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挽裳在木鸟之上,飞行了几日,整日都是靠点心度日,胃里面隐隐作疼。
虽然她不说,频频的皱眉,偶尔嗳气,用锦帕悄悄遮住,轩辕罔极都看在眼里,她的胃疾不是一日两日。
沐挽裳年幼之时,父母双亡,自幼被拐卖,总是挨打还要忍饥挨饿,有点吃的都省下来给了年幼的妹妹,硬生生的饿出来的,已经烙下病根。
轩辕罔极有些担心,同齐滦商量,在大胤边境逗留等李玮他们。
萧逸尘传来消息,京城一切很好,朝中重臣都以为皇上是去组建苍穹卫。
为了沐挽裳轩辕罔极打算去一趟药仙谷,楚西昭已经回到药仙谷,楚西昭亲自开个方子,回到皇宫之后,按照方子养病。
他们先到了大胤边境稍做停留,轩辕罔极抱着沐挽裳下了木鸟,将她放在地上,脚上踏上地面,胃里面也舒服多了。
将她交给了戌边陈将军的夫人,轩辕罔极还有事情要做,那二十万兵轩辕罔极并不打算解散,还打算征收三十万,有江南的财富,养这些兵轻而易举。
粮饷照发,却不在朝廷的编制,闲时务农,战时当兵,以备不时之需。只要每个月有十天训练即可,可以得到两份收入,还可以保家卫国,得到了当地百姓拥护。
沐挽裳被安置在将军府,夫人和陈将军所住的主卧房,而且衾被都已经换了新的。
陈夫人很热情,一直在问需要什么?轩辕罔极他们会武功,可以几日不吃东西。沐挽裳这几日胃里面就不舒服。
“劳烦陈夫人熬一盅养胃的汤药来,还有本宫想沐浴更衣,不需要人伺候。”
氤氲的雾气缭绕,沐挽裳身在浴桶之中,自从那日在石室内,已经有几日没有沐浴更衣。
在木鸟之上睡得并不安稳,泡在兰汤之中,暖热的水流舒缓每一寸肌肤,让人昏昏欲睡。
轩辕罔极与众人议事过后,见陈夫人等在门外,手中提着食盒。
得知沐挽裳在沐浴,他已经命人晚上准备丰盛的晚膳,“将它交给朕吧!”
陈夫人离开,轩辕罔极推门而入,透过薄薄的屏风,见沐挽裳依然在兰汤之中。
轩辕罔极放下食盒,绕过屏风,来到她身后,“贤妃,要不要朕陪你一起鸳鸯浴。”
见沐挽裳不知何时已经靠在浴桶中睡着了,手中的汤药可是要趁热喝的。
轩辕罔极将汤盅打开,含了一口,缓缓朝她靠近,覆上唇瓣,温热的药汁流入口中,唇齿间带着苦涩的药味。
沐挽裳睁开眼就,长长的睫羽忽闪着,两人四目相接,他的眸中难掩柔情。
“皇上....”
“这叫同甘共苦,真没想到她们给煎煮的药汤怎么苦。”
沐挽裳既然醒了,伸出手去接他手中的药盅,“良药本就苦口。”
“你的手臂才刚好些。”又舀药汤递过去,“在后宫里,只有贤妃可以得到如此待遇。”
沐挽裳承认,轩辕罔极这几日待她很温柔,从前的印象根深蒂固,面对他还是有些拘谨,
“谢皇上恩宠。”
“你快些养好身子,等到进宫之后,她们给你喝的不是补药而是毒药了。”
“皇上是想让臣妾对付皇后吗?文家势力根深蒂固,不是那般好撼动的。”
“那又如何,朕已经下定决心将其铲除,朕要忙着朝堂上的事,在后宫朕或许不能够时刻出现保护你,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像上次动皇后那样的事,就不要出现。”
“皇上不好出手,就将我一个女人推到了台面上。”
轩辕罔极拉着她的手,笑的诡异,“所以才叫同甘共苦,朕一统天下荣耀至尊,身侧站着的必然是你。”
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承认他的野心,“皇上,你要求臣妾陪同甘共苦,心甘情愿。皇上可否答应臣妾八个字。”
“那八个字?”
既然要留在他身边,索性将心中的结都打开,“不要掌控,真心真意!”
如果一个帝王不掌控别人,那是不可能的,他总要知道他的一切行踪喜怒哀乐。
避重就轻道:“你觉得朕不是真心真意吗?”
“皇上,利用臣妾还说是真心真意。”
轩辕罔极一直认为只要宠爱她就是真心真意,看来两个人的认知上有很大的区别。
“朕答应你不利用你,那就看你够不够聪明。药凉了。”
沐挽裳很早就发现两个人若想相处,轩辕罔极与李舸不同,两个人很多的观念是需要相互包容,相处方式也有很大的问题,很容易出现嫌隙。
轩辕罔极看似对她温柔,依然很强势,只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这一次算是沟通失败。
见沐挽裳没有动,轩辕罔极扯了薄衾递到他面前,“总不能够一直待在水中。”
沐挽裳抬眸着他,那是因为他在,“皇上,请转身!”
