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有一群自以为是的人自作自受而已。”凤渊辰下意识看向前方,眸光闪过一抹冷意,随即转身握住了云暖暖的手,微笑道,“我们回去吧。”
云暖暖的小手被凤渊辰的大掌包围,温暖透过掌心渗透到心里,填满了她的心窝。
这一刻,云暖暖突然觉得安下心来,刚才被落在空无一人的院落里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也消失全无了。
“好。”看着凤渊辰柔和的目光,云暖暖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羞涩而甜蜜的笑容。
这种感觉,似乎是比烤鸡翅还要美好的事物呢……
“呃,不过……”
突然想起了什么的云暖暖不由脚步一顿,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色。
凤渊辰也停下了脚步,侧头看着她:“怎么了?”
云暖暖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我迷路走到厨房去了,好奇翻了他们那里的食材,现在还没有洗手……”
“……”
而同一时刻,被宾客重重包围的夜若离依然在迷昏之中。
碍于凤御尘身上散发出的煞气,众人都不敢轻易靠近,离夜若离有二十步的距离,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纷纷询问起她的情况来。
“邪王妃怎么晕倒了?”有贵妇人用手帕掩着嘴偷笑,假惺惺地说,语气中带有几分幸灾乐祸,“这太不吉利了,今天可以是王妃的好日子……”
也有不少人装模作样地提醒凤御尘:“对啊,王爷,还不快请府医前来?邪王妃现在怀有身孕,问题可大可少……”
“本王自然知道,但邪王府还轮不到你们一帮外人在指手画脚!”凤御尘一边急切地低头查看夜若离的情况,一边对着对着人群就是一声怒吼。
围观的宾客立刻噤了声,面面相觑,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之中。
“王爷,宫神医来了!”
还好这时从流苑阁入口传来一个声音打破了这揪心的沉默,原来是夜若离的贴身侍女把宫梧衣带来了。
凤御尘下意识看向入口,一个如雪般清冽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中。就如同初见时的一样,宫梧衣浑身带着淡漠的气息,就宛如天山上出尘不染的仙人,翩若惊鸿,举止优雅,却森森刺痛了他的眼睛。
凤御尘登时警惕起来,凌厉的目光扫向了侍女,不悦地问:“他来干什么?”
“邪王殿下,若不想若离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还是让我看看比较好。”未等吓呆了的侍女答话,宫梧衣已经出声接话道,淡淡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尽管凤御尘十分不情愿让宫梧衣接触夜若离,但还是不甘不愿地让了位。
若离?
在宫梧衣喊出这个称呼的时候,周围围观的宾客都竖起了八卦的耳朵。
为何这位名动天下的宫神医邪王妃“若离”,莫非这两人……
不少夫人小姐都开始用嫉妒的眼神看着夜若离,凭什么好的男人都围着她转?
宫梧衣毫不客气地将凤御尘挤开到一边,从衣袖里摸出一个小瓶,打开放到夜若离的鼻子下,又用手指掐了掐她的人中。
终于,夜若离悠悠转醒过来,睁开了朦胧的眼睛:“尘……”
第一个喊出来的名字,让凤御尘明显松了一口气。
“若儿,别怕,我在。”他恶狠狠地瞪了宫梧衣一眼,接着将夜若离接回到自己怀里。
被推开的宫梧衣愣愣地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身影显得孤单落寞。
夜若离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握着凤御尘的手,紧张地问:“尘,我们的酒……酒窖……”
凤御尘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怒色,有些艰难地开口道:“若儿,酒窖被那个老头……”
“老头?”夜若离扶着脑袋,支撑着起身,顺着酒窖的方向看去——
被醉酒老头破坏的酒窖此刻正大门趟开,门外尽是被砸碎的酒瓶碎片,透明的白酒正从里面哗啦啦地流了出来,在阳光的照耀下冒出不少泡沫,但却无人去看管。
“啊!我的硫……酒!”
夜若离不能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似是承受不住打击一样,又晕了过去。
“若儿,你不要慌,就算没有了那些……若儿!”凤御尘脸色一变,顿时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但他无从发泄,只能将怒火撒向周围的人身上,“滚!全部给本王滚!还有,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死老头找出来!”
“各位贵客,请跟小人离开这个院子。宴会已经快要开始了,希望各位尽快入座……”
匆匆赶来的王府管家见形式不对,赶紧疏散周围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宾客们。
前来捉/奸看热闹的宾客逐渐散场,云暖暖和凤渊辰也随着人群离开了流苑阁,但他们并没有跟随着众人入席,而是直接离开了邪王府。
不过离开的时候,凤御尘和夜若离片段式的对话却引起了云暖暖的注意。
酒窖,硫磺?
她的心里立刻有了某个猜测。
咦?夜若离把邪王府的硫磺都藏到了这个院子里了?刚才误打误撞,被人破坏了,所以——
藏起来的硫磺都被酒弄湿了?
