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彩苑不放心两人下山,命宠物黑斑花蛇守在门口,保护李承垠的安危。三人匆匆忙忙朝着山下而去,来到海边,众人也已经散去,远远的见着岸边停靠船只。
师彩苑觉得不对,如此庞大豪华的船只出现在海岸,不可能没有好事的百姓驻留,抬手止步,“等等,气氛有些不对。”
沐挽裳却是一直细心的观察着船上的动静,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船首,喜溢眉梢,指尖指向船只,“舸,你看是宴姐姐。”
紧随其后夜铮也出现在船首,两人似乎在说这什么?宴玖与夜铮的出现完全打消了两人心中的顾虑。
李舸冲着师彩苑道:“师医女,是聿王派人来接我们的,不如你同我们一起离开吧!或许到了中原有办法唤醒李将军。”
十几年了师彩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不,我会一辈子都在这里陪着他,殿下此番回去要万分小心,莫再着了大王子的暗算。”
“师医女请放心,经此一事父王必然震怒,舷他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两人向师彩苑辞行,李舸很自然的牵着沐挽裳的手,朝着大船而去,沐挽裳朝着船上摆手,唤道:“宴姐姐,我们在这里。”
宴玖与夜铮正在聊起两人,见到远处走来的身影,“沐姑娘!是沐姑娘和殿下。”
轩辕罔极一直站在窗口,透过窗棂,远远的见着缓缓朝大船而来的两人,李舸脸上带着半张面具,难道他毁了容貌?
又见着两人紧密相连的掌心,眉间刺骨的寒意愈发的森冷,“李舸啊李舸,我的女人你也敢动,没想到你是个忘恩负义之徒,从前高看了你,三个月还不抵不上十年的守护,竟然连江山都不要了吗?”
“沐姑娘!”宴玖抛开夜铮忙不迭下船,沐挽裳朝着宴玖奔了过去,“宴姐姐,我好想你。“
“沐姑娘,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们找得你好苦,这三个月,王爷几乎半个大胤都找遍了。”
“对不起宴姐姐,我们被困在这里无法出去。”
“真的是困在这里无法出去吗?还是舍不得离开。”身后传来轩辕罔极及其冰冷的质问声音。带着无尽蔑然和鄙视,那神色犹如腊月的飞雪,万年的寒冰。
沐挽裳朝身后看去,眸光落在轩辕罔极以及身旁那道熟悉的身影,萧逸尘他怎么会同聿王在一起,心中满心的疑问。
李舸见到聿王眸中盛怒,或许聿王说得对,如果他们真的想离开,还是有办法的,只是贪恋岛上的安宁。
“是舸思虑不周,害聿王费心了。”
轩辕罔极只是冷哼,冰冷的眉梢瞟了一眼沐挽裳,这本该是男人之间的事情,这个朝秦暮楚水性杨花的女人稍后再收拾她。
萧逸尘见着气氛有些不对,“王爷,有什么话咱们上船再说吧!”
本以为老友见面是一场喜相逢,却是如临大敌,气氛充满着诡异。
沐挽裳伸手拉了拉李舸的衣襟,李舸早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只是颔首示意她不要担心。
一行人来到船舱,刚刚两人眉目传情落在眼底,那般谨守礼法的女子,竟变得如此浪荡。
一个有着深仇大恨,另外一个也有这不可推卸的责任,她们两人都要依仗与他,李舸不会傻到连江山都不要了。
轩辕罔极没有动怒,他不是那般冲动之人,凡是都会计划周详再出手。
总要给两人一个解释的机会,冷声问道:“舸,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李舸只是淡淡一笑,“受了点伤,过几日便好了。”
沐挽裳与李舸不过是自然相处,见着聿王愈发骇人的眸光,已是恍然,她还顶着聿王妃的身份,萧逸尘可是太子的人。
忙不迭开口解释道:“殿下帮助小女解除了身上的蛊毒,更是为了救我毁了容貌,差一点丢了性命。”
这么说她是因为舸救了她,为了报答他,就像当日即便她那般不喜自己,依然会为他准备宴席,明明是该嫉恨,想着如何折磨她的,此时为何开始为这个女人开脱起来。
萧逸尘并不知晓沐挽裳真正身份,轩辕罔极也没打算让他知道,他的计划不准有半分差池。
“这是萧将军,是父皇派来搜寻聿王妃与新罗世子下落的。”轩辕罔极冷颜一凛,故意在李舸面前强调沐挽裳的身份。
李舸自然是知道聿王误会她夺了聿王的所爱,两人的契约还在他的手上,上面黑纸白字写着沐挽裳是自由之身,不会做聿王的女人。
他需要向聿王一个解释,却不是此时,两个人似乎都不想在沐挽裳的面前撕破脸皮,这是男人之间的事。
宴玖拉着沐挽裳,住进早已安排好的客房,里面布置得清幽雅致,倒是不想寻常的商船。
沐挽裳此时想知道,他们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妹妹沐挽歌是否已经平安到达禹州。
宴玖却是比她性子更急,拉着沐挽裳的手问道:“沐姑娘你真的与殿下成亲了?”
