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来在雷声家吃完饭，路过派出所那条街的时候，让人给拦住了，胡来起先看到的是明晃晃的镰刀，接着才看清楚握着镰刀的人，盯着胡来的杨凤英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杨凤英攥着镰刀就向胡来冲来，胡来赶忙一躲，镰刀刀锋砸在墙壁上，闪出一片火花，可见杨凤英对胡来的恨意，杨凤英并没有罢休，接着挥舞着镰刀向胡来追过去，有了充足准备的胡来一把握住杨凤英的手，“疯够了没有？”他一把从杨凤英手里抢走了镰刀。
被抢走镰刀的杨凤英，手掌变成爪子，一把抓向胡来拿着镰刀的手，五条爪印很快冒出血丝，杨凤英并不为所动，继续挥舞着双手，嘴里还在乱叫，“叫我以后怎么见人？叫我怎么活？我不活啦！”
这个时候的杨凤英完全不能讲道理，胡来任由杨凤英打在自己身上，杨凤英一直在捶打着胡来，胡来并没有还手，这样的捶打并不能解杨凤英的气，杨凤英抓住胡来的手，一口咬了上去。
杨凤英满嘴是血，双眼还死死地瞪着胡来。
疼痛让胡来一下子没忍住，一把推开了杨凤英，杨凤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口水连着血水淌在嘴角上，哈喇子流得长长的。
“哭，大声哭，闹得全镇的人知道了最好，反正你不嫌丢人。”
胡来这话还真有效，杨凤英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哽咽着的她从兜里掏出一把剪刀，这次她没有刺向胡来，而是举着剪刀刺向了自己。又是镰刀、又是剪刀的，杨凤英根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清理自己伤口的胡来在杨凤英向自己刺了两下之后，才发觉她手里握的是剪刀，可能是之前的镰刀被胡来抢去了，这下她有了心里防备，胡来一下竟然没有把杨凤英手中的剪刀抢下来。
胡来握住了剪刀把，他本想强硬地把剪刀抢下来，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因为杨凤英手里握的是剪刀刀口，胡来只是轻轻地一拉，杨凤英已经满手是血，看她那毫不在乎痛的感觉，她这样握着剪刀是不准备松手了。
“你要死，我不拦着你，但是你能先听完我的几句话嘛？”
泪眼模糊的杨凤英可能是因为刺痛，让她渐渐理性起来，她抬头看着胡来。如果按着先前那种疯狂的状态，可能杨凤英真就把自己刺死了，但是现在在感受到了痛之后，她怎么可能再下得去手？
“你不要以为你很惨，比你惨的人多得去了。”胡来面色严峻地看着杨凤英，“我读小学的时候，有个人专门以戏耍别人为乐趣，几个人抓着一个人，按住手脚，再捂住那个人的鼻子，不让他呼吸。”
“等对方松了手之后，那个被按住手脚的人大口、大口地喘气，主谋却一口浓痰，吐在对方的口里，那人正喘着气，连那一口浓痰都咽了下去。”
“够惨吧？不过还没完。”胡来冷冷地继续说道，“初中的时候，就有了所谓的老大之争，我读书那会的老大，是徐虎，徐虎短跑厉害，长得高大，人又帅气，除了读书差之外，其他都是我们的榜样，可以说是我们初中的扛把子。”
“有一次，为了参加市里举办的学生运动会，被选入体育组的学生，自习课的时候都在操场上练着自己的项目，徐虎短跑厉害，当然练的是短跑，而短跑场地旁边却有人在练标枪，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冲突的跑道和标枪场地，为什么会有一根标枪向徐虎射来？要不是徐虎反应快，双手紧紧地握住标枪杆，估计他得死在当场，可就是这样，还是血流遍地，徐虎保住了性命，却瞎了一只眼睛。”
“到了高中就更乱来了，新来的老师管得严了，叫几十个同学把老师堵在小便间里，群殴老师，老师没脸留在学校，辞职了，而那个始作俑者只是花了一些钱，又回来读书了。”
“你说的是我家洋洋？”杨凤英按住流着血的手看着胡来。
“估计我要不说那个被他刺穿眼球的学生的名字，你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吧？”
“他有这么坏嘛？”
“但凡是有一个爹娘管的孩子，会做出这种事来嘛？”
杨凤英沉默了，因为胡来的话让她想起很多刘洋的过往，胡来说出来的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就像初中发生的那件事，那个学生的爹只要了医药费，其他赔偿的费用都没有要。因为那时候的刘会根已经是村书记了，那学生的爹是给村里抽大粪的，要是得罪了刘会根，估计养家糊口的工作就保不了啦！
“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是你在给我家洋洋泼脏水，一定是你，我们家洋洋哪有这么坏？”
胡来冷哼一声，“你知道第一个被他吐口水，然后咽了下去的人是谁嘛？”
“是你？”
“是不是我已经不重要了，你要记住，你家儿子既然会走到今天这地步，那是有原因的。”胡来把镰刀扔在杨凤英的边上，“你再要死要活的，已经不关我的事了，你要是还想杀我的话，悉听尊便。”胡来说完话就直接走了。
“胡来，你不得好死。”杨凤英的声嘶力竭，让几户人家的灯亮了起来，看着亮起来的灯，杨凤英赶紧收起镰刀和剪刀也走了。
了了杨凤英这事，胡来直接去的是镇卫生院，他这被人咬伤的伤口，得赶紧打破伤风针，他师傅——赤脚医生说过，人的牙齿是最毒的。让胡来疑惑的是，为什么没有毒的人，怎么牙齿会有毒呢？
给胡来消毒、打针的是小护士，熊小兰并没有因为胡来跟自己老公认识而给胡来什么好脸色看，只是跟他斗嘴斗得少了。胡来这人就是贱，人家熊小兰不骂他，他还主动去招惹她，“兰姐，你还别说，侧面看你，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什么意思，是说我的正脸污了你的眼睛嘛？让你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