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怎敢胡言,家师确有提起过江前辈。”
雪儿这话说的不假,梅倩琴确实多次向她说过江九阴之名,却不是如她口中的称赞之言。而是说此人险恶狡诈,若是遇到则要远远避之,至于她口中说的全是编造之词。
江九阴见雪儿诚恳保证,微微点了点头,脑中浮现出一道娇柔倩影。算算时间足足过去二十多年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躲避不敢相见,只怕对方还恨他当年一事。
“倩琴终还是原谅我了...”江九阴心中又喜又悲,想到六年前争夺‘万衍法’他成众矢之的一人抗衡江湖所有高手,最终落得重伤败走。如此说来反倒是让梅倩琴为他担忧心急。
江九阴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梅倩琴,他本想夺‘万衍法’送给后者,弥补当年过错,可惜引来六派围攻身败逃亡,当然若不是沐筱凤最后赶来,江湖中又有谁是他的对手?纵然一人敌百又有何惧。
一切都怪沐筱凤,都怪那个女人害得他重伤垂死,躲在这荒野外靠山贼熬药救治。这是他一生的耻辱,都怪那个女人!都怪那个女人!!!
江九阴不觉间心脉紊乱,内力在体内横冲乱撞,一时之间周围狂风大起,枝叶刮得“沙沙”作响。
狂风带有寒意,喜来本就全身发冷,此时寒风过体遭受内外夹击,顿时喷出一口鲜血。也正如此吸引到了江九阴注意,后者见清喜来模样眼中凶光毕露,只是一闪身影便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已是三丈以内。
喜来吓得骇然失魂,不知这老叫花子发的什么疯,突然杀意弥漫的朝他扑来,那丑陋的面孔距他越来越近,隐约可见敷在额头的烂泥,而那干枯的手臂犹如索命镰刀,绝望无情。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眼见死亡临近,喜来却是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干枯手臂索命而来。
危机时刻,雪儿迎身而上挡在喜来身前,手中不知何时拿到了细剑。
“江前辈这是何意?”雪儿说话间身影向前,已然出剑。
“这小子是沐筱凤的传人是不是?我要杀了他!”
江九阴之前见喜来使用的是‘星轨剑诀’,这才突然发难。
“此人是师父交代弟子带回清绝门的,还请江前辈手下留情。”
雪儿心急如焚,她是万万打不过江九阴的,要不是后者对她留情,恐怕一招都难以招架。
“你无需骗我,倩琴和沐筱凤间隙颇深,怎会容许沐筱凤的传人去清绝门。”江九阴提高声音,显然心中已经不快。
江九阴虽然处处躲避梅倩琴,但对后者的消息一直留心,何况后者和沐筱凤结仇时他也在场,眼下雪儿竟敢借梅倩琴名义庇护仇人弟子,当即心生怒气。
“前辈,此人是沐筱凤亲子,师父留他性命有大用!”雪儿焦急喊道。
“沐筱凤儿子?”江九阴高声大笑,“当真如此,就算倩琴在此,我也必杀此子!”
江九阴说完功力徒然加了几分,雪儿不堪抵挡连连后退,她没想到自己好意却是害了喜来,当即心生后悔歉意看了眼喜来。
“噗,咳咳...”喜来又是喷出一口鲜血。
听得二人谈话,他想高喊“我不是沐筱凤儿子。”却是心中激动,提不上气来。
他恨啊!白景程文武双全,为何他偏偏偷学了剑法,却没认真学文养性,若如他少爷一般洁身自好,又怎会惹来祸事丢了性命。
江九阴对喜来杀意已决,一掌将雪儿送退,身影一闪如鬼魅出现在喜来面前,也不多语一掌直取喜来命门。
“少爷,喜来来生再侍候你了。”
喜来心中暗叹,眼睛瞪的滚圆,如有来生一定找这老叫花子报仇。
然而江九阴距他三尺之时,突然身子一抖险些一头栽倒,再待后者缓和过来时,雪儿一剑已到后背,当即只能放弃杀死喜来,身子侧闪避过一剑。
喜来捡回一条性命,不由得松了口气,愈是觉得这老叫花子得了羊癫疯时好时坏,心中大喜过望目光随之看去。
江九阴侧身避过一剑,却是身子踉跄又险些栽地,而雪儿细剑一转又是刺来。
“师侄欲意何为?还想杀了我不成?”江九阴怒声道。
此时他体**力不稳,刚是痊愈的伤势隐有复发迹象,那可是六年前被众多高手内力合伤,若不是他心法强大内力精深早就当场暴毙。饶是如此,他也煎熬六年备受折磨借助秘方才能得治痊愈。
雪儿没有急着回话,但手中出剑一次比一次狠,招招直取性命,见对方躲闪困难险些中剑,显然是体内功法出了问题,这才确定不是骗她所为。
“江九阴,我师父恨你入骨,之前所言不过骗你罢了!”雪儿厉声道。
江九阴闻言怒极攻心,胸口发闷差点喘不过气来,旋即旧伤复发顿时体内乱作一团。他挥尽全力一掌击出,再也坚持不住就地盘膝调养内力。
雪儿攻的狠倒也不敢死逼,一直留心提防,在江九阴运气一刻早已退出三丈,因此江九阴全力一掌落得了空。
江九阴此时已然没有精力去管雪儿如何,此刻的他旧伤彻底发作,导致气息紊乱隐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为何会这样?”江九阴毕竟顶级高手,经历多少大风大浪,虽说吃惊不亦倒也不慌忙,当即气运周天一圈,心神安稳了一些,便冷静分析原因。他的内伤虽重却久经调息,早在一月前已经痊愈,而且今天更是借多年积累,一举突破到了内功心法第九层。
就在他迷思之际,一股异样升上心头。“这是???春药???”
江九阴行走江湖半辈子,见识阅历丰富,自问对何事都能处之泰然,然而此刻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按照药效算来,他服食春药顶多半个时辰,那时候正是牛眼大汉每月例行送药来了。
给他下春药的竟然是牛眼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