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保护(1/1)

我的确是痴心妄想。妄想改变悲情帝王的命运妄想颠覆历史。

然而自不量力的人根本连妄想的资格都没有!

按理除掉了我对慈禧有利无弊,她为何又饶我一命呢?是德馨的原因吗?正不解时,忽听殿外传来载湉沉静之声:“二表姐心性敦厚儿臣原不想难为她,然而皇爸爸步步紧迫,到时再弄巧成拙总归是桂公府颜面殆尽。皇爸爸大概和儿臣一样应该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吧?”

“皇帝也甭叫板,静芬打小脸皮薄,你若出尔反尔她还能活下去吗?到那时她被奉上坚贞刚烈的美名,反倒皇帝,落下一个残忍无道的骂名!到了这份上哀家也不瞒你,她只有一条路就是进宫做皇后!至于那媛丫头你趁早收了心思!莫说封嫔立后,她连个常在都沾不上边!”慈禧的声音冷如冰利如刃。

听到这我开始不淡定了,载湉,现在处境艰难万事迁就为上...

几次欲起,两个嬷嬷易如反掌按住我的胳膊使我无法动弹。

“您一直想叫二表姐进宫,孝字当先儿臣遵循就是,只是册封皇后还有待商榷,依儿臣本意把二表姐纳为贵人也未尝不可。”他刚柔并济:“确立中宫以及亲政之事迟几年在定。”载湉抓住了慈禧不甘归政的心理叫她进退两难。

慈禧堂堂的圣母皇太后,怎肯叫自己的娘家屈尊纡贵?“哼,皇帝真是异想天开!钦天监都挑好亲政的良日吉时你却闹这一出,你叫满朝文武怎么看待哀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哀家的怂恿!你简直把祖制当做儿戏!”慈禧自知权势在大终归大不了祖制。载湉早已超过了祖制规定的亲政年龄,她若在死握大权不但招来朝臣反对而且还会弄的人心尽失,起码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载湉没做声,殿外气氛有些僵固。慈禧尖着声又训斥了一大堆,继而,缓和着语气却不是威严的大加夸赞自己侄女是何等的贤淑。大有一种‘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的意味。

“儿臣愿意,事先皇爸爸必须保证媛琪性命无忧,无论现在还是将来!”第一次,他在慈禧面前加重了语气。我听着,泪水顺眶而淌满面湿濡。原来并非慈禧饶恕也不是德馨暗中求情,而是他用这种方式救的我...

“拿个宫女做交易皇帝还真是荒唐!哀家可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只要你与未来的皇后能做到举案齐眉,其余之事哀家也绝不会干涉。”慈禧言辞微有松动。

“儿臣在此谢过皇爸爸。”透过朦胧的屏纱看见他低首给慈禧请了跪安。走过重重帷幔,他微微侧头略怔片刻,抬步迈了出去。前殿沉闷一阵,突听慈禧冷声命令:“出来吧。”

再次被她们无声拽了出来,虽是低着头却感应到了慈禧散发出的寒峭气息。顿觉如芒刺身埋头重重叩首。

“上次玉龙佩的事你处理的很妥当,量你是个聪明人以后该怎么做就不用哀家点明吧?下去好好养伤,把伤养好之后,哀家还指着你劝皇上一改故辙呢。”她拖着长腔语含刻薄讽谑。

提到玉龙佩心头一震,原来宫中的一草一木都逃不过她那双犀利敏锐的眼睛。我顿一下:“奴才甘愿为老佛爷效力。”载湉虽护住了我我更不能松怠一丝,甚至增了几分谨慎,我到现在仍犹记慈禧曾经发过的狠话:谁要敢对她有二心她便叫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况在宫中慈禧爪牙密布,纵然劫后余生也难逃她的掌控范围。我清楚,她之所以答应载湉不会置我死地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慈禧冷笑说了句‘算你有自知之明’便差人送我回到了先前和秀子同住的舍房。

一夜的跌宕惊险好比一剂麻醉药令我几乎忘却胳膊上的伤痛。事后又像恢复知觉一样灼痛难忍。日夜躺在炕上被疮口折磨的苦不堪言。

为此我开始怨天尤人。达康背叛了我,就算要报应也该报应他才是!为什么要让我受尽接二连三的鞭策凌辱?

泪水猝然而至,我越发觉得委屈。

北京的盛夏燥闷酷热无一丝风声,即便有也是烘热的火风,虽不常走动仍是汗流浃背。也多亏了秀子,每回临去当值时,必先将我伤势清洗干净,细致照应周全才安然离去,我感激淋涕,之前的芥蒂顿时烟消云散。

载湉时常差杨昌锐送些止痛的金疮药和一些冰镇的水果时令,这样众目睽睽我总觉得的不妥,然而皇帝赏赐又不能推脱。只好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中谢恩。从杨昌锐口中得知,慈禧已经下达懿旨将在八月份为皇帝举行亲政大典,于明年二月二正式归政。此时载湉正为亲政而忙备着。

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不免欣慰。

固然他艰辛的帝王路是在惊涛骇浪的云海中默默拉下帷幕,但至少现在他是喜悦的,只要他多一天开心我便多一份欣慰。

我失神想着他温润如玉的面庞,先前的委屈弥散的不知所踪。

“还真是奇怪,万岁爷那次在德大人面前提及你的处境,德大人只哭丧着脸什么也没说,我想万岁爷的暗示他不会不知道吧?”杨昌锐提起德馨困惑不解。

我不以为然:“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不承认我我还懒得承认他呢。”我一度怀疑德玉琦到底是不是德馨的女儿。我将葡萄籽飞吐几米远,杨昌锐端起托盘,悄说:“德大人大概有什么难处,怕是因为赫尔多的事牵连到他,其实万岁爷也只是吓唬一下你舅舅,并非真要满门抄斩,万岁爷就想着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

“舅舅?谁是我舅舅?”

“赫尔多啊,到这份上你还有瞒的必要吗?”

经这一提我茅塞顿开,我想破了脑袋却想不到这层关系!

那么德玉琦寄居在舅舅家也就合乎情理了。就是不知道我那个名义上的母亲是因何寄居在兄长家。不过我似乎对这已经淡漠了。

世态炎凉,不得势还好,一得势这些人只会拖你后腿。

我默默吃着葡萄不知道杨昌锐是何时离开的房间。

秀子今儿比平时早回了半个时辰,还带回了一双平底宫鞋,宫鞋上的彩色料石图纹似是眼熟,她嫣笑,将它拿我面前:“胳膊还好吧?我瞧瞧,呦,这都结疤了。痊愈了就好。来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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