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很多事都是靠宗族势力处理,真要闹事,什么合同的,他们都不认。胡来庆幸当时自己多考虑了一下,把事想在前头,这帮人如果想要闹事,他们铁定讨不到什么好,只是现在是黄家洲村维稳的时候,要是闹出一些不利于黄家洲村发展的事,估计就是自己有理,也要挨板子的。
“当初没人有意见,是因为黄家洲这穷乡僻壤的,这些地能值几块钱?”胡来接过刘树根的话茬,刘树根怕胡来脾气冲,示意胡来不要再说话。
“我们的地是不值什么钱,那赶紧还给我们呀!你一个外村人,有什么资格评价我们?”
“就是。”
“就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刘树根要发表自己的言论,都插不进去嘴,这些人人多势众,说话也理直气壮,威胁着刘树根,要是不把地里的东西清理掉,到时候他们自己会来清理。
“好啊!没问题。”胡来大声说了出来,众人都被胡来这一声嚷嚷给吸引了过来,等众人停止了谈话,胡来又接着说道,“讲理,咱有讲理的做法,不讲理,咱也有不讲理的做法。这讲理的做法,我这里跟大家说说,这块地今天会有这么大的发展前景,不是靠你们黄家洲村哪个村民,是靠我,靠我胡来,不相信你们可以去问黄金平村长。”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胡来,胡来人小话却相当有力度,“这黄家洲水库,太子岭,茶叶基地,再包括这些地,都是一个老板的,这个老板是我招商过来的。要不是我招商过来,你们该去外地浇楼的,还要去外地浇楼,该要去打工的,还要去打工,你们就是准备这样过河拆桥是吧?你们要是想跟我打官司,我奉陪到底,不过,事前我要提醒你们,政府会相信你们的这张嘴?还是会相信我的白纸黑字?”
胡来这话惹得人群中一片议论,不过气势就没先前足了。他们都是黄家洲村的,能不知道这商是胡来招来的?他们要闹这事,是因为他们的钱都让外地人赚去了,谁会心甘?所以,有个由头就爆发了出来。
“当然,讲理也有讲理的办法,大家都看到生态示范园蒸蒸日上的前景,我相信,要不了多久,笯溪食品有限公司就会投产,这招工什么的,我卖个面子,帮你们打声招呼,当然是以你们村的村民为主,以后谁也不用背井离乡,可以守着家里的老婆、孩子、热炕头。”
胡来正说到兴头上,罗伟过来了,他看了看围着的人,又看了看胡来,轻声问着胡来,“发生什么事?”胡来摇摇头,让他先不要问。
黄家洲村村民都认识罗伟跟丁芙蓉,看着罗伟跟胡来的关系,也不由得他们不相信胡来跟笯溪食品公司有关系的话。
胡来接着说道,“笯溪食品有限公司,这个可是省优品牌,可是有严格管理制度,想要上岗,是要经过培训,并不是谁都能进,我胡来知道大家的心思,我们讲这个理,我叔包这个地是赚了一些钱,以后谁要是想进公司,培训的费用由我叔来掏。要不然,你们爱哪告,去哪告。”
要说之前还有不满,现在在胡来咋咋呼呼许诺后,人群中默默听话的人占了多数,不过也有人不以为然,认为胡来这是在收买人心,“别以为这点就能收买我们,我跟你说,我们还没穷到出不起培训费用的时候。”
这是胡来要的影响,先稳定大部分人,只要大部分人稳住了,其他人就不足为患,胡来并不理黄九根的话,接着出他的反制措施,“大家白天可以在笯溪公司上班,晚上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到我们公司买几头野猪回去喂,只要是按着我们标准喂出来的,我们公司百分百承诺回收。”
这是胡来认为自己做得最对的一个地方,刘树根基本上把黄家洲村的野猪种猪全部买了过来,以前看是人傻钱多,现在看来绝对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按着现在的行情,光种猪就翻了两三番,更不用说种猪产的猪仔。
“你说回收就回收啊?要是到时候公司不回收怎么办?我们到时候卖给谁去?”
“笯溪公司不回收,那就我叔来回收,我们包的地在这,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会跑路吧?再说我们要是跑路了,不是刚好趁了你们的心愿,你们可以把地要回去。”都说到这份上,村民们也觉得自己占的便宜也不小了。
到了该吃中饭的时候,大家在茶叶基地忙了一上午,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有人就先下山了。
有人先走了,跟着的人就多了起来,“你们这是吃饭重要?还是自己的地重要?”黄九根还是不依不饶,可附和他的人就少了,“jb,一帮傻逼。”
“我们也走吧!以后我们不也是要进食品公司的嘛?得罪人家多了,也不好吧?”陆莲花看着大家都走了,焦急地劝着黄九根。
“你懂什么东西?”黄九根瞪大了他那铜铃般的牛眼。
“老九,做人嘛!得讲理。”有个年长的老汉,开导着黄九根。
“跟他们有什么理可讲?等以后他们耍赖的时候,有你们哭的时候。”
等人群走得差不多的时候,胡来才发现丁芙蓉也过来了,她是站在刘树根住的屋门口,没走近到人群中来,胡来刚刚说的话,估计她都听到了,胡来看着罗伟,“丁总,什么时候来的?”
“跟我一起来的。”罗伟脸色有点不好看,他清楚丁芙蓉的为人,只要不是生意场上的事,都好商量,刚刚胡来没有经过丁芙蓉的同意,就单方面许诺给村民们的那些好处,是没跟丁芙蓉商量的,要知道丁芙蓉才是最大的股东,“我说一句,等下在丁总面前,别把这些事往自己身上揽,全部往那帮村民身上推,就说他们逼你的,你要不同意,他们就会闹事。”
听完罗伟的话,胡来不由得看了看不远处的丁芙蓉,果然她的脸色也不好看。
“你小子真不是做生意的料,你这一张嘴就是好几万的收入给出去了。”刘树根不由得埋怨着胡来,“到时候要是人家食品公司不收购的话,你哪来的钱去回收那些猪?”在刘树根的心里,胡来毕竟年轻,所谓的嘴巴没毛,办事不牢,就是他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