沐挽裳神情微怔,看着宴玖目中焦色,“这话从何说起?”
“是那些百姓说你与殿下已经成亲了。沐姑娘是王爷的妃子,皇上已经应允的,岂可同殿下在一起。阿玖一直都觉得沐姑娘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
“宴姐姐,那都是假的。我与王爷没有任何关系,其中缘由我不能够详说。”
宴玖为人洒脱,与沐挽裳也是真心诚意相交,沐挽裳处处推诿,在她眼中看到的并不只是这些。
“沐姑娘和世子失踪,王爷几乎把大半个胤都翻遍了,还颁布公文若是有寻得你二人下落,赏金十万金,对于禹州来说那可是不小的数目,可以养多少军队。王爷得知沐姑娘下落,三日三夜不眠不休,赶到渡口,马儿都累瘫了,至上船后,每每见着王爷房中的烛火彻夜不眠,沐姑娘是真的入了王爷的心坎,岂是几句推诿便敷衍了事。宴玖眼中容不得沙子,如果沐姑娘不是王爷的人,咱们姐妹情谊也便作罢!”
宴玖是如此忠心耿直,她眼中的聿王所以彻夜难寐,那是因为与殿下兄弟情深,李舸说过聿王看上去很冷,却是个有情有意之人。
沐挽裳并不觉得聿王会对自己有所谓的深情,事到如今也不做隐瞒。
“宴姐姐,你听好了我与王爷之间只是一场交易,我交出账册,王爷为我报仇,我们是各取所需,绝没有情爱只说。聿王妃的身份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拒绝蛮胡公主的求亲,宴姐姐跟在王爷身边最为清楚。”
外间儿浓云雾重,船身摇晃,房间烛火未歇,轩辕罔极在等李舸不知道他有没有胆量来。
他已经从宴玖口中得知沐挽裳却是同李舸在一起,两人并未成亲,不过是百姓的戏言。
寂静如空的须臾过后,幽幽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房间的烛火还亮着,李舸来到门口,知道聿王在等他。
“王爷!”
“恩!”门内传来一声冷哼。
李舸推门而入,刚刚推开房门,玄色身影已在身前,轩辕罔极倏然冲上前去揪住李舸的衣襟,怒不可遏。
“这些年本王是如何待你的,她是父皇亲口承认的儿媳,本王的王妃,你竟然敢打她的注意,你是嫌自己的命长,还是根本不在乎新罗的王位?”
“你有资格去疼爱去怜惜吗?你的命都需要本王来保护,她被掠进土匪窝你又在哪里?这一次若非你连累她也不会堕海,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没有了本王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
李舸是来解释,而不是来找聿王吵架的,聿王的脾气他也很清楚,他的心态很平静。
“舸能够活到今日,一直仰仗王爷,李舸心存感激,他日若是有事,必万死不辞。”
“十三年前的那一仗,你父王的权利已经被架空,也空有着新罗王的身份。没有本王的帮助你是回不到新罗的。放手,咱们还是好兄弟。”
沐挽裳在门外听了许久,原本是来向聿王解释,没想到李舸先她一步前来,不能够看着两人十几年的感情因为她毁于一旦。
她对李舸是感激也有男女之情,他还要依仗聿王回到新罗,不值得为自己牺牲。
深仇大恨未报,此时谈感情不过是奢望。
至于聿王霸道冷酷,每次见到他便从骨子里发憷,是初相识便烙下了病根。
宴玖的话她权当是臆想,她还没有忘记聿王一次次的利用自己,冷酷无情的王爷又怎么会喜欢上她这样一枚棋子。不过是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想其他人得到,不过是**欲罢了。
她现在要做的不是谈及感情,而是报仇,这也是唯一的缓兵之计。
房间的门瞬间推开,沐挽裳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着聿王凛然而立的身影,又看一眼神色如常的李舸,“王爷,小女一心只想报仇,在大仇得报之前,不会谈及感情之事。”
李舸明了沐挽裳是在缓兵之计,两人的恋人关系迟早会搬到台面上的。
轩辕罔极冷冷的睨着沐挽裳,“你的仇还要仰仗本王,你最好真的想清楚了。”<