑制着自己颤抖的身子,想让自己知道,她只是把凌玕错当成了齐容,可眼睛里的水汽却越来越深,那层水帘最终凝结成一个水珠,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汹涌奔出。

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越发真实,最后踉跄着脚步,猛地将宝七拥入怀中,死死抱住,同样的颤抖,却比宝七多了份灼热,从胸口的位置扩散到全身,隔着衣服,灼烫着宝七的每一寸肌肤。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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