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请夫子(1/1)

那一年也是阳春三月,他们还住在祁家府宅,书房里两个人正是恩爱和谐,逗趣耍贫,你侬我侬的时候,宝七正和祁容学写毛笔字,时不时抛出来几句诗词相互调笑。?

龙飞凤舞的笔迹带着遒劲,跃然纸上,那含笑的声音如暖风,吹在宝七的耳边带着酥痒,暧昧而深情的语调,让宝七面红心跳,如窗外的桃花,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许久的画面历历在目,连声音都如临耳畔,戳动着宝七自以为平静下来的心,恍然失神。

“娘~娘……娘怎么了,是衡儿问错了么……”

齐衡儿拽着宝七的袖口,察觉到宝七的变化,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宝七被齐衡儿的声音喊过神儿来,怔了一下,赶紧眨了眨眼,把那股湿意压了下去,这才摸了摸齐衡儿的头顶,勉强扯了扯嘴角,

“衡儿没问错,是娘一时没想起来,都快跟不上衡儿的学习的度了,要不然衡儿自己先去读书,娘想先休息一下,等娘休息好了,再给衡儿讲好不好?”

虽然宝七说的温柔,但齐衡儿是个敏感的孩子,他能感受到自己母亲情绪的变化,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种变化,让他一改往日的调皮,非常乖顺的点点头,临出门前还不忘拉着宝七袖衫,

“娘,您不要不开心,等衡儿长大,衡儿会保护娘的。”

宝七刚憋回去的眼泪,被这一句话戳到心口,差点掉下来,她赶紧让芸儿带着齐衡儿下去,她不想把这种情绪传染给自己的孩子,不想在孩子的面前失态。

芸儿领着齐衡儿退了下去,纵然她担心宝七,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么多年来,她也能看出来,自家夫人嘴上虽然不提,但是心里,终归还是放不下殿下。

宝七婆娑着手中的玉佩,这事她当初离开,唯一带走的属于他的东西,她还记得他当时为了哄自己开心,是如何给自己系上这块玉佩,又是如何不停的在自己身边骚弄,惹得自己绷不住脸,跟着他笑倒在床头。

一直以为自己早就把这些藏在了心底的最深处,没想到稍稍一拨弄,记忆如泉水一般涌出,那些笑声清晰到好似生在昨天,让宝七忍不住跟着勾起了唇角,嗤笑一声,落下泪来。

宝七住的地方距离城镇并不算远,坐马车也不过一个时辰,因大多数的人家都住在城镇上,宝七所住的村落也没几户人家,反倒更加安全。

城镇位于曼罗最东侧的一座小小边城,正好和齐国接壤,却并不起眼,前几年因为战争的关系,两国之间的交流并不算多,因此这里居住的大多还是曼罗人。

近两年随着各国的展,关系也开始逐步缓和,这座本来很那引人注目的小城,也开始多了一些往来的商贩,其中以南燕和北齐人居多,不过这处小镇在这座小城中更不扎眼,因此偶尔来几个别国的过路商人,还是能一眼被镇上的人认出来,颇为引人侧目。

宝七这几年但凡有些吃穿用度需要购买的,大多就让车夫驾着马车,来回三个多时辰,直接来这小镇上了。

这次宝七来镇上,也将齐衡儿带来了,毕竟此次一件重要的事,就是为了齐衡儿请个夫子,宝七感觉让齐衡儿和父子互相见个面,确保彼此能够认可,再确定才好。

这一点上她还是秉承着从前的观点,不愿意强迫齐衡儿必须听令自己,她希望齐衡儿能够学得开心,和夫子相处的愉快一些。

“夫人,到了。”

马车外传来一声请示,宝七给窝在怀里的齐衡儿裹了裹衣衫,看他红润的小脸圆嘟嘟的,这才让贺兰把孩子接下去,随后自己才跟着下车。

文通馆,是镇上最好的学堂了,宝七多方打探才听说,这里有个夫子颇有年岁,却是博闻多学,通贯古今,宝七这才带着齐衡儿来拜访,希望能请到对方给齐衡儿专门授课。

老先生虽说在通文馆,却并不会自己授课,除非有他看得上的学生,一把情况下只会待在自己的书房,此次宝七前来,也是有些忐忑,不过她领着齐衡儿,看着身边乖顺灵气的孩子,心里又多了些自信。

因为有钟陌的手函,宝七求见对方倒是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只是这老夫子的规矩却还是要遵守。

宝七独自带着齐衡儿去了正堂,贺兰虽有不服,却也不敢太过造次,被芸儿拉着在堂外等候。

正堂里的两人倒是没等太久,一个白眉长髯的老头儿就出来了,他不知道宝七的身份,只知对方是当今王上手函引荐,不过这对于一个学识广博的长者而言,还是可以保持不卑不亢。

“穆先生,这位便是犬子,齐衡。”

齐衡儿年岁虽小,声音稚嫩,却非常标准的行了个礼,“见过穆先生。”

穆老夫子看到齐衡儿忍不住眼前一亮,不过面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只是保持着自己的姿态,言语间倒是带着几分和蔼,并没有想象中的严厉,

“齐衡,好名字,今年多大了。”

“回先生,衡儿马上将满五周岁了。”

穆夫子呵呵一笑,抚了抚长须,好像如预料一般道,

“五周岁?来我这里求学的,即便是十周岁的孩子,都很少有人能过了考核,你不过五周岁,倒是胆子不小。”

齐衡儿被说的脸红了一下,端端正正的站在哪里,看得人心疼,小手儿垂在两侧,没有去拉宝七的衣袖。

穆夫子看他的模样忍不住又是呵呵一笑,依旧和蔼道,“无妨无妨,年岁不阻求知,你若能答得了我这问题,即便你是五岁的幼儿,老夫依旧当收。”

宝七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起起落落,听到这里才稍稍平复了一些,却依旧免不了有些忐忑,她了解自己孩子的脾性,齐衡儿面皮薄,而且心思细腻,她也担心齐衡儿一时受不住情绪垮掉。

只是没想到随着问题的推进,宝七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甚至越坦然和激动,对于穆夫子的提问和考核,齐衡儿虽然说不上对答如流,却都能将自己教过他的知识运用其中,用自己稍显稚嫩的言语表达出来。

哪怕只看穆夫子的表情,宝七心里也大概有底,此事,十有**是成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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