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司空瑶有些发懵,这些蒙面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对白夏发动攻击,而白夏又为什么会早早做好了准备?心里头抱着这份疑问,司空瑶呵斥道:“白夏,快放我出去!”
被囚禁起来的感觉并不好受,司空瑶虽然也知道白夏也为了自己好,在这样混乱的场面,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即便是如此,司空瑶还是不喜欢这种被人束缚住的感觉,毕竟曾经有过些许不愉快的回忆,因此当身处于狭窄的空间内时,就会由衷地感到一阵无助感,转换到白夏的行为身上,那就是生气了。
白夏仔细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心里头有些许不安,似乎结束的有点太快了,暂时还不能把司空瑶放出来,以免不测,于是道:“再等一下。”
司空瑶可不能忍受这样子被软禁起来的滋味,微怒道:“白夏你放开我!”
突然间眉头一皱,耳边有呼啸的风声来袭,白夏瞬间伏下身子,飞针贴着头皮擦飞过去,稍慢一刻,恐怕这枚银针会打落进头颅之内,起身的刹那,一丝献血顺着发迹缓缓落下。
“白夏!”
一抹猩红入眼,司空瑶心里头不安的情绪愈加强烈,白夏毕竟是个重伤着的病人,不能这么长时间激烈的运动,原则上连动都最好不要,可白夏现在很明显根本没有履行一个病人所尽的义务,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会给身体造成永久性的损伤。
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峨眉棍,白夏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十分慎重地挪动着步伐,如临大敌。撇了一眼那钉在墙上的飞针。通体墨绿,泛着诡异的光芒,末梢雕刻着精致的鳞纹路,再仔细一看,分明是一把簪子。
这簪子白夏是再熟悉不过了,老对手的随身之物,翡翠墨玉簪。
白夏忍不住笑道:“我当是谁。真是好大的面子。我白夏居然能让他们请的动你这尊佛,真是不知道该感到荣幸还是绝望。”
微微站直了身子,白夏感到那来袭的敌人还是个旧交的时候。也从容了许多,毕竟曾经打过交道,套路招数多少也熟悉一些,不至于草木皆兵。不过还不待白夏完全放松下来。突然间空气中一抹银光闪现,泛动着一缕危险的气息。
嗖的一声。翡翠墨玉簪竟然从墙上弹射而出,朝着白夏转身刺来!
右手掌猛的一旋,峨眉刺的棍身转到手臂之上,翡翠墨玉簪竟然在空中绕着峨眉棍转了好几个圈。最后才缓缓停歇下来,再看那水曲柳花雕木的表面,竟然被硬生生勾勒出了几道细痕。近距离观看之下。白夏这才发现,那翡翠墨玉簪上绑着一根银发。近乎透明,纤细柔若虚无,如若不是如此近的观察,绝对是看不出来的,难怪先前簪子飞来之时,白夏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两次躲过了敌人的攻击,也让白夏信心大涨,或者是说他也不曾惧怕过,只是这会儿愈加从容不迫了,到底是老对手,应对起来也不会太过紧张。
感受到峨眉棍上经由银色发丝传来的劲力,白夏顺着牵引的方向望去,淡绿色的衣袍如出水芙蓉,垂到了地上的时候裙摆更显一分大气,而女子的一头银发如瀑布般垂下,时而在风的吹动下舞动,令人感觉到一份除尘脱俗的空灵。不过若是小看这妙龄女子的话,恐怕是会吃大亏。这灵澈的眸子里,流露的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麻木。
女子纤纤玉手如同葱支一般白净,轻轻一弹,翡翠墨玉簪便从白夏的峨眉棍上撤离。将动人的银色发丝盘起,随后用簪子固定之后,女子的装扮也是由空灵之意变得冷酷起来,梳装了满头长发之后,想必行动起来也愈加方便了。
“呼。”
重重地抒了一口气,尽管和女子不是第一回打过交道了,但先前几次的教训都告诉白夏千万不能大意,这是一个十分棘手的麻烦,难缠的程度令白夏根本就不愿意和她有所接触,尽管女子的面容几乎是令每一个男人都会心动的清纯动人,但白夏可是真切的见识过,这如同莲花仙子一般的女生,是如何化身行走于人间的修罗。
紧紧地盯着绿衫女子,眼神中非但没有半点垂涎之色,反而只有取之不尽的掸忌,如果被她盯上了的话,恐怕一瞬间就会毙命的,那绝对是致命的艳丽。
不过绕是这个时候,似乎白夏倒也不曾发怵,却还有开玩笑的闲心,道:“是什么风把你绿萝大人给吹来了,难不成是专门为我而来的,这怎么好意思?”
