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敬乾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平时掌控良好的平和面色,此时染尽了阴鸷,一步一步越过祁夫人,踏着步子朝着祁珠走去,那一刻,祁珠甚至为自己会被祁敬乾打死,紧紧抓着祁夫人的衣袖,不停地后退着脚步,
“娘……”
祁夫人眼看着祁敬乾扬起巴掌,就要朝着祁珠派过去,脸色惊变,扑上去一把拉住对方,声音发颤又带着祈求。“老爷……老爷……珠儿她不懂事,她还小……”
祁敬乾眼珠子泛红,根本不听祁夫人的话,扯着胳膊就要打祁珠,“放手!让我打死这个孽障!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当娘的,是怎么教的!滚,给我滚回去!一个月不许出门!”
祁珠早被吓的心惊肉跳,她没想到祁敬乾真的要打她,就因为她说了一句那个死去的女人,她才是真正委屈的人好不好,她马上就不能嫁给凌大哥了,却还要遭受这种斥责,祁珠觉得自己说不出的委屈,眼眶通红,使劲一跺脚,放开祁夫人的胳膊从后门跑了。
艾雪似乎早就察觉到了什么,一早就在后门等着,砌筑抹着眼泪跑出来,艾雪就赶紧跟在后面,随着祁珠回房去了。
这边祁敬乾气的够呛,要知道祁珠出生的晚,别说不知道死去的祁夫人,恐怕连祁越都不一定知道多少,现在这个自己从小没舍得打骂过本分的女儿。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想到那个人,祁敬乾心里就说不出的阴寒。这是他一生都过不去的坎。
祁夫人抖着心将祁珠护下来,还没来得及再多说半句话,祁敬乾已经狠狠瞪了她一眼,怒甩开祁夫人拉着她的胳膊,沉哼一声,转头离去,祁夫人一脸惨然的看着祁敬乾拂袖而去。抖了抖苍白的嘴唇,终于变成了最冰冷的狠毒。眯起来的眼睛夹着尖利,声音被压的都变了调,
“清月……”
“去,现在就去吩咐。动手,立刻动手!”
清月小心的推门进屋,还没反应过来为何只剩下祁夫人一人,祁夫人的命令就已经吩咐下来了,清月看着祁夫人的脸色,没多说话,应声道了一句是,躬身下去传命了。
宝七这边也得到了凌府提亲的消息,一时间滋味万千。于礼于法,这是对两家都好的结局,可是于情。她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祁容看她敏感多心,轻言宽慰,“既然凌大人和凌夫人能接受颜府,想必他们也是好好考虑一番的,对凌府来说,也是慎重之举。对颜府来说,也是唯一的去路。感情,总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凌府世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宝七感激的瞅了一眼祁容,低了低声道,“话虽如此没错,可这件事,本来颜姑娘就是无辜的,当初她们的目标就是我,只是她们也没料到,阴差阳错出了这等事……”
听着宝七一番话,祁容眸色微不可觉的深了一下,紧了紧揽着宝七的胳膊道,“没有下次了,如果下水的是你,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宝七听祁容声色发沉,知道他对此事也十分介意,如果真的是自己,她都不敢确定祁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想来事情既然发生,便是定数,多想也不能解决什么,倒不如考虑之后的路怎么走。
这样一想,宝七也稍微放松了一些,抓住祁容揽着自己的手掌道,“有时间我还是要去颜府看一看,不过,你不是说我们要搬出去么,什么时候动身?还不知道赐的宅子在哪儿呢,不提亲去看一看吗?”
说到搬家,祁容面色也跟着轻松了一下,揉了揉宝七的头道,“不用,我这里有地图,等下我指给你看,今天下午就动身,午饭后我们就去和父亲告辞,恩?”
宝七闻言一笑,注视着祁容的目光,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恩,好,下午就动身。”
想到要搬走,花惜也就能有个更好的生活环境了,宝七午饭前又去花惜那边高兴的说了一番,和最好的姐妹住在一起,还有自己最爱的人,无论前面的路还有多难,宝七都觉的抑制不住的期待,毕竟花惜在这边也挺憋屈的,宝七还是想让花惜有个更好的生活环境。
花惜倒是相对淡定,扯着唇角浅笑,没多说什么,只说宝七安排就好,心里却是忍不住的落寞,毕竟以后,离开这里,她就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人了。
……
柳央坐在桌边,淡淡的看着临窗而立的男子,那男子身姿挺拔,一头的长辫子梳在头后面,看不见脸,也能感受到那股天生的贵气和不羁,柳央淡了淡有些发深的眸色,本就清冷的面上更加面无表情,声音也如同面色一样,
“殿下打算怎么办?”
被称作殿下的人抬了抬头,好像是看天的动作,负手而立,清朗的声音夹着难以捉摸的浅笑,那笑却又并不像真笑,“圣物有变,皆为天命,看来这老天,也要帮我们了。”
说着那男子转过身来,俊朗而深邃的面容,鼻梁高挺,唇色微薄,带着几分异域模样,却并不突兀,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双眸,明明一眼入心,却又总能含着浅笑,
“我们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从昨晚开始,圣物就发出预警,不光颜色变了,连指引的方向都变了,呵呵,我记得来齐国前圣僧说过,一切指引皆由圣变,圣物变,天命到,天命,已经到了。”
柳央表情没有变化,只是清冷而顺服的问道,“下一步,殿下如何计划。”
男子挑眉,略带狭长的双目微微一眯,修长的凤眸闪过一丝深意,“天命将到,我族获救,自然,是要会一会这位久闻其名的大少爷,大齐的皇上,不是给他赐了一座府宅么,呵呵,我们先去探探路。”
柳央终于蹙了蹙眉,飞挑的眉色轻轻一动,“上次我去祁府送信,便感觉里面隐隐有股力量,说不出来,却又十分熟悉,而且,这位大少爷也并没有按照我们所说,直接动身去洛州,恐怕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