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餐厅出来,严亦深开着车疾驰回到公寓里,扶着夏歌上楼,一路将她伺候到床上。
为她掖好被角,严亦深两手撑在夏歌大腿两侧,一脸的凝重,“还会想吐吗?是不是孕吐的症状又发作了?”他想起以前陪夏歌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说过有些孕妇,可能会从怀孕初期就吐到末期生产的时候。
但夏歌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吐过,状态也一直不错,这是怎么会又来了?这是被他给气的么?
他没发现自己现在很容易就胡思乱想,只要夏歌有一丁点的不适他的神经就会格外紧绷。
夏歌看着他不说话,好几次张了张口却又闭上,她想告诉严亦深她其实是装出来的,可一见他担心成了这样,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心里的负罪感重到不知要如何开口。
“我没事…”试了几次,她终于能发出声音,但怎么也没办法告诉严亦深真相,“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吐,我这样子干呕还算是比较轻松的,你就先别担心了。”
她本来是想告诉严亦深,自己刚才其实是想要让路梅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小小难堪一下,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是违心的。'真是抱歉,亦深。'在心里,她对严亦深道着歉。
脑子里突然闪过被他们两个都忘记、忽略的事,“你/我刚才有付钱么?”
夏歌和严亦深同时问对方,又都纷纷摇了摇头,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确定了没有买单这件事。
“呃,平时她出来吃饭,带钱吗?”像路梅这种身份不一样的富家太太,一般都是被别人请吃饭的份吧。
严亦深揉揉眼睛,“不清楚,即便不带钱身上总要带卡吧,她有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话,恐怕我爸会更早厌烦她吧。”
他知道最近严延和路梅在因为严亦舒是否要回国的问题上闹得很不愉快,如果路梅真的没有半点智商,空有外表的话,恐怕还等不到严亦舒长这么大才开始嫌弃。
婚姻需要彼此扶持,需要沟通和交流,前面的路严延和路梅走得还算顺利,但是有些人越老,私心也就越重,是否还能够彼此继续往下走去,严亦深还真是不敢确定。不用担心柴米油盐酱醋茶,也就不会在一开始的婚姻生活中产生多么激烈的摩擦和矛盾。
夏歌想他忘了买单的事情,现在肯定让路梅很不爽,本来以为自己是可以占便宜的一方,结果现在反过来是自己的荷包出血。
只不过没能看见她是什么表情,还是让夏歌心里觉得很遗憾,估计她现在牙都快咬碎了。
“我想下次再见到她,她应该连好脸色都不会给我们了吧。”虽然他们都不需要去看路梅的脸色,夏歌还是如此猜测。
一顿饭,让她对路梅这个思想传统的女人的性格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反倒是严亦深的这个对他怨念极深的妹妹,她还是很有想要了解的心思的。
“对了亦深,我今天见你妹妹,总觉得她身上连点自信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是你严亦深的妹妹,不像你们严家人。”
严亦深沉默片刻,想起以前一些关于路梅和严亦舒的事情,“她有那种把她所有的自信都能打击到荡然无存的妈,还能自信到哪里去。”
“怎么?”女人都是爱好八卦的,夏歌当然也不例外,“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其实不好吗?”
一回忆起以前路梅对严亦舒在电话里的歇斯底里,严亦深只觉得头疼,皱了眉,但见夏歌一副很关心的模样,他反而对夏歌为什么这么关心那对母女的原因产生了好奇。
“你我今天不都是第一次见到严亦舒么,你怎么对她那么关心?”
夏歌转了转眼珠,一脸谄媚讨好的笑,“她不是你妹妹么,我想要关心关心不也是正常么。”
妹妹?关心?正常?