被换做绿萝的女子没有与白夏开玩笑的闲心,双眼冰冷地看着白夏,几次三番被他逃跑,这会的话,说什么也不能失手了。精锐部队折损大半,绿萝也打算速战速决了,一言不合,自袖袍间片刻飙射出了银针无数,铺天盖地的银针仿佛是密不透风的铁网,让白夏差异她究竟是如何在身上携带这么多暗器的。不过这一招针罗网白夏以前便是领略过了,因此对付起来也是游刃有余。针网是从绿萝两侧袖间挥射出来的,在两侧中间交并的地方最为密集,而两则稍弱,只要从侧面躲开饥渴,不过虽然破解的方法是有的,但执行起来却很困难,速度是一大难题。银针太快了,以人的脚步根本躲不开。
以往交手的时候不曾是在如此狭小的空间,距离上也有很大的规避路径所以逃跑总是屡试不爽,不过这一会绿萝占据了地利,那针罗网几乎完全封闭了白夏的闪避路线。不过于白夏而言,即便是能够躲开,他也要选择迎面痛击,一个箭步往前,峨眉棍已然摆好了攻击的状态。
看到白夏不要命似的往针线最多的中间交点而去,就是绿萝也不禁为白夏疯狂的举动而诧异,不过既然他一心求死,绿萝也不会介意。因此更是用力一甩,催动着银针往前。
果然到了临死前的刹那,精神崩溃了的人,就会做出一些让人无法想象的事情来。
看似求死的行为令人不解,而白夏却是自信地道:“这个地方虽然最为坚固,但是有一点你打错了如意算盘。”
最后一步,白夏踏步奋力一跃,如同穿越火网的猎豹,峨眉棍上下开合,硬生生掀开了针罗网的中心。银针相互撞击在一块,银发打了缠,顿时间所有银针一根挨着一根全部纠结在了一块,而白夏抓住这一缕空闲穿了过去。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当真是有勇有谋的人才能完全将之诠释吧。
马不停蹄,白夏的脚步紧接着飞跃而上,朝着绿萝而去,一鼓作气,打算就此拿下,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速战速决,延误对于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峨眉棍间只取绿萝的玉颈而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留情,一出招便是狠下毒手,从这劲道来看,如若绿萝被击中了绝对是必死无疑。
太过迅捷的一击让绿萝有些措手不及,而出招的针罗网还未来得及收回,眼下是无路可退,唯有束手就擒。不过如果绿萝有意闪躲的话,自然也还有大把的招数,然而她却什么也没有做,眼神之中连一丝波动都是没有,与司空瑶惊慌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夏这一棍根本没有留手的意思,如果绿萝真被打中了,恐怕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就会死去吧,司空瑶不曾记得,白夏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变得有些陌生的身影,过去时记忆中的那个男孩,已经渐行渐远了。
贾然而止的一击,风声都是停了下来,白夏伫立的身形,昭示着他已经完成了一击必杀的招数,那一刺仿佛连时间都被斩断一般,苍白的一片,心跳也跟着停住了刹那。
耳边回想起的,不是凄惨的死前呻吟,而是带着调笑意味的话语:“你果然还是下不了手。”
绿萝的声音,让风继续流动起来,峨眉棍尖,在抵住绿萝玉颈的刹那,就已经停了下来,尽管看上去好似击中了,但实际上连碰也没有碰到绿萝,距离比起一根发丝还要微弱。
白夏到底还是没能下手,对女人出手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做不来。但是对于敌人的同情,白夏并没有换来应有的回报,等待着他的,只不过是绿萝毫不留情地反击而已。
绿萝从一开始就知道白夏是绝对不可能下手的吧,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去回避,而白夏也因为自己的幼稚而迎来死亡。但即便如此,白夏也不曾后悔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下不了手,那就是下不了手。
绿萝轻袖一挥,迷雾喷射而出,白夏已然昏迷而去,下一刻等待着他的,就是彻底的了解了。
绿萝那冰冷如霜的脸上,终于是有了一点表情,道:“逃了这么久,你终于可以解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