“你身上有哪一处是朕没有看过的。”轩辕罔极只是不想弄湿了衣衫。
“陈将军准备了丰盛的晚宴,这几日你都没有好好吃东西,去吃一些。”
沐挽裳已经从浴桶中走了出来,开始穿陈夫人准备换洗的衣裳,“皇上,臣妾没有胃口也吃不下什么?只送碗热粥过来即可。皇上自己去就好。”
轩辕罔极原本打算带着他去吃些东西的,她还病着,“朕留下来陪你。”
她的指尖冰冷,轩辕罔极将她抱上床榻,厚重的衾被裹在身上,“朕已经传信让绯衣去药仙谷,让西昭为你好好的将你这胃疾给根治了,将身子将养好,朕才放心。”
沐挽裳在想着轩辕罔极口中提到的西昭,“皇上口中的西昭可是楚西昭楚大夫。”
“绯衣说过,你与西昭已经见过面了。”
新罗国,庆云宫内,李舸看着空荡荡的庆云宫,到处都是沐挽裳的影子。
他真的好没用,竟然两次失去她,一败涂地。
“咳咳!”暖榻上传来女子的轻咳声。
李舸看向英姬,英姬受了很严重的内伤,那日并没有说,是来庆云宫才发现她晕倒了。
“再服几副药,你的身子就好了。”
英姬撑着身子,看着这个痴情的男子,每一次看到都让人心疼,“皇上又在想娘娘了。”
李舸神情痛苦,他除了在这里自怨自哀还能做什么?他要想报仇谈何容易。
“皇上,除了娘娘,还有中殿娘娘和小太子,这世上有很多人需要皇上的。”
“朕想一个人静一静。“想到可以给轩辕罔极惨痛一击的报复。
药仙谷坐落在大胤东部,深邃的山野间却是别有洞天,青山碧水,树木葱郁,山花似锦,周遭隐隐薄雾间,隐藏着数座精美的亭台阁楼。
即便是冬日,山上野花藤萝遍布,还有温泉可以沐浴,在沐挽裳看来此处是一处隐居的好去处。
木鸟盘旋在山顶,见着楼阁之上,绯衣一身素衣,已经站在高处,身侧站着的白衣飘飘的俊逸男子正是楚西昭,只看身形两人还是蛮般配的。
木鸟盘旋而下,落在院中的空地之上,两人飞身下了阁楼,来到院中。
轩辕罔极抱着沐挽裳下了木鸟,绯衣与西昭纷纷跪地,“绯衣,西昭见过主人主母。”
再次见到绯衣,沐挽裳的心情还是有些异样,这一路一来是她和俞宗垣抓了她去新罗。
“都起身吧!”
两人纷纷起身,绯衣来到沐挽裳面前,“前些日子多有得罪,还请主母恕罪。”
“你也是奉命行事,要怪也该怪你的主人。”
轩辕罔极看了一眼西昭,“西昭,贤妃她胃疾甚是顽固,可否根治。”
“主人请进,西昭再为娘娘诊脉。”
楚西昭带着众人进了院子,从四周冲出来十几个孩子,大的十五六岁,小一点的还在襁褓之中。”
佟儿也在其中,想起佟儿说过,他都是楚西昭从外面捡回来的。
沐挽裳看着孩子很是欣喜,绯衣道:“西昭每隔几年就会下山游历,偶尔会捡几名孩子上山,那个襁褓里的是西昭刚刚捡回来没几日的。”
沐挽裳盈盈浅笑,由衷赞道:“楚大夫仁心仁术,有怜悯之心,值得称赞的。”
“他们都是孤儿,看他们可怜给他们一口饭吃,教他们一门手艺。”
轩辕罔极蹙眉,见沐挽裳见到楚西昭,脸上笑得灿烂,面对她的时候就拘谨得多,难道是因为西昭与李舸有些相似。
心中很不舒服,“还是快些为贤妃诊脉吧!”
绯衣唤了院子里的张妈前来,将孩子们带回房间。
绯衣从旁道:“山上很少来客人,孩子才会出来看热闹。”
众人移置房中,楚西昭为沐挽裳诊脉,上一次为她诊脉就已经发现她有胃疾。
“娘娘的病是小时候饿出来的,除了服药还需要慢慢的静养。”
“西昭,和宫里的御医说的可是一样的话,朕是想彻底根治。”
“其实很简单,娘娘心情郁结难舒,只要让她开心,自然就好了。”
沐挽裳唇角微扬,楚西昭才说出了症结的所在。
一年多以来,除了海岛与李舸在一起的那三个月,过得都很压抑。
用过晚膳,沐挽裳在房间内,四处看看,有很多医书是她很感兴趣的。
轩辕罔极回到房间,见她一直捧着一本医术再看。想着她今日可是笑了几次。
夺了她手中的典籍,他果真是对大夫这个职业有偏爱。
轩辕罔极将她反手压在身下,火热的唇烙上樱唇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变得蛮横粗暴。
“皇上,你这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