这……
云暖暖知道,除了邪王府外,夜若离和凤御尘藏在其他地方的硫磺都被凤渊辰收缴还回去了。
要是他们藏在酒窖里的硫磺就是他们全部的储量的话,那么他们应该没有剩余的硫磺了,这么说来……
夜若离还会用那些被酒湿透了的硫磺制造火药吗?
硫磺微融于乙醇,上过初中的学生应该都会知道,但是被破坏了什么,会产生什么效果,这她并不清楚……
但是夜若离会知道吗?
不过,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身为万能女主的她应该会知道吧?
云暖暖不确认地想。
她略带犹豫地看了那乱糟糟的邪王府最后一眼,然后跟着凤渊辰上了回府的马车。
至于还趴在楼顶上打探情报的殷九九和小皇帝……
“真是感人肺腑的一幕!”殷九九满眼放光地看着还留在现场的凤御尘、夜若离和宫梧衣三人,在记录本上疾笔奋书,“邪王因为宫梧衣而吃醋,因爱生恨,而宫梧衣黯然失落……这是好一对怨偶!”
听着殷九九的感叹,凤御痕忍不住嘴角抽搐。
……你确认他们两个真的是怨偶而不是互相看不对眼的情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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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夜若离和凤御尘没有想到的是,继酒窖和醉酒老头事件后,麻烦接踵而来。
凡是在邪王府参加过宴会的人,只要吃过邪王府所准备的菜肴,几乎全在宴会过后出现了中毒的症状。
那些高官贵人、夫人小姐在回府的路上活在自家府中,不断恶心呕吐,腹部绞痛难受,最严重的更是昏迷了好些天才醒过来。
总之这次用来向皇室耀武扬威的宴会到最后变得一塌糊涂。
事后,众人都怀疑邪王夫妇是想借这次宴会谋害朝中的重要大臣,可是大家又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此事是邪王夫妇所为——因为中毒现象,是在宴会结束后才开始的。
但是大家都肯定,这次事件跟邪王夫妇绝对脱不了关系,然而各位受害的大臣却不敢贸然行动,因为他们都不约而同想起了在邪王府中,邪王发怒那可怕的一幕——谁也不想成为他手下的亡魂。
但自从这一件事后,就连邪王一派的大臣们也开始动摇,从此对邪王夫妇敬而远之。
而在宴会结束之后,夜若离早早就被凤御尘扶回到房间休息了。
依然不肯离开的宫梧衣在凤御尘从房间出来后,立刻拦下了他。
被挡住了去路的凤御尘忍耐着一掌将对方拍飞的冲动,朝他扔去了一个凌厉的眼神:“宫梧衣,这里已经没你的事情了,你怎么还不走?”
“若离如此爱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宫梧衣并没有正面回答凤御尘的话,而是直直迎上了他的目光,愤愤不平地责问道。
凤御尘不禁冷笑出声,双手紧握成拳,毫不客气地回驳道:“所有人都可以责怪我,唯独你不能!”
宫梧衣不甚赞同地皱起了眉:“为什么?既然你娶了若离,就应该……”
“闭嘴!”凤御尘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狠狠咬牙道,“哼,难道你忘记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了吗?”
“那一晚?”宫梧衣一怔,“是!我是对不起若离,可这跟你……”
“你真的以为那一晚,那个人是若儿?”凤御尘不怒反笑,脸色因为愤怒涨成通红。
宫梧衣怔怔地看着凤御尘的神色,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不,这怎么可能……”宫梧衣脸上的血色褪尽,他声音颤抖地喃喃道,“那一晚明明是若儿,怎么会是……”
可是,那一个“你”字始终没有说错口,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的他再也不敢看凤御尘一眼,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凤御尘握紧了双拳,缓了缓脸色,推门回到了房间。
这时夜若离已经清醒过来,正要翻身下床。
他连忙上前扶住了她:“若儿,你醒了?怎么不多休息些?你现在……”
很不巧合,夜若离的视线落到了凤御尘那布满痕迹的颈上,不觉往后一缩,躲开了凤御尘的手。
就这样,凤御尘的手僵在半空。
这对甜蜜一时的夫妻顿时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中。
夜若离一愣,随即有些掩饰地撇开了脸,不去看凤御尘的脸色:“尘,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些宾客会出现中毒的症状?”其实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身体会对凤御尘产生了抗拒。
“是他们!云暖暖和凤渊辰……”凤御尘有些失落地收回了手,随即咬牙切齿地说道,“宴会开始之前,他们就离开了,一定是他们干的!”
夜若离低着头,久久思索。
良久,她抬起头,看向凤御尘的眼中尽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尘,我们不能再等了,这个腐朽的朝廷,也该换一个领袖了!”
一刻钟后——
一个小丫鬟跌跌撞撞地冲入了白雪公主居住的雪园,冒失地推开了门,惊慌失措地喊道:“公主,不好了公主!奴婢……奴婢刚才不小心听见邪王和邪王妃说……说他们要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