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不归站在祁容身后,汇报着洛州的情况和进展,他们现在已经基本掌握了蒋三爷的行踪和情况,洛陶尚家也已经盯紧,尤其是尚家勾结皇亲的勾当,只需将剩下的证据收集齐全。
祁容淡淡陇着眉,表情很浅,听完狄不归的汇报也只是思虑了片刻,“继续盯紧,最近都卫史那边也在查,必要的时候,也给他们放点消息,证据搜集不能松懈,三爷那边,加派人手,这边也多派些人手过来,估计最近,将会有动静。”
说着祁容动了动眉,接着道,“那批人马如何了?”
狄不归拱手,“回主上,操练完好,只等一声吩咐,定能以一当十。”
听到狄不归的回答,祁容目光表示出相信,只是表情上没什么变化,“嗯,好,一旦计划有变,随吃出手,定要护好少夫人。对了,去帮我查个人。”
狄不归一愣,随后便听祁容的声音低沉的传过来,
“春江阁,柳央。”
“是。”
狄不归的身影很快消失,书房里只剩下祁容一个人的身影,看着关闭的窗门,祁容盯着射进来的阳光,仰头微微眯了眯眼,家虽然搬过来了,可是着周围的盯梢,却是一个也没少,而且,还多了。
日子就在这份忐忑的平静中一天天过去,京城里关于祁府的流言也慢慢减少,祁夫人下了血本,又是礼佛,又是布施,把那副乐善好施的慈悲形态做到了极致,祁容的故事也便逐渐汇拢成了说书人口中的奇闻,唯一让大家比较有兴致的,倒是颜府和凌府的定亲。
一百八十八抬的聘礼送到颜府,据说迎亲当天还有一百八十八抬,凌府是书香门第,又有世袭的文儒公位,一时间颜府的大小姐成了全京城女子羡慕嫉妒恨的对象和公敌,所以就算凌玕提了亲,关于她湿身被下人看遍的传闻还是一小波一小波的流传着,怎么也停不下来。
颜若文得了如意郎君,不知是喜是忧,对凌玕惊鸿一瞥,初见倾心,到现在的准凌少夫人,凌玕是个温润的君子,礼节上也十分周到,进退得当,按照规矩也和她聊过几次,每次都十分尊重颜若文,态度谦和,没有半分让人不舒服。
可就是这样,颜若文心中越无法释怀,虽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是人人传颂的夫妻状态,可两个人若真是如此,颜若文相信,哪怕她换成另外一名女子,凌玕也是同样的儒雅态度,这份尊敬和举案,她心里还是希望有些突破。
女子的矜持让她有完全不可能说出这些,她明白自己内心的期待,她也是个妙龄的少女,情窦初开,感情萌发,又怎能不知真正的情感,绝对不是那些自小受教的礼节能控制的,可对方彬彬有礼,凌府是文儒世家,她又怎么能失态,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姻缘,她怎么能毁在自己的失礼上。
也许迎亲之后,就会不一样了吧,毕竟他们还是定亲状态,凌玕这么做,也是文人的素养,无可厚非,颜若文如此安慰自己,偶尔也升起来小小的期待……
颜若诗看着自己的大姐,自从定亲之后,每日不是害羞低头,沉默浅笑,就是哀愁凄叹,不知所谓,这些小小的情绪,既是颜夫人过来,都会被掩藏起来,不肯对自己的母亲透露半分。
颜夫人只顾着自己大女儿嫁了个好夫婿,自己也在府上能扬眉吐气一些,哪里还发现的了这些,现在每天就捉摸着给颜若诗也寻摸个好婆家,最好比凌府还高,以前对颜若棋最为冷淡的态度,细细打量了自家女儿,也跟着亲热起来。
颜若棋懂得毕竟不如其他人多,却也明白自己大姐姐要出嫁了,想到自己也十岁了,不由得有些害羞起来,跟在颜若诗屁股后面时不时的询问,什么时候再去大哥哥家里。
颜若诗也听说了祁容搬出来的事情,虽不知内情,但那日目睹了落水,也多少能揣测一些,每每此时,她也只好安抚自家小妹,“等大姐出嫁,有时间了,咱们再去拜访宝钗姐。”
颜若棋孩子心性,听说可以去,就开心的不得了,哪里想得到话中的它意,每每此时,颜若诗都看着自家小妹心中慨叹,天性如此,纯洁无暇,当真是该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关爱,只盼以后不被污染,扛得住未来的不顺。
几家欢喜几家愁。
祁珠自从被祁敬乾关在房中思过之后,已经过了半个月了,除了前几天又砸又闹,后面的几天居然安静下来了,祁敬乾只是偶尔听一下她的动静,知道她安分下来也便没再多言,他还要去经营商铺的事情,对后院儿也就更没注意。
祁敬乾不注意,不代表祁夫人不注意,祁珠揪着手里的丝帕,让人担心下一秒她就给撕烂了,眼中充满了嫉恨,却还是让身边的丫鬟汇报着颜府和凌府的消息尤其是当她听到凌玕居然还私下去拜访过颜若文,几乎要把牙咬碎,扭曲着脸色喘了好几口气,这才咬牙继续问道,
“清桐姐那边怎么说?!”
艾雪连忙回复道,“上官小姐传话了,这件事是她考虑不周,才让小姐受了罪,反倒让恶人得逞了,还说小姐姿容分毫不差颜大小姐,当真是委屈小姐了。”
祁珠听完一摔手帕,正要发火,杏眸一动好似想到了什么,不由挂出一抹得意的奸笑,“哼,想跟我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份位,既然这张脸这么能吸引人,呵呵,反正都要嫁人了,留着还有何用!”
上官清桐一句话,一下子提醒了祁珠,冷笑着筹划了一下,还是觉得不靠谱,又派了艾雪去传话,让上官清桐给出个主意。
祁越来看祁珠时,心里都是叹着气,不知道如何劝解,艾雪倒是经常来来回回给祁珠送吃食,勤快的很,想着自家大哥也搬出去了,祁越才发觉府上的很多事,是真的变了。
凌玕订了亲,祁越感觉和他相处的日子居然也在变少,每每喝酒,都要惆怅感慨好一番,凌玕喝多了了,也只是弱弱的不怎么出声,声音透着温哑,听着祁越在旁边大聊特聊,他便撑着头红着面,叹息几句不怎么说话,心里那个人也跟着越发清晰起来,等他娶了亲,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便更远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