这三个字让严亦深嗤之以鼻,都不用开口说话,夏歌都能看出严亦深脸上的几个大字——不信。
'你个老狐狸!'偷偷在心里骂他,夏歌恨死他能够这么容易的拆穿自己。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也是挺喜欢听八卦的,那你就告诉我呗。”
果然。严亦深脸上又换上这几个字。
“我对她们两个的了解不多,只是曾经听见过几次路梅给严亦舒打电话而已。”
说是电话,其实是看见她们母女两个视频,视频里,严亦舒被路梅骂的一无是处,似乎是因为她违背了路梅让她好好学管理的意思,在美国自己当起了钢琴老师。
似乎她也做的很高兴,那种简简单单的幸福于她而言是一种令她感到自豪的小成就。但是当高兴的和路梅分享这个消息时,路梅非但不鼓励,反而还骂她胸无大志,即便将来严氏集团是交给严亦深,但在自家公司里有一个立足之地何尝不好,将来让她爸爸给她安排一个位置,严延百年之后她也能够分得较多的家产,而不会什么都拿给他一个人霸占。
严亦深当时也不是故意想要偷听什么,只是路梅的声音太大,就连当时准备和他一起进书房的严延也是停住脚步,两个人都站在了主卧门口。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严延的脸色土灰,鼻翼微微抽动着,那是他动怒的征兆。但当时父子俩人都不动声色,所以路梅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私心,早已是摊在阳光下。
这一年里,对于路梅数次提出要让严亦舒回国,安插到严氏旗下某家分公司里,'正好'空出的总经理位置时,严延都是不予回应,也早就和严亦深打过招呼,即便严亦舒回来,她也不能进任何一家分公司,担任任何职务。
既然路梅这么想要让严亦舒和严亦深分家产,甚至在他还没死的时候,野心就如此昭然若揭,那他也就不顾夫妻情分,索性让严亦舒连接近公司的机会都没有。
可怜严亦舒作为两个人的亲生女儿,被自己的父亲母亲视作工具,在严亦深还没回来的时候就送出国,这么些年,虽然知道自己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没有见过,或许唯一能够获得温暖的机会也就这样被斩断,而她的母亲却一直在挑起两个'陌生人'之间的仇恨,不仅无稽,甚至是荒诞。
严亦舒一直被拿来和自己哥哥相较,也产生了对他的排斥情绪,其实她也不是憎恨,而是对严亦深感到格外排斥。
“不得不说,路梅不是一个好母亲,今天我是第一次见到严亦舒,感觉她是一个没有自己思想和喜好的木头娃娃。眼神里毫无自信,就像你说的,不像严家人。”严亦深诚实的将自己心里对严亦舒的印象对夏歌全部吐露。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严亦舒挺可怜的。这种生活要换做是我……”靠向背后的靠枕,夏歌两眼望着天花板,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
她本来是想借此机会给路梅一个教训,谁叫路梅不安分,主动给她的男人找女人,今天晚上也一直在言谈间瞧不起她。甚至还伤害到了她未出世的孩子。
她不是一个值得人去尊重的长辈,路梅的一切行为都令人生厌。然而这也引起了夏歌对'母亲'这两个字的思考。
路梅作为母亲不合格,那自己的母亲呢?自己也即将成为母亲,她又会是什么样的母亲?
“亦深,我会不会成路梅那样的人?”即便现在不会,那么将来呢?
严亦深正将自己身上穿了一天的西装换下,准备明天让林姨送去干洗。
“你刚刚说什么?”夏歌刚才的声音嘟嘟囔囔,他实在没有听清。
自从确定夏歌恢复记忆之后,他便也将林姨从自己别墅叫到这所公寓里来,平时白天夏歌和他都不在,林姨则成了钟点阿姨,只需要替他们清理清理冰箱里不要的蔬果和冻肉。
夏歌和自己休假的时候,林姨则会来照顾他们的一日三餐,不过都不会在这里留宿,而是回到之前那幢别墅里,不过严亦深最近在打算搬回别墅去。
夏歌快要生产,这公寓虽然清净,但终究是面积偏小了些。
其实这间公寓面积将近一百平米,他和夏歌和将要出生的孩子住在这里,还是足够的,但是以后还会有二胎三胎,到底是偏小了。(假装看不出这是在装逼的样子)
余光瞥了他一眼,夏歌摆了摆头,“没什么。”
从衣柜里拿出自己和夏歌的睡衣,严亦深走回床边,“先洗澡吧,我一会儿还有一个跨洋会议要开,你也早点睡。”
“嗯。”顺从的点头,夏歌掀开被子慢慢下床。
来到浴室,两人互相为对方脱着衣服,夏歌突然来了一句,“好像我脱你衣服是越来越顺手了。”
她的这句话听在任何一个人的耳朵里都会产生别的意思,自然,落在严亦深耳里更是意味深长的一句。
严亦深邪魅笑着,“是啊,你是越来越顺手了。”将她身上穿的孕妇装全部脱下,露出她白皙的身子。严亦深眼眸转为暗色,小腹瞬间一股热流涌上。将她的衣服朝一旁扔去,揽住她变得'宽'了些的腰,“还好我不手生。”
夏歌的脸一下子便红了,她也是听出了严亦深的话中之意。
那双眸子里藏着的欲望,是她从未见过的浓烈。不自觉舔了舔下唇,这个动作对严亦深更是致命的诱惑。
其实她无非是单纯的感慨了一句,没有想到严亦深居然能够想到这个层面上。难道是他这几个月禁欲的原因?可之前也一起洗过鸳鸯浴,什么事都没有啊!
他搂着自己腰肢的那只手的手心温度逐渐上升,夏歌甚至可以从他半解的衬衣敞开处,看见他皮肤的颜色变化。
“你是,很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