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他才慢条斯理地贴着她的耳根说,“他就要和陆妍雅结婚了,因为陆妍雅啊,她怀孕了,猜猜孩子是谁的?”
如果说,以前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希冀的话,那么,此时就被完完全全地粉碎了!
他的心痛,愤怒了,却又有种bt的爽快!
楚鸽终于绝望了,终于对顾子谦死心了!
“伤心了,对不对?”明明他也很痛,可是,他还是用那种刻薄的语气刺激着楚鸽,“别伤心,我会给你机会的,让你去跟他表白,你不是说过么,就算他成家了,有了孩子了,你也宁愿为他而做小三么?我啊,决定仁慈一回,让你去找他,让你去跟他表白,看看他是不是愿意为了你放弃老婆孩子,或者愿意把你收为小三……”
“明天,我和他有一向业务要谈,就在我办公室,你呢,就和我一起吧……你随时可以走到他面前……告诉他你所遭受的一切,请求他带你脱离苦海。”
说完,他突然弯腰,将变成个泪人的楚鸽打横抱起……
阳光明媚,摩天大楼的顶层,足以将整个城市一览无余。
那么高的地方,依然摸不到天空,那么矮的地方,却触及不到大地。
她的心,如同一座孤城。
这里是裴氏集团的总裁室,因为裴瞻琛有的时候会加班到很晚,所以,这里特意隔出房间,作为起居室,里面沙发、床等等一应生活用具俱全。
凌乱的床上,依然留着昨夜疯狂的罪证。
楚鸽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窗口怔怔的望着天。
打开窗子,城市上空的风猎猎灌入,把窗帘吹得起起落落。
桌子上的纸张也如失去翅膀的蝴蝶一样,吹得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只是一门之隔,裴瞻琛和顾子谦,这两个站在这个城市权力巅峰的男人,侃侃而谈,然而每一句话,都充满针缝麦芒般的针对。
两个人谈得是两大集团摆在明面上的白色生意,那是邻市的一件大工程,关系着新农村改造和旧城迁移。
所以,这实在是一个巨大的香饽饽。
竞标的人其实很多,最后,还是裴氏和顾氏,以压倒式的胜利走到了最后。
因为这两大势力实在太强,贯穿黑白两道,又把上面的人都打通了,最后,上面的人谁也不想得罪,只好把一块肥肉扔到两个人手里,具体怎么分,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去了。
显然,上面的这个决定是很正确的。
这样既能有肉吃,还不得罪人。
所有人其实都看到了这样的走势,三大家族鼎力的时代即将过去,而这卷土重来的裴瞻琛家族和内部一统的顾氏家族,将成为这里的两座无法跨越的峰峦。”裴瞻琛转着手中的钢笔笑道,“新农村改造和旧城迁移,都是大工程,要实现共赢的话,我们这样,或者我们负责工程建造,你们负责材料供应,或者反过来。”
顾子谦一听笑了,谁都知道,工程建造这块儿只要以一个低价出包给承包队,把质量关监督好就可以等着吃肉了,而材料供应这块儿,虽然油水也不少,可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尤其是,这旧城迁移这片,涉及到很多的环保材料,这些东西都价格不菲!
“既然,你说到这儿了,那么,这样吧,我们把新农村改造和旧城迁移分开来做。新农村改造我方供料,你方承建,旧城迁移这片反过来。”
裴瞻琛放下笔,手指敲桌子,心里却暗骂小狐狸。
新农村承建没技术含量,风格统一,根本就是个啃骨头的活儿。
“这样吧,全都对半开……”
言外之意,两件工程,每个工程收工的时候,对半开,而建造过程中的采购及承建成本高低,就各凭本事了。
这是相当公平的办法。
顾子谦笑了,“成交!具体事宜,我会派人过来详谈。”
两个人都是做决策的人,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自然不会再亲自过问。
说完,两人握手,笑意盈盈。
尽管这工程,两个集团在合作,但是,那些灰色生意上,两集团仍然是对头。
这点不容置疑。
“不留下来喝杯茶?”
裴瞻琛笑问,但眼底带着些别有深意的味道。
的确,楚鸽就在隔壁,他这是在刻意挽留。
但是,他也很清楚,楚鸽出来见顾子谦的可能性很小。因为,在隔壁的房间里,楚鸽只有一套淡薄的睡衣。
但凡每个女人,都不希望心爱的男人看到自己的不堪吧?昨夜辗转,他刻意留下了许多痕迹。
他现在,就是一个赌徒,把自己的心,把自己的爱,放在一个对自己恨透的女人身上。
他堵楚鸽不会出来!
顾子谦摇头,“不好意思,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哦?是么。顾少爷,哦不,应该叫顾先生更合适,你现在好歹也是个要结婚当爸爸的人,可别总是为了工作而忘了陪自己的老婆。女人是需要呵护的。”
说起这个顾子谦,心底就一阵烦躁,但是,在裴瞻琛面前,他很好的保持着风度,“多谢提醒。我是不会像某些男人一样,只会对女人横加暴虐,实在得不到就亲手杀了她。
“呵呵,你的忠告我也记住了。以后,我会对我心爱的女人,全心全意地宠爱,顾先生,走好。”
顾子谦走了,楚鸽的心也跟着凉了碎了,一丁点痕迹都找不到了。
裴瞻琛打开房门,楚鸽就那么站在床边,睡袍被风吹得飞飞扬扬,头发凌乱的样子,看上去,就好像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
心不是不痛的,但是,他要她和顾子谦断得彻彻底底,要把顾子谦彻底从她的心里拔出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所作所为,只是让楚鸽的心碎得连渣滓都被卷走了。
“伤心了?”
裴瞻琛习惯性地从后面抱住她,感受着她的体温。
“没有。”没心的人,是无心可伤的。
“为什么没出去,如果出去了的话,他或许会带你脱离苦海了。”
裴瞻琛幽幽的说。
楚鸽向上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走出去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只知道,顾子谦根本不可能把她从这儿带走。
先不顾子谦选择带走她,会对顾子谦和顾氏集团造成什么影响,只裴瞻琛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走他们。
她是变得沉静寡言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这么简单的分析还是会做的。
冲动鲁莽的决定,做过一次两次三次,如果还不长记性,那就只能说明她连猪都不如。
“既然不走,那么,晚上做小笼包,我记得你还欠景幽小笼包,他回来不容易,你欠他的,总得让他讨回来不是。”
楚鸽低着头,没说话。
裴瞻琛呵呵直笑,手指在她侧颈上轻轻一划,然后就放开了她。
裴瞻琛最近似乎总是很忙,一门之隔,里面是楚鸽抱膝缩在床上,像只玩具一样,无声无息地摆在那里。
外面,裴瞻琛埋头批文件,不时会有敲门声,然后是,不同的职员带来不同的报告,不同的来访者送来不同的商机,他一直那么从容不迫,侃侃而谈间杀伐决断,如同战场般暗藏激烈。
他的生命是激烈而精彩的,和他相比,楚鸽像是一幅灰色的画,萧瑟至极。
眼看着太阳从升起到落下,整个城市变得灯火辉煌,楚鸽叹了口气,手指已经不知道在无意识中写了多少个“废人”。
裴瞻琛进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这个时候裴氏的其他员工早都下班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